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安安靜靜。相安無事的到了那片石林外。看到石林中一片慘白的地面。好似被一片白色沙礫覆蓋。蕭瀟心裡頭閃過一絲疑慮。
大白擡腿就往前走去。走了幾步。抽了抽鼻子。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道:“好臭。”
看看四周乾淨的青草地。蕭瀟嗅了嗅。沒聞到什麼特別的氣味啊。爲什麼大白會覺得臭。。
又走了一段路。才堪堪到石柱那裡的時候。蕭瀟突然就停住了腳步。石柱上掛着的不僅僅是白布。白布下還有別的東西。
在風撩起的時候。白布舒展開。蕭瀟擡頭上望。清楚的看到了白布下裹着一條蒼白細長的腿骨。
稍稍呆了下。風變大了一些。一截乾枯了不知多少年的蒼白骨骸從白布中掉了下來。落在地上悄無聲息。骨骸瞬間碎成了齏粉。與石林底下白色的沙礫混爲了一體。
看到這一幕。蕭瀟才明白。爲什麼石林的地面是白色的沙礫。因爲那些都是骸骨碎化成的沙礫。
“這一地的白沙。得多少骸骨才能鋪滿啊。”遲墨咂舌。目光落在石林內。忍不住打擊起了大白。“說什麼寶庫呢。我看這裡就是個片死地。”
大白停下腳步。扭頭瞪着遲墨。爭辯道:“呸。我說有寶庫就有寶庫。就算沒寶庫。剛纔過來的時候。咱們也摘了不少靈藥。”
“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只要靈氣充裕。就是野花也能變成靈藥好吧。”遲墨哼了聲。反正他就是不喜歡這裡。別說死氣沉沉的。這裡的感覺讓他覺得非常不喜。“你不覺得難受嗎。”
“本大爺感覺好的很。”大白老爺理直氣壯的回了一聲。扭頭繼續往前走。走的步子有些歪扭。嘴上說好的很。至於是不是真的很好。看臉色還真看不出來。畢竟大白老爺一臉毛。就算嘴硬。也是沒轍的事。
遲墨不理逞強的大白。拉住蕭瀟的手。提醒道:“小九。小心點。這裡不正常。”
的確很不正常。石林裡那片慘白的沙礫似乎在隨風滾動着。再深一些。神識無法觸及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存在。令人有些心悸。
蕭瀟和遲墨小心翼翼的進了石林。剛一踏入。撲面而來的不是死氣。而是一股陰風。莫名其妙的直衝面門而來。
“竟然有陰風。。”蕭瀟緊了緊扛在肩頭的龍雀狂刀。小聲的詫異道。
跟在大白身後。踩着慘白的沙礫。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石林裡。石林很大。處處透着詭異。別說活物了。就連靈藥、天材地寶都不見一物。着實詭異。
踩過這白色沙礫鋪成的地面後。蕭瀟幾人見石林裡並未有任何陣法。便決定往裡面走去。
大白搖身變成了大獸。馱着蕭瀟和遲墨在石林中一路疾奔。白色沙礫上都沒留下一絲腳印。大白已經奔出了十多裡地。再往前。他們竟然看到了五六裡地外破敗的屋舍建築。
看到五六裡地外破敗的屋舍。大白哈的一聲笑出了聲。只笑了兩聲很快就閉嘴了。因爲起風了。石林裡的風會把白色沙礫颳起一人多高。大白再張嘴大笑。就得吃一嘴的骨粉了。
大白老爺閉嘴沉默。一路疾行。只花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奔到了目的地。剛一到目的地。又是一聲哈。今天大白老爺哈的特別多。
“哈什麼呢。好好說話。”蕭瀟從大白背上站了起來。看到了一塊黑黝黝的牌子。牌子砸落在地。破舊不堪。尤其是刻在牌子上的三個字。被人給挖了去。空空落落的牌子。看起來有些像個空的框框。
“是個大門派呢。”大白老爺終於好好說話了。眉飛色舞的說道。
蕭瀟點了下頭。她也看出來了。這裡的建築格局的確像個門派。而且這門派還不小。坐落在沉默谷深處。門派外還有一座石林。而這片沉默谷又被藏在一片更大的石林中。要是一個小門派。還真弄不出這麼大手筆。當然。跟雷神殿那覆蓋無數山頭的隱匿陣法是沒法比的了。但也能從這些手筆上看出這門派的底蘊來。
“是門派好呀。肯定有寶庫。搶搶搶。”說到寶庫。大白老爺永遠只有一個搶字。
遲墨從大白背上跳下來。踩着破舊的石階走了上去。先是低頭仔細看了看那塊破舊不堪的牌匾。又大致打量了下其內的模樣。纔開口道:“這裡發生過大廝殺。不是內鬥就是被其他門派覆滅了。”
蕭瀟跟着上了石階。環顧四周。然後額了一聲。眼前這片景象。的確像是發生過大廝殺。他們所站的應該是這門派大門的位置。過了大門後應該就是門派的大殿了。就算不是大殿也是門派代表性的大規模建築。而眼前呢。這些大規模建築悉數崩塌。有些嚴重的。甚至連房子的基座都被砸毀。只露出一個個深坑。坑內還有白色沙礫。
整個大廣場上。雖然不是非常雜亂。但依然能看出打鬥過的痕跡。到處都是乾涸不知多少年的黑色血痕。
“進去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大白老爺摩拳擦掌。已經忍不住要去找好東西了。跟蕭瀟打了聲招呼。一溜小跑的就跑進去了。
蕭瀟想了下。和遲墨一起也進門派內去看看了。
屋舍毀的有些乾淨。繞過正殿。蕭瀟和遲墨直奔其他分殿去了。
這門派的格局有些怪異。一路走過來。蕭瀟都覺得那些建築格局位置不太對。比如所有的大殿都是朝北的。明明可以朝南。爲什麼要朝北。再比如每個大殿內都會擺上幾副棺木。擺這麼多棺木做什麼。。還有些就更讓人費解了。有些殿內竟然藏着數十個大缸。大缸被砸爛後。裡面的東西也化成了黑水乾涸在地面上。但依舊能聞到隱隱的腥臭。
相繼查看了幾個分殿後。蕭瀟已經對找寶庫失去興趣了。光看這些大殿裡的東西就讓她有種想趕緊閃人的衝動了。
出了分殿後。蕭瀟和遲墨的臉色都不是太好。一來。沒找到好東西。二來。這門派裡的東西太過詭異了。讓人感覺非常不好。
“怎麼了。”看了眼遲墨陰沉的小臉。蕭瀟忍不住出聲問道。
遲墨搖了下頭。“咱們這次是真被那黑袍給坑了。這裡還真不是什麼好地方。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應該是一個煉屍門派。”
“煉屍。。”蕭瀟大吃一驚。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煉屍的門派。
“這種煉屍門派。在數萬年前就被其他門派聯手覆滅了。喪修遭人滅門剿殺還是因爲煉屍法門太過毒辣。而且殘虐無道。所以纔會被其他門派聯手覆滅。”遲墨嘆了一口氣。解釋道。
蕭瀟嗯了一聲。“光聽煉屍這兩字都覺得不是什麼好法門了。咱們還是叫上大白趕緊撤吧。這種地方就算找到好東西也不能要。”
話音剛落。藍瑩瑩的天空忽然就暗了下來。蕭瀟呆了一下。還在納悶。這天怎麼這麼快就黑了呢。
結果。大白的怒吼聲從遠處傳了過來。“臥槽。這什麼鬼東西。”
蕭瀟和遲墨一驚。急忙往大白出聲的方向奔去。
二人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就看見大白老爺裹着一團髒兮兮的布條。左滾右滾。愣是掙脫不開這團布。嘴裡發出各種悶悶吼聲。一臉的怒不可遏。
蕭瀟上去幫忙。見布有些髒。也沒伸手。直接上腳去踩。一腳踩實了布團露出的一頭。就感覺腳底下有東西蠕動了下。布團的頭從自己的腳底滑了出來。變成一張小小的人臉。張嘴就要咬蕭瀟。
眼見來不及躲了。蕭瀟反應也不慢。咬了咬牙。擡起另一條腿重重踩了上去。就聽見“噗嗤”一聲。那張小小的人臉被一腳踩扁在了地上。
才踩完這張人臉呢。布團另一頭纏着大白。又緊了一圈後。就直撲蕭瀟的腿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支金色劍羽疾飛而來。僅一劍就把布團上那張小小人臉穿透紮在了地上。纏繞在大白身上的那偌大一截髒兮兮的布也終於鬆了開來。
“夠蠢的。你這火行修是幹什麼吃的。”大白老爺剛從布團裡爬出來。就被遲墨童鞋劈頭蓋臉的訓了。
“唔唔唔……”大白老爺擡起自己滾圓的大臉給遲墨看。好嘛。嘴巴竟然被貼了符。連火都沒來得及噴。
解釋完自己爲毛吐不出火後。大白老爺從肚皮裡掏出火羽項圈。項圈在爪子裡轉了轉。一道火焰噴了出來。瞬間燒燬了那張封了嘴的符籙。
“也是蠢的不行。有法寶不知道用。”收回了自己的金色劍羽後。遲墨童鞋繼續不遺餘力的打擊着大白。這個時候。能動口。他還真懶的動手。畢竟大白這貨欠揍還不長記性。
“我也想啊。但是它咬我。一咬我就想着咬回去了。然後就被封嘴了。”大白老爺理直氣壯的解釋道。
“你蠢咯。跟一塊破布較勁。”遲墨童鞋對着地上那塊髒兮兮的破布條又踩了一腳。“燒了啊。還想咬你第二次啊。”
大白哼唧了聲。張嘴吐出一團火。把那塊破布條燒成了灰。在化灰的霎那。蕭瀟看見破布條裡冒出一縷黑煙。爾後消散在了天地間。
“那是什麼。”蕭瀟忍了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生魂。喪修是拿生魂煉製法寶的。”遲墨解釋了一句。“趕緊走吧。天都黑了。”
大白搖身變成大獸後。剛把蕭瀟和遲墨馱上背。忽然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絲別樣的氣息。閃身躍上了一側的房頂。
“嘭。”就在蕭瀟他們剛纔呆的地方。莫名的炸出了一個大坑。而那大坑裡。一隻銅甲屍煞從坑裡爬了出來。
“臥槽。這又是什麼鬼。”大白低吼着。就差伸爪子拍腳底下的房頂了。那隻銅甲屍煞不僅面露惡煞。那雙渾濁的眼珠子正緊緊的盯着房頂上的他們。
“屍煞。還好只是銅甲境界的。打死完事。”遲墨揮了揮胳膊。屍煞分鐵甲。銅甲。銀甲和金甲。眼前這隻銅甲屍煞的等階並不高。也就相當與靈仙的修爲。對上蕭瀟他們仨。還是很容易幹掉的。
但是。蕭瀟目光落在另一側後。伸手把遲墨的腦袋也跟着一起掰了過來。生怕被對方發現似的。小聲道:“看。那邊好多屍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