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往事不堪回首
顧思帆請了張振寧下來吃飯,顧家一家子人熱情招待他,讓他賓至如歸。
吃完飯。到客廳圍坐喝茶,大家聊的都是家長裡短,顧老夫人最擅長這個,她三言兩短便讓張振寧自動地說出家庭瑣事。
一個寬厚善良的男子。
這就是張振寧留給顧老夫人、顧盛弘的良好印象!
樑歆近來都坐不久,一會兒就覺得腰痠背痛,她嘴邊漾起抱歉的笑意說:“張大哥,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休息。”
“哦哦。”張振寧連忙迴應。
長輩們自然吩咐顧西爵快帶樑歆回去左樓休息,顧西爵看着樑歆那張略帶蒼白的小臉也心疼得緊,告辭後便攙扶她離開中樓。
“老婆,我抱你吧。”他說着俯下身。
“不用。就陪我慢慢走回去。”樑歆慌忙扯住他。
顧西爵只得將她圈摟在懷裡,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左樓走去。
“不行,明天我帶你去檢查一下,你的臉色很不好。”他忽地下了決定。
“沒事的,我只是近幾天睡不安寧,大概是因爲……”原因她絕不能說啊,她及時打住。
顧西爵垂眼看着她。自以爲是的認爲她是說因爲他不在她身邊,所以她睡不安!
“老婆,我每晚無論多忙都會回來陪你。”他抱緊她些,低喃道。
“不是,不是因爲這個,我可能是……因爲孩子一天天大起來了。上面頂着胃,所以吃得又不多,然後各種煩躁。”她幽幽訴苦的同時,努力想安撫他。
“都是我疏忽了你。”顧西爵還是覺得自己難辭其咎,他實在是不應該呀,工作再忙,也不能鬆懈了關愛她啊!
樑歆苦笑着將小臉深埋他懷裡,那種無力感蔓延了全身,她真是拿自己的情緒沒有辦法,那一陣陣的莫名焦慮感老是困擾侵襲她。弄得整顆心臟都無着無落的塞得慌!
她是得了產前抑鬱症嗎?抑或是被那一團亂麻似的復仇大計給弄得神經質了?
越想的多,越頭腦發脹,真的不能再想,她不斷深呼吸來調整自己,連顧西爵都感覺到她的異樣了。
“怎麼了?”他急問。
“嗯嗯。醫生說,孕婦會常常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我在深呼吸調節。”她解釋道。
“產前護理要做好了,是不是媽媽請的那家月子公司不好?要不我們換一家?”他皺着眉。
“真的不需要!”她一下拔高了聲調,對那種刻意的再三解釋感到浮躁。
顧西爵微微怔住,她的脾氣果然是說來就來!
樑歆意識到自己失言,不禁放緩了聲調:“老公,我不喜歡變來變去,目前還好,只是我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適應天天被困在家裡,適應肚子裡的孩子一天天長大,適應事情一籌莫展、靜守不動啊!
“好,好!我們不談這個!”顧西爵摸摸她的小臉,重新將她緊抱在懷裡。
他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纔好!以前有了孩子總覺得是天大的喜事,可如今見她像遭罪似的,他心疼之餘,尋思着要一個孩子就夠了!
兩人走走停停,散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步,樑歆就被顧西爵帶回臥室裡沖澡、快快強制上牀睡覺。
當然,她躺是躺在了牀上,可一定睡不着!
這張牀現在跟她有仇似的,怎麼輾轉反側都不安身!
顧西爵洗好澡出來,見到的是她像煎魚似的,翻翻這邊,轉側到那邊,怎樣整都睡不入覺。貞邊圍劃。
他索性連人帶空調被整個抱起她,雙雙坐到那張安樂搖椅裡,一邊搖着一邊哄她睡。
樑歆半眯着眼望住天花板,神情是帶了絲他見不到的失落,抓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處,彷彿這樣纔會有安全感。
肚子裡的孩子狠狠踢了下,顧西爵真切感受到了,忍不住再去摸,孩子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手溫,他手到哪,孩子踢到哪。
“今晚他特別興奮,大約是知道你在跟他玩。”樑歆小小聲說道。
“嗯,你睡不着他當然會興奮。”他貼在她耳邊輕柔地說。
“怎麼辦?我都快日夜顛倒了,夜裡睡不着,白天好想睡。”她蹭着他的下巴,澀澀開口。
“別怕,有我每晚哄你睡覺。”他鄭重許諾。
“你那麼忙,一來一回都用掉你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她是知道他的工作量的。
“你和孩子永遠排在第一位,工作忙不是藉口,我發誓不會再丟下你們。”他閉上眼睛,輕吻她髮絲。
多想看到她神采飛揚、兩頰紅潤的美麗模樣!他能說他後悔這段時間過於忙碌工作,以致於讓她面容憔悴麼?!
“你已經做得很好,西爵,真不關你的事。”她輕嘆了口氣,不斷的警告自己,夠了,夠了哈,不許再胡思亂想,否則……唉!
“睡吧。”他抱她起身,重新躺回牀裡,緊緊圈她窩貼到他懷裡,輕輕拍哄。
老公的懷抱真溫暖,樑歆貼緊了他,輕輕細數他的心跳聲,一、二、三……數着數着,她的眼睫毛越眨越凝重,墮進一片迷離中……
恍恍惚惚的,樑歆好像到了一幢極爲熟悉的宅子門前,小小的花園裡種有她喜歡的紫薇花和金鐘蘭,一輛車子停在門口處,後座下來一個揹着書包的小女孩。
小女孩仰起臉兒看看天空,樑歆一看她那小小的臉部輪廓不禁呆住,這不就是十三歲的她麼?
小女孩走進廳門,樑歆趕緊也走進去,只聽到前者脆聲問傭人:“我媽呢?”
“哐當!”像是迴應似的,二樓傳來摔碎杯子的聲音。
快步跑上樓梯,小女孩喘着氣兩步並作一步,樑歆也緊隨其後上了二樓。
小女孩推開一扇臥室的木門,樑歆越過她小小的肩膀望到一箇中年婦人蜷縮在牀上,一雙大眼睛驚恐地瞪住牀邊佇立的中年男人。
“爸爸!”小女孩尖叫一聲想要踏進房門。
“出去!”中年男人厲喝一聲,霍地轉過身來怒視小女孩。
“別!不關她的事!”中年婦人旋風般下了牀,死死攔腰抱住男人,然後對小女孩說:“走啊!小歆!快走!”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隻手將小女孩往外扯:“小歆,跟姐姐走!”
樑歆眼睜睜看着趙欣將十三歲的自己帶離了父母的主臥室!
“姐姐,姐姐,怎麼回事?爸爸和媽媽這是怎麼了?”小樑歆不停地在問姐姐。
“怎麼回事?爸爸和媽媽這是怎麼了?”樑歆的嘴巴不住在翕動。
——姐姐!怎麼回事?爸爸和媽媽這是怎麼了?
顧西爵感覺懷裡的妻子在不安地蠕動,他一下子扎醒,眼睛還沒睜開,耳朵就聽見了她低喃的這句囈語!
姐姐!爸爸!媽媽!
這些陌生的字眼甚少從她嘴裡吐出來的!她卻在夢中喃喃地念了!
樑歆猶自困在夢境裡,姐姐趙欣是這樣對她解釋的:“小歆,醫生說媽媽病了。”
“什麼病?”她緊望着姐姐。
趙欣愁容滿面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爸爸沒有說什麼病,只是說她要靜養,不讓我和你去打擾她。”
“我只是想陪陪媽媽。”她扁着小嘴說。
“爸爸說媽媽情緒不穩,不許我們多跟她說話,以免她又激動。”趙欣將她帶進房間裡說道。
“可是姐,剛剛我看到好像是爸爸情緒不好,媽媽好像沒事啊。”她側着小腦袋滿眼的疑問。
“我也不知道,可是吃藥打針的人都是媽媽,對不?”趙欣無奈地攤攤手。
也對,媽媽吃藥打針,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兩姐妹相對無言、垂頭喪氣……
景象忽然一轉,樑歆看到小小的自己坐在一間教室裡,心臟不覺漏拍了一下。
她一轉過頭,果真看到班主任老師匆匆走進教室裡對她說了一串話。
這一場景再熟悉不過了,她媽媽……要突然離世了!
她看到那個小的樑歆倏地跳起身,百米衝刺般不顧一切衝出教室跑去學校門口!那兒有趙家的司機和車子派來接她,而車上坐有附近中學上學的趙欣。
上車後,兩姐妹緊張地抓住彼此的手,吩咐司機快些再加快地往醫院趕去……
終究是見不到媽媽最後一面,她們倆在殮房門前看到的是爸爸那道萬年孤絕般的身影……
“爸爸!媽媽呢?”她們衝上去急問他,一人緊抓他一隻手猛搖。
爸爸輕輕甩開她的手,樑歆錯愕地看着他,而他只對姐姐沉痛地交待了一句:“你媽媽,去世了。”
“媽媽,嗚嗚嗚~~”兩姐妹當場痛苦失聲。
——媽媽!媽媽!嗚嗚嗚~~
顧西爵剛朦朧入睡,又聽到樑歆在他懷裡嗚咽不絕。
他記起那時候鬧離婚時,他曾經在錦盛的接待室裡聽過她這般哭過。
那種哭聲是他不忍猝聽的,想不到他親愛的她如今再一次在他懷裡哭着。
他驀地睜開眼,探手去開亮牀頭燈,只見樑歆的脣皮不住蠕動,破破碎碎的哭聲還在往外逸出,眼角有一行清淚淌下。
心疼死了,他擡起手用拇指擦去她的淚水,吻着她的發旋輕聲喊她:“老婆,醒醒,是不是做夢了?”
“唔~”樑歆下意識地輕應一聲,緩緩抖動眼睫,睜開一絲眼縫。
他挑起她的下巴,疼惜地撫娑着她的臉頰:“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樑歆輕輕掙開他的大手,腦袋重新趴在他胸膛上,不想讓他過於清楚地看見她的表情。
自己做的那個夢是如此真切,她豈能不記得?意識到自己的囈語肯定被他聽了去,只求自己沒過多的亂說話!
“我沒有不舒服……只是做了個惡夢。”她喃喃解釋。
“惡夢?夢見你姐姐、爸爸和媽媽?”他柔聲問道。
她喊了這些親人了嗎?樑歆真想給自己一巴掌!莫名其妙地爲什麼又夢迴了那段經歷呢?還穿幫地喊起了親人來!
“嗯,我做了個離奇的夢,好像是跟我小時候有關的。”記好了,她之前說了自己失憶,已經不記得姐姐和親生父母的事!
“哦!原來是這樣!”顧西爵大大地鬆了口氣。
“睡吧,你明天還得上班呢。”樑歆摸摸他的俊臉,柔聲道。
顧西爵點點頭,抓過她的手輕輕吻了吻,才重新又關了燈,擁着她繼續補眠……
第二天早上,顧西爵起牀後,樑歆還賴在牀裡起不來身。
昨晚怕他起疑心,她一直裝睡,到後大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現在當然是累的不願動彈!
朦朧中,她其實是有感覺到顧西爵走來走去的,但她不想一大早面對他的問詢,等他洗漱、穿衣,末了親吻她一下離開了,她又沉沉睡去……
到了9點多,才懶洋洋地起牀去吃些早餐,然後回到臥室,靜靜想着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
夢完全真實,這讓她想起了一些疑點。
以前的印象中總認爲媽媽一向是病患者,但究竟是什麼病,她從未弄清楚過!
現在想來,情緒激動這些不外是精神病之類的,那爸爸爲什麼要對她們兩姐妹隱瞞呢?還不讓她們去“打擾”媽媽!
姐姐說,爸爸的工廠倒閉是有幕後黑手!她就一直想着先整倒那個財色團伙,再回過頭來查爸爸工廠倒閉的事,那,昨晚的夢是不是一種提示,她復仇的方向錯了?
整倒財色團伙重要,查爸爸工作倒閉的事同樣重要?
樑歆閉上了眼睛,有點心力交瘁之感!
如果她沒有嫁給顧西爵,又或者她沒有那麼愛他,在離婚之後義無反顧不回來顧家了,她肯定會想方設法潛入那個團伙的核心,將事情一查到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事情都做不來!
這麼一想,她肚子裡的孩子竟狠狠踹了一腳!
她一下捂住肚子,驚覺自己想太多了,居然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怎麼這樣?!
太亂了,思維太亂了!她站起身踱步,試圖讓自己靜下心來細想,可是越想心越慌亂,額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子。
不能想了,不要想,停!
樑歆開始深呼吸,調節莫名紊亂的情思,強壓翻滾的情緒。
先跟岑燕交待一聲,看對方能不能幫她查一查工作倒閉的事情再說!
抄起電話,樑歆撥號給岑燕。
岑燕隔了好久才接起,聲音是沙啞中透着疲憊的:“喂?小歆——”
“燕姐,你怎麼了?”樑歆驚問。
“剛吐得一塌糊塗。”岑燕苦笑着說。
“哦,還好。”樑歆定定心神。
“找我有事?”岑燕輕喘吁吁。
“……”樑歆窒住,讓岑燕幫忙查找真相的話沒能說出口。
須知,岑燕如今也懷着孕,要忙於服飾店的事,又要幫她監視喬家的動向,她自己都心力交瘁,岑燕難道是鐵打的不成?
“呃!”電話那邊,岑燕又一陣反胃想吐的聲音傳來。
“沒事沒事,燕姐你好好休息,我先掛了哈。”樑歆連聲說完,掛了線。
先消停吧,休戰!
樑歆無奈地拋開手機,仰躺到牀裡……
日子一天天過去。
名誠集團被顧氏集團併購的那一天,正是李智秀被強制搬離大宅的時候。
樑歆有接到趙小羣和樑友誠沒日沒夜打來騷擾的電話,她一律將他們這兩個號碼設置限制打入,然而他們還是換了電話繼續打來找她,她一聽一準掛線,根本不予理會。
樑家的人不死,絕沒天理!!!
之前,長房那邊的人對於李智秀被禁足的事情,已是一個個輪番跑去跟顧老夫人和顧盛弘求情說事,自然也是全被擋在中樓之外。
顧盛弘後來煩不勝煩,說要是誰敢替李智秀求情,也要被禁足!
一言堂的威力,到底都能威懾到長房的人,一夜之間沒人再敢進言。
到了李智秀被清出大宅,長房的人就又鬧開了,簡直像炸開了鍋一樣鬧騰。
顧梓琳和顧鈺雯兩姐妹披頭散髮攔住押送李智秀離開的座駕,不肯讓車子離開大宅,顧東遠和顧南海進去中樓求見顧老夫人和顧盛弘。
顧老夫人睜着一雙老眼,一臉木然地對衆人說:“我無話可說。”
顧盛弘蹙着眉,兩眼射出銳利的光,厲聲對他們說:“你們幫我傳話給梓琳和鈺雯,她們倆要是有孝心,一起和她們媽媽搬出去住,我不反對!”
顧東遠和顧南海互望一眼,臉色濃重得快要烏雲蓋頂,身爲人子,是不忍心看到媽媽被逐離家的!但身爲男人,他們又好像有點理解老爸的做法!
“去啊!”顧盛弘一瞪雙眼,怒斥他們。
沒辦法,兩兄弟只得出了廳門,來到顧梓琳和顧鈺雯身邊轉達了老爸的那句話。
“你們兩個算什麼男人?哈!”顧梓琳鐵青着臉質問。
這時,商務車的車窗玻璃降下,李智秀憔悴不堪的老臉閃現,她睜大雙眼喝聲:“都給我回去!我不需要你們管!”
“媽媽!”顧鈺雯呼喊了聲,哽住。
“我不要我的兒女陪我死在外頭!我倒要看看顧盛弘還要怎樣對待我的兒女!虎毒不食子,我不信顧盛弘能毒得過老虎,會對你們下毒手!”李智秀咬牙切齒地謾罵。
“……”媽媽的罵法有點離譜,感覺她罵是罵了,卻偏離了主題。
四個人呆呆立在那裡,車窗玻璃重新升起,商務車司機倒後一點,繞過了他們四個,一溜煙似的開出了大宅門。
呼!該要被清出門的人還是被清出去了!
長房的四兄弟姐妹嗒然若失地你看我,我看你,全然沒有了主心骨……
這邊李智秀被搬離了大宅,那邊樑友誠和趙小羣見樑歆不理睬他們,他們兩夫妻竟鬧上門來,在大宅門外鬼哭神嚎地吵着要見樑歆和顧西爵。
樑歆站在左樓臥室的陽臺上,遙望樑友誠和趙小羣的小丑鬧劇。
他們本來還想帶上一干媒體過來起鬨、控訴顧氏集團不顧姻親關係,以埋沒良心的操作手法來吞併名誠集團!
結果,顧西爵早有準備,媒體們被關照過,沒一個肯被梁氏夫婦利用,所以他們兩個只能隻身來鬧!
很想請他們進來坐,然後一聲一個質問他們是如何殘害她的姐姐趙欣的!還有,很想問問,他們是否就是那個弄得她爸爸工廠倒閉的幕後黑手!
可是樑歆知道,質問只能逞一時口舌之快,根本於事無補,只會令她的一切企圖曝光於他們面前!
看着他們衰敗,看着他們死亡,纔是她應該做的事!所以她巋然不動!
“小歆,你,沒事吧?”身後傳來何美錦小心翼翼的問話。
“媽,我沒事。”樑歆沉靜着嗓音迴應。
“要不要我陪你過去跟他們說幾句話?”何美錦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不必了,我跟他們……其實沒什麼感情。”樑歆轉過身來,平靜的望着何美錦。
“哦哦,那算了。”何美錦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再看她一眼。
“媽媽,說到底我還是怪他們沒有照顧好我的親姐姐,要是他們有照顧我姐姐,她又怎會——”樑歆深吸一口氣,臉上泛起淡淡的愁雲。
“別多想別多想,小歆,我們都明白你的苦處,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何美錦連忙安撫她,還怪自己怎麼就挑起她的傷心事呢?
樑歆掀掀脣皮:“知道我爲什麼去了美國之後一次都不回臺灣探親嗎?他們很少給我打過電話,也沒有讓我回來過,我感覺自己是被放逐到美國的……”
“可憐的孩子。”何美錦走過去,疼惜地把她抱懷裡。
樑歆將下巴擱在何美錦的肩上,眼裡迸出一絲恨意,所以,梁氏夫婦應該被捆了手腳,扔進賞鳥區那片海域裡給她姐姐陪葬啊!
被他們夫婦充作棋子的那些可憐女孩子吶,該來索命的索命,該來索賠的索賠了!
何美錦給顧西爵打了電話,顧西爵回話說他已經在回家路上。
梁氏夫婦來鬧事被顧西爵派人驅走之後,樑歆就等着看喬家和金家會如何處置他們。
按照慣例,喬勝明最可能做的一件事便是斬草除根!
因爲樑友誠沒可能會坐以待斃,一定會向喬勝明他們搬救兵啊。
可是岑燕向她報備說,喬勝明那邊沒有動靜,反而是樑友誠日日笙歌,借酒澆愁,趙小羣更是拉姐妹團到海外去購物散心。
董事長淪爲普通董事,梁氏夫婦的心臟也算強勁的了,沒有吐血也沒有殺人放火,只是各玩各的去!
樑歆有點跌眼鏡,靜思幾天,正想往樑友誠或者趙小羣那邊下手。
她跟岑燕和程曉冰說:樑友誠就是個色鬼,找個女人伺機下手好不?
程曉冰迴應:某天看了篇報道,說有個浪蕩艾滋病女藝人感染了某個富豪乾爹
樑歆和岑燕一齊發了個驚悚的表情。
程曉冰:怎麼,你們都這麼想?
樑歆和岑燕沉默了,這一招還真是毒辣,她們好像下不了手。
程曉冰:還可以向趙小羣下手啊,她要是去賭,那就精彩了
對啊!!!
樑歆茅塞頓開,設局引誘趙小羣欠下鉅額賭債!
具體如何去設局,她開始摩拳擦掌的頻頻思索。
出不了門,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她除了能在產檢的那天,經顧西爵陪同去醫院一趟,便是在家裡乾着急地冥想了!
張振寧和顧思帆在蜜運期間,而且他幫過她太多了,她也不想再多牽扯到他,畢竟她不願意讓顧思帆知道張振寧曾經追求過她的那一段!
正當她思來想去的時候,岑燕突然打來電話,聲音異常興奮地報料:“小歆!你讓我派人監視喬勝明他們那一夥人嘛,現在監視人來報了,趙小羣真的在澳門欠下一屁股賭債啊!她大概是不敢讓樑友誠知道呢,悄悄地潛回臺灣!”
“啊!真的?!”樑歆驚叫。
“對啊,原來人在做,天在看吶!”岑燕大聲歡呼。
“先別興奮,樑友誠那裡有大筆的資金可以替趙小羣還債的!”樑歆努力壓下急漲的興奮感,試圖冷靜分析。
“我還沒說完呢,樑友誠那個色鬼真的包了個二奶,還哄得人家懷了孩子!”岑燕慌忙再說出一個驚人內幕。
“快,快想辦法讓那個二奶知道這消息,先席捲了樑友誠的錢財再說,我要讓這對狗夫婦人財兩空,然後被債主綁了扔進賞鳥區那片海里!”樑歆咬牙切齒道。
“好的好的!我來想辦法,我一想到能替你姐姐償還血債,我的心就特高興!”岑燕忙不迭地應承。
事情順理成章走到這一步,不妨再推波助瀾!
商量妥當,岑燕切斷了通話,徒留樑歆一個人在臥室裡咬脣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