?朱永浩至京便被軟禁,太子勢力遭受滅頂之災。爲了填充那些舞文弄墨的官職,皇帝特地舉辦了一場恩科。舉國上下的讀書人匯聚京師,過場比現實中的高考還壯觀。錦衣衛在四門加強戒備,六扇門在城內暗中排查可疑分子。
朝野的變動並未影響京城百姓的生活,陰謀與權術只是政治家玩的遊戲。在捉拿快劍手餘澤成行動中倖存的田海峰被貶到南門當起了守門官。舒適的文人衫,手裡搖着一把摺扇,別看田海峰官階不高,人脈地位卻也不低。
“喂,那邊那和尚給我過來。”衛兵呼喊道。
一位青衫女子下壓斗笠剛想混過去,擺譜的田海峰好奇道:“你,戴斗笠的女的,給我過來。鬼鬼祟祟,怎麼看也不像良家婦女。”
衛兵搜完了搜黑和尚便道:“你模樣兇殘,夜間不可隨意走動。若是被六扇門誤殺到了閻王那裡,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黑和尚笑着走到斗笠女子的身旁道:“這位長官您有所不知,這位姑娘容貌甚是醜陋,所以才整日以斗笠遮面。”
見斗笠女子曲線玲瓏,田海峰色心大起道:“搜身又不看臉,來,我親自搜查。”
京城的百姓素質很高,看不過眼的玩家圍了上來打抱不平。
“你要動這姑娘一下,我就草你全家女性。”
“想揩油,先問過小爺的拳頭。”
四名衛兵架起長槍,田海峰恬不知恥地說:“你們想造反麼?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否則格殺勿論。”隸屬於錦衣衛的兵痞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赤手空拳的玩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田海峰湊到斗笠女子身邊俯身道:“我來看看你藏了什麼禁品沒有。”說完,鹹豬手伸向斗笠女子。黑和尚大吼一聲道:“大人,你小心自己的性命。”“你這麼說我更要好好查查。”田海峰扇子別在腰間,探出雙手扣在女子的腰間。青色綢緞手感軟軟,斗笠女子散發出淡淡花香。
在場的玩家羨慕、憎惡,咽口水的都有,黑和尚握着沙包一樣的拳頭面露青筋。嚐到甜頭的田海峰得寸進尺地說:“腰……腰裡藏着什麼?”黑和尚見這城門關的手伸進女子的紗衣反而微笑。斗笠女子輕起玉口道:“摸到了嗎?”“這……這……這……”田海峰面如死灰,話還沒說完雙腿一軟跪到地上。
“大人。”
“大人。”
不明真相的羣衆揣測起斗笠女子的真正身份。富二代?人和諧妖?
斗笠女子聲音清秀地說:“大人摸到什麼了?”田海峰勉強站了起來,擦拭額前豆大汗滴。黑和尚樂呵呵地走到女子身旁說道:“我們走吧。他需要一點時間適應。”哆哆嗦嗦的田海峰杵在原地直到兩人遠去。
好事者問道:“你摸到什麼了?”
“就是,說來聽聽。”好色者眼睛眯成一條縫。
衛兵沉槍怒喝道:“散了、散了。”
沮喪的玩家離開,驚魂甫定的田海峰癱倒在牆邊。
“大人。”“大人。”
“我不要緊。”田海峰扶着牆根小聲道,“居然是陰煞骷髏令……”
恩科,是給有錢人準備的;天朝高考多半也是這樣。各家的公子哥被安排到狀元樓居住;稍次一點的擠在未名湖畔,最窮的就只能自行解決食宿問題了。
未名湖畔風景優美,這些騷客且能放過。三五成羣或泛舟遊湖、或流觴曲水,雅人風雅不亦樂乎。
“南明兄,你看。那邊三位據說是下午新住進來的秀才。”賈範文在讀書人中交友廣泛。
“我的媽呀。他們三個真的是來考狀元的?”屢試不第的徐南明說話比較直爽。
探討“之乎者也”的秀才們側目望去,責怪矮、冷、老三位大煞風景。左手邊頭髮蓬鬆的老學究,鄒鄒巴巴的衣服真給讀書人抹黑;中間高瘦的青年,目光炯炯衣着整齊,偏偏揹着一把青色長劍;右手邊的矮個漢子,獐頭鼠目鷹鉤鼻子,衣裳凌亂有辱斯文。
賈範文、徐南明嗤之以鼻欲走,右手邊的盜賊臉喊道:“別走啊,大家都是讀書人,你也太不給面子了。”“羞與爲伍。”“恥與並存。”兩人甩袖而去。
三人每每所到,衆人避之惟恐不及。
老者嘆了口氣坐在涼亭裡說:“這羣腐竹?”“腐竹是菜。”盜賊臉糾正道,“腐儒是人。”一言不發的高瘦青年放飛一隻小巧的綠尾雀兒。不說看官也看出來了,這三位正從襄陽柳林鎮趕來的槍叟李衛東、飛將軍呂高、不敗劍客冷刻舟。
讀書人看到柳林雀驚鴻閃過,吟詠贊美的詩歌明着爭鬥。
“湖心一抹綠,亭中三怪人。”徐南明暗藏鋒芒。賈範文拍手稱絕道:“南明兄文思如泉涌,我等佩服佩服。”
亭中行天鏢局三人充耳不聞,各自運功調整疲憊的身體。
“哼,無膽鼠輩、假道虛學也來科考……”徐南明拂袖道。
賈範文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步履穩健地走到亭子邊道:“三位可是來參加恩科的?”
“無聊。”
“幼稚。”
“……”
碰了一鼻子血的賈範文也不灰心,轉身招來徐南明等人道:“三位出言不遜,定有蓋世才華。我等閒着也是閒着,以文會友豈不快活?”
“……”
“無聊。”
“幼稚。”
性格直爽的徐南明問道:“不知三位近年來的最高名次如何?”
呂高不耐地道:“真晦氣。第一次來考試就碰到你這個黑鬼。”
“黑鬼?兄臺此話怎講?”賈範文頭回聽到這詞,刨根問底的老毛病又犯了。
呂高笑道:“黑鬼就是非洲來的難民,和你們這些腐竹也解釋不了。”
不理解可以看錶情,徐南明登時大怒道:“小兒,欺我甚。”
“怎麼?就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面壁還亮拳頭。”呂高一掌拍在涼亭的石桌上,三寸厚的板岩裂開三道紋,“怎麼樣,單挑還是羣毆?”
“你……你個匹夫……”驚嚇過度的幾人慌忙逃離。
冷刻舟環視周圍道:“晚上我和老李去探查虞雲的下落。”
“放心去吧。掩人耳目的事情就交給我。”呂高拍着胸脯的笑道。老李擔心地說:“你笑得這麼燦爛,秀才們怕要破財了。”
……
入夜,京師唯一沒有城管的出現的地方就是未名湖。熙熙攘攘的讀書人討論着明日的考題和考官。
“你們知道嗎?這次的主考官是前任中書舍人王承。”
“他不是早就告老還鄉了麼?”
“你們有所不知,因爲太子謀反案,很多要員都受到了株連。現在朝廷急缺官員。要不然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舉行恩科。”
“我還聽說,這次……”
喬裝成僕人的呂高悄悄跑到湖邊猥瑣地道:“各位注意了,新鮮出爐試題、新鮮出爐喲。”
“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麼?”
“好像是試題。”
“你幻聽了吧,怎麼會有人知道試題呢?”
湖邊的黑影詭秘地小聲說着:“明日考題,新鮮出爐。新鮮出爐,明日考題。”
“真的有人在賣試題耶。”
“你小點聲,我們悄悄的買,明天還不拔得頭籌。”
徐南明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莫要信了此人的話,他十有八九是來圈錢的。試題,怎麼可能那麼巧被他拿到手……”賈範文嘲笑包圍着呂高的冤大頭道:“這些人真是……唉,不可救藥、不可救藥。連小小伎倆都沒辦法識破。”
子時已過,一夜暴富的呂高哼着小曲道:“河裡有水蛤蟆叫,叫的大爺心裡跳。撲通一聲跳下水,咕呱咕呱全來了。呸,一百、二百……八百、九百……”
數錢數得心花怒放,卻橫出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堵住去路。
“喲,沒想到往常總抓羊,今晚到讓羊給草了。”呂高手裡搖晃着飛爪道,“二位,你們是要錢,還是要命呢?”
“徐兄,怎麼是你。”身後的黑衣人摘下面罩驚訝地說。
呂高也轉身辨認道:“你是白日裡那個腐竹。”
身前的黑衣人也扯掉面罩,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徐難明。“唉,羞愧我也。”
兩人相認一起問:“敢問你這試題怎麼賣?”
呂高皺起眉頭道:“兩位都是才華橫溢之人,買這假貨又何用?”
“說實話,我和賈賢弟……唉,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賈範文挺起胸膛道:“我等這般貧苦的讀書人,誰不想登科上殿光耀門楣?只是我兩人時運不濟、命途多舛,考了三年落了三年。這回恩科若在不中,無顏再去見江東父老了。”
“賢弟。唉,這些年寒窗苦讀,怎敵他黃金白銀啊。”徐南明扼腕嘆息道。
腦袋亂碼的呂高擡手道:“打住。你們到底是不是買題的?”
“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們這些腐竹就是喜歡繞彎子。”
徐南明取出身上瑣碎的銀子交給呂高道:“我們是想買個心裡安慰。”
“若是有錢有好爹……”賈範文也捐出銀兩。
呂高心有感觸:“現在的公務員沒背景還真難考。”,順便接下了系統任務。
叮,觸發劇情任務,楓橋夜泊。
幫助徐南明、賈範文買官。任務獎勵和劇情進展有關。
“你們說下現在的行情,我興許能助你們一償所願。”
“真的麼?”
“兄臺有古仁人之風,真是難得、真是難得。”
給兩人一份胡亂編造試題,呂高笑吟吟地罵道:“你們這兩隻披着羊皮的狼。”
賈範文先開口道:“我足以勝任知縣,三千兩白銀。”
徐南明興奮地說:“我想做個知府,五千兩白銀,你看……”
從懷中取出私房錢,呂高吐了口唾沫點錢道:“破,破,哪天我也買個皇帝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