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布魯克城下,一場決戰正在開始。
“衝啊!”在城下,一個個騎士嘶吼着,將周圍源源不斷的戰士驅趕上去。
而在這些騎士後方,無數拿着一根簡陋長矛的民兵在瑟瑟發抖,被騎士不斷驅趕着上前。
哪怕是修習有鬥氣的騎士,在這種號稱血肉磨輪的攻城戰之中也顯得很是無力。因此,驅趕普通的戰士乃至徵召普通的領民上前纔是正途。
這些人雖然虛弱,沒有經過職業的訓練,甚至身上的裝備簡陋無比,但是勝在容易獲取,代價低廉,哪怕戰死再多都不會有着猶豫。
而且,這些民兵,其實大半是從一些跟從敵方的領主領地上徵調過來的,因此死的毫不心疼,盡情的拿着當炮灰使用。
此時,在大王子的兇猛攻勢下,二王子在野外的軍隊被一一擊敗,最後不得不龜縮在布魯克城中,希望以城牆爲依託抵抗。
而大王子也悍然攻城,隨着一個個戰士在戰場上逝去,攻勢不但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更迅猛些。
對於像他這樣的人而言,可以沒有絲毫猶豫的驅使他人上前送死,這一股狠辣,既是他在軍中有着如此威望的緣由,也領地中的貴族拼命反抗他的原因之一。
因爲以他的強勢,若是繼位爲王,那麼領地內的貴族全部都要倒黴,遲早會被其一一鎮壓,甚至狠辣的屠滅家族。
而他起兵以來的作風也證明了一點。
對於他而言,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凡是一路反抗他的貴族,統統都要被屠滅,領民被驅使攻城,貴族被整個屠殺,以絕後患。
這種做法在一開始,不但令敵對的貴族心驚,同樣令着自己這方的貴族膽寒。因此除了軍方勢力外便只有一些小領主支持着他。
但隨着大王子一路殺戮,這種情況反而得到了逆轉。
一個個害怕其屠戮的領主紛紛對其表示臣服,害怕承擔被其擊潰的後果。
而對於這些領主,大王子的手段也很是簡單,一個個被他推上戰場充當炮灰。
此時,在城牆上,克澤爾看着下方洶涌的戰場,臉色鐵青。
在他身旁,一個騎士突然跪下:“大人,請立刻撤向內城!”
這騎士臉色堅毅,在身上鬥氣洶涌波動下,一股無比濃郁的血腥氣擴散在周圍,正是克澤爾的首席騎士格迪爾。
不過,對於這股濃郁無比的血腥氣,克澤爾視若罔聞,只是臉色鐵青道:“自從被對方擊敗以來,我們已經一退再退。如今對方驅趕着炮灰攻城,哪怕退到內城,恐怕也沒什麼用。”
“不同的!”格迪爾大聲道:“與外面的城牆不同,內城狹小,不容易展開軍隊,只需要很少的人就能守住。我們的騎士完全可以輪換着把守,就能將內城守住。”
“而且,在內城中,有着各位貴族的支持,儲備的糧食夠我們數月食用,足夠我們等到外面的各大領主前來救援了。”
聽到這話,克澤爾不免猶豫了下。
他看向城牆下,在那裡,一個個拿着簡陋長矛的民兵被大王子的騎士驅趕着上前,將大地染成一片血色,遍地屍骸陳列。令人驚悚。
而周圍,一個個騎士在源源不斷的炮灰衝擊之下顯得越發虛弱,鬥氣的光芒越發微小,快要堅持不住了。
見到這一幕,他不由嘆了口氣,道:“格迪爾,我去帶領城中的貴族撤退,在那之前,這裡就交給你了。”
“在我們徹底撤離之前,務必堅守住城牆!”
“是!”格迪爾大聲迴應道,眼中帶着堅定。
在城下,大王子見着城牆之上顯得有些疲憊的騎士,道:“看起來,已經快要攻破了。”
他看起來有些粗礦,遠不如克澤爾那般的文質瀟灑,卻也有着自己的一番風采,看上去頗有男子氣概。
他看上去年約三十,此時眉間有着煞氣,也有些興奮與疲憊,看着城牆之上的血腥場景,絲毫不以爲意。
“這是當然的。”在他前方,原本在前線指揮的科里斯走了過來:“大人您驅趕着這些領主的領民連續攻城數天,這樣迅猛的攻勢,哪怕上方的都是騎士,也要疲倦。”
“不過,大人您這樣做,會不會將這些領主得罪的太狠。”
過了一會,他又如此道,看着後方那些面色鐵青的貴族領主,有些遲疑。
然而,對於他的話,大王子只是冷笑:“科里斯,你覺得,如果我成功我成功繼位,這些領主就會服從我麼?”
“不,不會!”
他看上去有些激動,也有些陰狠:“因爲在他們眼裡,我只是一個奴隸所生的卑賤之子,是貴族血脈的恥辱。他們可能會因爲我強大而屈服,卻絕不會真正對我獻出忠誠。”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對他們客氣!只要我們足夠強,哪怕他們領地內的人都死絕了,又敢說什麼?”
見到大王子如此說,科里斯先是沉默,而後又道:“王子,按目前的形式,二王子一方已經無法堅持,該攻破這裡了。”
大王子點頭:“再派一輪炮灰上去,等到這批人死光之後,再將我們的騎士派上去,在今晚之前,爭取攻破城牆!”
隨着命令下達,在一大批領主鐵青的臉色之下,又一批炮灰被徵調送上戰場。
這些民兵來源各異,其中既有五六十歲的老人,也有尚未成年的年輕人。但都瑟瑟發抖,手上拿着一根長矛被驅趕着上前。
有個別人見着眼前一片血肉模糊的戰場,顫抖的不願上前,對於這部分人,在後方監戰的騎士很是直接,直接用劍將其砍下,引來一片尖叫聲。
在這種血腥的逼迫鎮壓下,這些炮灰被驅趕向前,拿着自己手中僅有的那根長矛上前搏殺着。
隨着這批炮灰加入,城牆上,科里斯帶領的諸多騎士頓覺壓力一增。
說實在,眼前拿着簡陋武器的烏合之衆對於技藝精湛的騎士而言,太過微不足道了,甚至無法突破他們的鎧甲防護。
但這種壓力,並不是來源於眼前的敵人,更多來源於壓抑與身軀內氣力的漸漸消失。
畢竟哪怕是殺豬,連續殺個好幾日都要疲憊,更何況是在這樣壓抑的戰場上。
不過這種局面很快結束。
在這一批炮灰死光之後,隨着一聲令下,科里斯親自帶領一批騎士上前衝去。
頓時,城牆之上壓力大增,一個個疲憊的戰士在對方的迅猛攻勢下被壓制,一時間,防線顯得搖搖欲墜,只能憑藉着城牆與對方周旋。
這種僵持的局面隨着城牆下越來越多的騎士涌上開始慢慢改變,向着大王子一方偏移着。
此時在城牆上,格迪爾大吼一聲,身軀上鬥氣在瘋狂涌動着,一劍將身前一個騎士砍死。
他渾身浴血,看上去威猛不凡,見着前方艱難的局面,正想上前援助。
然而這時,一道微光迅猛劃過,一股危險的感覺襲上心頭,讓他下意識的挪了一下身子。
只見一道劍光劃過,在他身後,一個戰士被劈成兩半,鮮血流了一地。
他微微擡頭,看見一個身穿鎧甲的高大騎士向他衝來,卻是科里斯。
再一瞬,兩人頓時相交,兩道鬥氣瘋狂對抗,將城牆擊出一個大洞。
而隨着碰撞,格迪爾瘋狂向後退去,看着眼前表情絲毫未變的科里斯,面色凝重。
“格迪爾,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對手!”科里斯看着格迪爾,緩緩說道,眼中帶着些欣賞。
此時,兩人份屬兩邊陣營,而且都是各自的指揮官,身份相當。但格迪爾顯然不是科里斯的對手,更不用說此刻奮戰多日,早已疲憊不堪。
面對對方的勸降,格迪爾沒有回話,只是手中長劍猛然劈下,兩道絢麗之極的飛出,化爲十字狀向前攻去,直接用行動給了對方答案。
見此,科里斯微微嘆息,身上鬥氣狠狠爆發之下,直接將對方壓制下去。
兩人在城牆上大打出手,兩個大地騎士交鋒之下,在原地留下一道道痕跡,常人只要碰上,立刻就是個非死即傷的下場。
最後,隨着科里斯一劍砍下,格迪爾被打飛出去,趁機落到了遠處的人羣之中。
他大口嗆血,身上的鎧甲支離破碎,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
“不行,撐不住了!”感應着身軀的無力,他艱難道,而後在身旁騎士的守護下離開。
頓時,科里斯大怒着衝了過來,卻一時被人擋住,沒能衝過去。
再過了一段時間,隨着格迪爾帶人撤離,隨着一陣陣廝殺聲漸漸微弱,外界的城牆徹底被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