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真快。”林夕小聲嘀咕着,在別墅裡轉了一圈,最後在書房裡發現了正站在窗戶前的人。
“莫藺,”林夕走進書房。
“嗯?”總是低低沉沉溫溫柔柔的嗓音,沒人能想到在幾個月前這人還是一開口就能凍住全場的左家總裁。
這人!不管聽了幾次這樣的聲音,林夕總是會被撩到。瞪了眼逆光中的黑色身影,林夕說到:“我在這裡待了好幾天了,該回家了。”
光線暖暖的灑下來,給牀邊的人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溫暖邊框。
本來預計好自己打個招呼之後就走的順利計劃,隨着窗邊人沉默,林夕的心漸漸提了起來。
即使相處了這麼久,有時候自己還是摸不準這個人的性子。
比如此刻,本該是或平淡或冷漠地回答一句“好”,再或者貼心地建議“我送你回去吧”的人,卻遲遲地沉默不語。
“行嗎?”再次試探地問了一句,林夕打定主意要是這人還不開口,自己就——
“不行。”站的筆挺的人乾脆地拒絕道。
“爲什麼?”雖然在這裡有軟軟暖暖的牀,有甜甜香香的飯菜,還有一個越變越好的左莫藺,但是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豪宅美食享受膩了,林夕也是會想念自己那個從來不疊被子的小牀的。因此下意識地問道。
“沒有爲什麼。”逆光裡林夕看不清黑色的身影忽然的停頓,左莫藺離開窗邊走向門口,經過林夕身邊的時候生硬地回答了一句。
“我偏要回去。”林夕的倔脾氣上來了,沒有理由沒有藉口,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就這麼拒絕自己合情合理的要求,林夕這幾天也是被寵到了,忘了自己以前偷溜回家的壯舉,這會兒憋着一股勁兒就想往外衝。
晚了。
已經走到林夕背後的左莫藺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生生剎住腳步站在了門口,林夕再一次悲催地撞到了人身上。
感受着後背上傳來的衝擊力,左莫藺心理的小獸叫囂着:“不夠,不夠,再狠一點,再狠一點!”
猛地轉過身抱住正在揉額頭的小女人,左莫藺心下有些生氣:“不許走。”
你走了,誰來陪我睡,即便是隔牆隔房,可是你在那裡我就夜夜安眠;你走了,誰來補我心裡的洞,終於不再每晚風聲呼嘯冰寒徹骨,擁着你就像擁着三十七攝氏度的太陽;別走,我忽然間害怕,即使已經將你握在掌心,原來在你提出遠離的一刻我仍然會害怕。
忽然間被抱住,即使已經習慣了面前這人的動手動腳,林夕仍然有些莫名其妙。畢竟有個詞兒叫親親抱抱,單純的擁着自己沒有別的動作,卻又反駁着自己的請求,這證明了一向頭腦清晰行事果決的左大總裁也有猶豫不決的時候呀!
林夕好奇起來。
強行掙脫出胳膊,林夕用手掰着左莫藺的下巴,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林夕這麼催眠自己,纔不會承認是自己好奇左莫藺現在是什麼表情呢,哼!
好不容易擡起來一點點角度,林夕連忙偏着腦袋斜着眼睛想去瞅,結果某人迅速的一個扭頭,林夕理所當然的功敗垂成。
兩個人你來我往
的在書房裡玩起了幼稚的“你擡下巴我扭頭”的遊戲。
終於林夕手掰酸了,氣呼呼地掙脫出鉗制,林夕瞪着眼前的人,正要開口質問。
“啊,鬆手,你幹什麼!”還沒來得及問呢,一直沒能讓林夕看到表情的某人忽然飛快地伸出手抓住了林夕痠痛的爪子,不由分說地扯着往外走去,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癱。
“閉嘴,吵死了。”一直拉着林夕的手,穿過走廊,遊廊,客廳花園,直到大門外停的車子跟前,終於鬆開了手。
林夕揉着被拽得像快要脫臼的手腕。
“上車。”簡潔明瞭的命令,發話的人率先坐進了駕駛室。
“哦。”嘟着小嘴,林夕也不情不願地鑽進了車子,畢竟這裡處於富人區,連車都很難打到一個。林夕忽然八卦地想:萬一哪個被包養了的女孩子有一天被拋棄,光是這富人區走出去都要累死人了吧。
“你現在難道不是被包養的嗎?”
許久沒有發表過意見的心裡的林小夕忽然擡起頭,仍然維持抱着雙膝縮在角落裡的姿勢,不合時宜地問着。
“你,你胡說!”林夕回答的底氣並不是那麼足,“這怎麼能算是被包養?明明是情侶的正常生活!”
“是嗎?”林小夕重新低下頭,可是嘴角一抹冷笑仍然清清楚楚落入林夕眼底,簡簡單單一句問話卻如同炮烙一般印在林夕的心上。
“怎麼不是,怎麼不是?”林夕喃喃自語,他喜歡我,我喜歡他,有什麼問題嗎?這不就是愛情該有的模樣嗎?
真的是嗎,林夕?
“你說什麼?”隔音太好,儘管車子行駛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車廂裡仍然很是安靜,左莫藺問林夕方纔的低語。“什麼不是?”
林夕回答不出來,愛情裡女孩子特有的敏感細心和憂思多慮讓林夕不能也不願說出來自己的顧慮。
你那麼好,卻喜歡這麼平凡的我。如果有一天,你對我熱情消退,愛意漸減,疲倦日增,我該如何自處,我該怎麼面對?
瞧瞧,女生總喜歡想些有的沒的事情。林夕心裡自嘲,林小夕又不知道縮到了哪個角落。
“沒什麼啊,”林夕回答着,“大概是你聽錯了吧。”放輕了聲音,林夕自我欺騙。
一路再無話,直到林夕家的大院門口。
車停了下來,林夕習慣地準備打開車門,往常都是送到這裡就可以了的。
“別動,”左莫藺邊說邊落了靠近林夕座位的車鎖。“在這裡等我。”
林夕莫名其妙地看着人開了車門又關上車門,然後重新將整車的車門遙控鎖上。
趴在玻璃上林夕試圖找找左冰山去哪了,卻失去了人來人往裡那個熟悉的身影。
無奈坐好,林夕掏出手機準備告訴爸媽自己已經到院子了,提前通知一聲。
“林夕!”自古爸媽叫全名就沒有什麼好事,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是一聲怒吼。
林夕渾身一個哆嗦就差點把手機摔出去。將手機拿遠了一點,林夕戰戰兢兢地答話:“啊,媽,
咋了?您老消消氣,消消氣啊。”
“你看看都幾點了!”那邊接着怒吼。
“十一點、半,啊,半了都!”林夕點亮屏幕,讀到最後一個字兒忽然意識到什麼。都怪流氓左,跟自己鬧來鬧去的,本來預計的十點就能到家,生生被拖後腿一個半小時!
“那個,媽,我到咱院子門口了,馬上回來!”林夕慌忙表明自己認錯的決心。
電話那邊終於在揚言“回來以後再慢慢收拾你”之後掛斷了,林夕擦了一把冷汗,同時心裡爲自己默哀。
別人都說自己掙錢以後經濟獨立不依賴家裡了,就能獲得什麼什麼自由,林夕對此只想說:“你走!”
已經快要到恨嫁年齡還被家裡管得死死的某人靠着鎖上的車窗哀嘆。
“咔噠。”輕微的一聲響,林夕振作起精神,左莫藺要回來了,自己也能馬上到家了。
人還沒見着,先進來了一袋子東西。
林夕伸手接住,嚯!不是一般的沉,慌忙伸出兩手捧着,放到自己腿上。
左莫藺接着坐進了駕駛室。
“別動。”喝止了想把東西往後座上扔的某人,左莫藺發動了車,緩緩往小區大門開進去。
“哎哎?”林夕後知後覺,“你進去幹什麼!”
“見見爸媽。”左莫藺式的簡潔回答。
爸媽?左莫藺的爸媽?人說戀愛了智商會降低真不是吹的,正在林夕愣神的當左莫藺已經駛進了小區。
低下頭看看自己接過來的這包東西。
本地最好的菸酒茶一樣不少,一個耳熟能詳的金飾牌子的首飾盒子,一個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手錶袋子...
林夕就算再蠢,也知道這是幹什麼的了。
“你要去我家!”擡起頭,林夕盯着專心開車的人,不可置信地問道。
“嗯。”頭也沒回,左莫藺只是用理所當然的口吻再次鄙視了林夕的智商。
自己早就讓助手備好了這一套東西,卻現在才用上,左莫藺心裡其實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滿的。
早有準備對上毫無準備,誰輸得慘烈自然是可想而知。
“不行!”被安全帶扣住的林夕掙扎着想要跳下車。
車如林夕所願停了下來,可是緊接着某人掙扎地更劇烈了,原來車已經到了自家樓下。
“你不能去。”某人還在做瀕死狀垂死掙扎。
“唔。”不置可否地回覆了一句,左莫藺信手拈來取過林夕腿上的禮物袋,還順手吃了口滑滑.嫩嫩的小豆腐,心滿意足地開門下車了。
“再不下車,我就關門了。”恫嚇了一句賴在車上裝死的林夕,左莫藺作勢要掏出鑰匙來。
林夕嚇得慌忙滾下了車。
就算不爲了擋住左莫藺,自己爲了自己回家後還能有小命,也得麻溜下車回家。
背過身去,走向樓道口的左莫藺嘴角隱隱約約有着一點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