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年很快過去了。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大家都上初二了。
學校裡,所有初二年級用的是另一棟教學樓,與初一年級的那棟樓,中間多少有點距離,而且還要上下樓梯,想想都覺得生活毫無希望。
所以,每位同學返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的那些書從以前的班級搬到現在的班級。
很多女同學,都找來班裡的男生幫忙。
但也有像陳欣那樣身強力壯的女生,全部自己包攬所有的事情。
一點也不求男生。
丁卯雖然身材瘦小,但不想麻煩別人,也想自食其力,沒想着讓男生幫忙。
而且,她的哥哥去上大學了。
在這所學校裡,她如今可以說是無依無靠了。
可是,沒關係啊。
我們偉大的□□可說過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啊。
丁卯在一年級的那棟樓裡將自己所有的東西收拾好,整理出來滿滿兩個大箱子。
還好,來回兩次就可以解決了。
她看了看地上的箱子,很輕鬆地說了句。
“丁卯,這些都是你的?”
她正吸了一口氣,準備搬東西的時候,胡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面前,後面跟着點頭哈腰的張曉城。
“嗯,怎麼了?”丁卯不知她所指何意。
“班裡沒有男生幫你忙嗎?”胡敏難以置信。
“哦,我自己可以。”丁卯這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胡敏癟了癟嘴,好像要說什麼,被身後的張曉城制止了。
“丁卯,快走啊,磨蹭什麼,老孃快支撐不住了。”陳欣見她一直沒有動靜,轉回來找她。
“哦哦,就來,欣欣。”丁卯答應着。
搬起一個箱子,繞過胡敏和張曉城,在他們的瞠目結舌中走了。
因爲假期間的幾次偶然相遇,陳欣和丁卯現在已經是好朋友了。
她們都比較喜歡對方絲毫不矯揉造作,扭扭捏捏的性格。
“剛纔那個胡敏在那裡,跟你說什麼?說了那麼長時間,”陳欣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過頭來問丁卯。
“哦,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那怎麼還說了那麼久?”陳欣顯然不相信。
“她就說,爲什麼沒有男生幫我,她不是都有那個張曉城幫忙的。”
“切,那個張曉城,就是胡敏的小跟班,我們班裡哪個同學看不出來。本來和我們挺好的,最近竟越來越偏袒着胡敏了。”陳欣很不以爲意,看起來她很不看好兩人。
“哈哈哈,小跟班,就你能。”丁卯一邊跟在她的身後,一邊大笑。
這個形容真是太讚了。
“誰說我們沒有男生幫忙的,只不過我們不願意而已,等下我就去找一個比張曉城更帥更有男人味的同學來。”陳欣笑着說。
“哎呀,算了吧,這點小事,不值得你這樣傷腦筋。”
丁卯聽她這樣說,還以爲她真要去找呢。
兩人說說笑笑間,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初二(8)班。
陳欣直接從後門溜到了座位上,將手中的書往桌子上一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休息。
丁卯跟在她的身後,也從後門走了進去,輕飄飄地經過柳時源的桌子,往自己的位子上走去。
其實只有丁卯覺得自己的姿態輕盈,旁邊的人都覺得她像被泰山壓頂。
柳時源被班主任叫去了,這個時候還未到教室中來。
丁卯放下手中的箱子,走到陳欣身邊,問她還要不要去搬東西了。
陳欣一直賴在座位上喘氣,動都懶得動。
看來確實是太累了。
丁卯見她沒有起來的意思,便自己去了。
她折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胡敏和張曉城兩人。
那感覺像是太皇太后出巡,後面跟了一個小太監。
丁卯對他們笑了笑,往前走去了。
跟他們計較,只會顯得自己水平低。
她剛走進教室,就看見林永秋在那邊收拾東西。
“班長,開學愉快。”丁卯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
“丁卯,你來了,同樂。”林永秋擡起頭來,看着她,笑了笑。
“你收拾好了嗎?我已經差不多了,就剩一個箱子了。”
“我剛到學校,這還差的遠呢。”
丁卯以爲經過一個學期的交流,林永秋會主動提出幫她搬東西,可是並沒有。
林永秋沉浸在自己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中,不能自拔,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面前正站着一個楚楚可憐的姑娘。
丁卯自覺無趣,癟了癟嘴,走了。
她抱起最後的那個箱子,好像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般,挪出了這個待了將近一年的教室。
從三樓到一樓是個遙遠的距離。
箱子有點高,擋住了她的視線。
丁卯只好側着身子,慢慢地挪動腳步,一步一個臺階,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迎面走來的柳時源和陳欣。
“丁卯,你怎麼這麼快,我就休息了幾分鐘而已。”
陳欣見她已經往回走了,想讓她等着自己。
丁卯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柳時源,果真是比張曉城帥,有氣質。
“嗯,我想快點收拾好,休息一會,下午學校肯定要開會。”
丁卯收回看着柳時源的目光,盯着陳欣回答。
“陳欣,你先上去搬東西吧,我先把丁卯這個箱子搬回去,再回來找你。”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柳時源突然開口了。
“哦,不用,我能行,你還是去幫陳欣吧。”
丁卯本能地拒絕。
“就讓柳時源幫你吧,別逞能了,反正他閒着也是閒着。像這種免費資源,就要合理利用,不用也是浪費。”
陳欣笑着說。
就在她們說話的空隙,柳時源已經伸出手接過丁卯手中的箱子,正準備回去。
丁卯害羞地將箱子遞給他,看了看陳欣,跟在他的身後離開了。
“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我還以爲你下午纔來。”
柳時源頭也不回地問道。
“哦哦,本來是打算下午來的,後來我媽有事要出門,又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裡,就把我送到學校了。”
丁卯低着頭走路,小聲地回答。
“還是你爸媽好,我爸媽基本上都不管我,天天就知道做生意,掙錢,煩死了我都。”
柳時源想着,都是爲人父母,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過了很久,丁卯都沒有說話。
柳時源覺得不對勁,回過頭一看,她在悄悄地抹眼淚。
“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裡說錯話了?”
柳時源連忙轉回來問道。
“不是,不怪你,怪我自己,總是多愁善感。”
丁卯擦乾眼淚,笑了笑,好像一個苦瓜。
兩人走到教室後,柳時源將丁卯的箱子放在她的桌子上。
這一幕,剛好被正走進教室的李嘉嘉看見了。
她走到座位上,笑着和柳時源打招呼。
可是柳時源只沉浸在和丁卯的交流中,沒來得及回答她的問題。
李嘉嘉看了眼兩人,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不再說話。
“你去幫陳欣吧,她肯定還在那裡等你呢。”
丁卯見他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又不好意思讓李嘉嘉誤會,連忙說道。
“哦,我都忘記了,那我先去了,你自己慢慢收拾着。”
柳時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臉紅着說。
看來確實是忘記了。
“怎麼今年柳時源幫你搬東西了,我記得你和他好像沒說過幾次話吧。”
他纔剛離開,李嘉嘉就問道。
“是啊,他本來是幫陳欣搬東西來着。陳欣看我一個人搬不動,讓他先把我送回來。”
丁卯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回答。
沒意識到身邊李嘉嘉的臉色已經變了。
“是嘛?陳欣怎麼這麼好,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可能是你們倆以前交流不夠,她確實是個女漢子,糙漢子。不過,人倒是挺仗義的。”
丁卯想到自己假期和她相遇時的情況,就忍不住想笑。
“卯卯,等會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
李嘉嘉突然轉變畫風,這有點讓丁卯捉摸不透。
“什麼忙?該不會又讓我去找柳時源吧?”
她故意做出一副沮喪的表情。
其他事情都可以考慮,唯獨這件事情不能再做了。
“說你聰明,你還不相信呢。等會柳時源回來了,你去幫我跟他說,我想請他幫我搬東西。”
李嘉嘉滿臉的笑容,像春天裡的桃花。
人面桃花相映紅,還是存在的。
“哎呀,算了吧,我求求你了。難道你忘記了,上學期你讓我幫忙的時候,他的反應了嗎,都快把我嚇死了,我纔不幹呢。”
一想到柳時源那張黑椒雞排臉,丁卯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從那以後,她就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幫別人遞情書了。
“好卯卯啦,我求求你了,就當是幫我最後一個忙啦。事成後,我請你吃棒棒糖。”
李嘉嘉抱着丁卯開始施展自己的真本事——撒嬌。
“不是我不願意幫你,是我真的不敢去招惹他。”
面對她的軟磨硬泡,丁卯只想求饒。
不是她不想幫,是真的不能幫啊。
正在這時,陳欣和柳時源一起從後門走進了教室。
“快去,快去啦,卯卯,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李嘉嘉說話間,將丁卯向後一推。
丁卯沒有站穩,腦袋一下子撞在後排的桌子角上,頓時起了一個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