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濛濛的天空中,一輪紅豔豔的太陽懸掛着的,如今夜幕逐漸籠罩,耀眼的太陽也開始收斂了光芒,向西垂低。
將前來圍剿亞索的傭兵們滅殺一空,林夕以及亞索兩人並沒有在這小村莊中停留,在村民們畏懼的眼神中,兩人向着村子東南方向走去,那裡,是他們的目的地,一片混亂不屬於任何勢力的灰色地帶。
“亞索。”走出村莊沒有十里遠,一道聲音從林夕以及亞索的身後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亞索嘆了一口氣,將酒壺中的烈酒一飲而盡,隨後將酒壺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懷中。
“永恩,你不該來的!”亞索的聲音有些沙啞。
林夕轉過身來,只見在暗淡的夜色中,一個穿着輕透藍色武士服的男子走了出來,隨着他的前行,一直不停吹拂的微風,彷彿都有了一絲停歇。
“林夕,你退後,這人,不是你能對付的了的!”
眼見林夕一步邁出站在了他的眼前,亞索眼眸中露出了一絲認同之色,隨後出聲吩咐林夕向後退去。
林夕微微遲疑,在亞索那堅持的目光下,點了點頭,向着遠處走去。
“亞索師傅,接劍!”
走了沒幾步,林夕擡手一揮,將自己手中那柄鏽跡斑斑的鐵劍拋向了亞索。
亞索擡手一招,鐵劍穩穩當當的落入了他的手中,隨着一道道白金色的御風之力涌入劍身之上,那原本鏽跡斑斑的鐵鏽,不斷的脫落,眨眼之間,鐵劍變成了一把寒光四射,散發着森然殺氣的恐怖利劍!
“永恩,你也要來殺我嗎?”
“對不起,我的兄弟。”永恩沒有說什麼,只是低下了頭,有些慚愧,也有些惋惜。
“就憑你那半吊子御風劍術也要來殺我?你知道的,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從來都不是。”亞索轉過身,盯着永恩的眼睛。
“你...殺了長老,我必須來,否則,家族會受到牽連...所以,拔劍吧。”永恩苦笑,將一柄細長的類似於唐刀的長劍拔出,指向了亞索。
“就連你也不相信我嗎?”亞索聲音沙啞,整個人看起來消沉了許多,自己家族的親兄弟都不肯相信他,那這個世上,還有誰願意相信他?
或許,也只有自己那位失憶的弟子,纔會願意站在自己這邊吧?
“長者死於御風劍術...是真正的御風劍術,而不是我們,所習練出的半吊子疾風劍術。”永恩聲音冷漠。
“御風嗎?難道這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人也領悟出了御風劍道?”亞索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思議,要知道,就算是他的弟子林夕,接受了他御風劍道的記憶傳承,也只是領悟到了御風劍道的入門,想要修煉御風劍道的難度,就可想而知了。
“可是,真的不是我。”看着永恩的氣勢不斷的在攀升,亞索一臉嚴肅的迴應道。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長者死在了御風劍道之下,普天之下,只有你的御風劍道,能殺得了長者,我們的家族,必須要給疾風道館一個交代,或者你死,或者我死,想要沒有任何代價的平息此事,是不可能的!”
“只是死一個人就可以挽救家族,我身爲你的親兄弟,這個職責,自然需要我來揹負,拔劍吧!”永恩嘆了一口氣道。
吼!
亞索怒吼一聲,這段逃亡的日子以來,他的胸中早已積累了無盡的怒火,他不想殺永恩,但是他也不願意就這麼束手就擒的死去,他若是死了,他的冤屈誰來幫他洗刷,他沒有做過的事情,憑什麼就要由他來承擔?
隨着他的怒吼,亞索手中的長劍瞬間出竅,掀起了瀰漫數十里的狂風,化作瘋狂旋轉的龍捲劍氣,迎向了永恩刺來的劍。
然而,出乎亞索預料的是,他的劍,很是輕鬆的刺穿了永恩的心臟,這個自小和他一起練劍的兄弟,能和他對戰上一時片刻的兄弟,沒有絲毫的抵抗,任由亞索將他擊殺。
“永恩?”亞索顫抖着,跪倒在了兄弟的身前。
“別放棄...追尋下去,一定要找到答案.....我們的家族,不能揹負這種罪惡......”看着渾身顫抖的亞索,永恩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後頭顱低垂了下去,徹底的失去了生命氣息。
“放心吧,吾將追尋此道,直至終結......”亞索很久沒有動彈,看似很平靜,但周身環繞着的疾風,將碎石切割得紛飛,昭示着他此時的心情,早已經怒到了極致。
嘆了一口氣,亞索將永恩的屍體放在了地上,他沒有就此掩埋,而是就這麼放任在這裡,他知道,後來的追殺者們,會將永恩的屍體帶回去交差的。
“前方就是艾歐尼亞南部叢林了,林夕,咱們就在這裡分別吧?”微微沉默後,亞索對着林夕說道。
“亞索師傅,你要去哪裡?”
“耽誤了一段時間了,我需要繼續踏上尋找真相的道路,這條路上伴隨着荊棘,伴隨着襲殺,帶着你,有着太多的不方便!”
亞索擡頭看了一眼剛剛露出了半個笑臉的月亮,目光看向遠方,“而且我要去的地方,乃是瓦羅蘭大陸最強的軍事強國,諾克薩斯帝國,你跟着我,絕對是有死無生,咱們,也是時候該分別了!”
不等林夕說話,亞索對着他擺了擺手,隨後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唯有那低沉的聲音,從風中緩緩的傳來:
“長路漫漫,唯劍作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