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到那個容光煥發滿面笑意的女人竟然像醜小鴨褪去灰羽一般,聚光燈落在全身都照不出一點曾經的瑕疵。
安娜怎麼能不嫉妒,怎麼能不憤怒!
全場燈光重新亮起,酒會上的翩翩佳公子和窈窕淑女們笑意盈盈停下鼓掌的手,重新進入了宴會歡樂的氣氛。
安娜的眼裡卻沒有別人。儘管今不如昔,安家如今的地位已不足以支撐自己再在這樣級別的宴會上衆星捧月,大放光彩,但是安家小姐的氣勢從來不會減弱分毫。
此刻已經紅了眼睛的安娜看着宴會會場中央那一對幸福的人,我安娜得不到的,你怎麼敢!
氣勢洶洶殺向會場中央,一直走到了林夕面前,安娜側對着左莫藺,將自己的姣好曲線完美展露給這個讓自己心心念唸的男人,尤其是禮服身體側面開的一個V型,試問哪個男人面對這樣白嫩粉紅的皮膚能不心動!
林夕驚愕地看着這個曾經差點讓自己永墮地獄的女人,不由自主向旁邊的人身後躲了躲。
左莫藺一點都不在意眼前的女人,甚至正眼都沒有給過安娜,只是稍稍偏頭,將自己的目光都給了黑色泡泡裙的少女林夕。此刻感覺到身邊人的靠近,更是溫柔地擡手撫上林夕光.裸的肩頭
安娜簡直要氣炸了!雖然眼神鋒利得像刀子一樣,割上林夕肩頭,但是爾虞我詐的生活還是讓這個女人嫵媚地掛上笑容,雙手環抱,安娜開口嘲諷道:“喲,這不是林夕小姐嗎?”
周圍的人臉上都浮起怪異的笑容,大概是因爲安娜陰陽怪氣咬準的稱呼吧。
“林姐姐好手段啊!不知道用了什麼功夫呢?妹妹真的對林姐姐好佩服啊!”挑眉看着林夕,聲線擡高的安娜整個人竟然有了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功夫?什麼功夫。安娜說不完的大段留白讓身邊匆匆來去的男賓客嗤笑,女賓客臉紅。
儘管兩人年齡相差無幾,安娜仍然明裡暗裡嘲諷林夕泡泡裙的穿着,“姐姐這身衣服也很顯嫩呢!”
林夕臉色蒼白下去。就算是孤魂野鬼見了自己的索命人也會退避三分,何況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曾經差點就成功要去了自己的命!沒有力氣反駁的林夕更是連連後退,若不是身旁左莫藺攬住自己肩頭,只怕是要腿軟在地了。
左莫藺眼神陰沉下去。有道是君子遠小人三分,遠女人三分,安娜不僅是女人更是小人,偏偏左莫藺不是君子。
上前一步,將林夕完完全全擋在了自己身後,左莫藺的高大身影壓住了投向安娜的燈光。
安娜對這個籠罩着自己的黑影不是沒有畏懼的。
“說夠了嗎?”不帶感情的清冷聲音,從來沒有的壓迫感。安娜眼裡浮現擔憂的神色。
“莫藺,人家只是害怕你一時被矇蔽,我這可真的都是爲了你好!”即便是死之臨頭也不是每人都會其言也善,明知今天不會善了,安娜仍然想要抓上林夕
墊背。
“看來教訓還不夠?”冰冷的聲音染上了譏諷,好似天神下凡,槍尖染血。
眼神裡擔憂漸褪轉而變成恐懼,“莫藺,真的是你做的嗎?把我們家逼到那樣的地步?”這些天裡灰色陰雲一直籠罩在安家,不僅經濟上全市封鎖,甚至安家的人都會遭受無情的人身攻擊。
只是安娜一直不願去相信罷了,雖然能做到讓整個北安市都對安家千夫所指的人除了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再無人能及,但是因爲是他啊,是曾經有可能與自己結下百年之好的男人啊!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因爲那個自己現在連看都看不到的人影所阻斷了!左莫藺你留下萬般信任的背影給她,面對着我卻對我一直以來的苦苦追求視而不見!安娜擡手撫上胸口,那裡有沉淪的深淵。
“莫藺,你怎麼可以...”泫然欲泣的淚眼,欲說還休的嬌怨。
左莫藺壓下胸口的煩躁,這女人的表演就像是劣質的糖果一般,讓人忍不住地想撕去那層粘裹不休的表皮。“別忘了你曾經做下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別被我發現你還留着什麼!”
毫不留情地在周圍越來越多聚攏的目光裡點破安娜的歹毒,左莫藺冷眼看着安娜終於收起自己的做作,面具後面是蒼白的臉。“小夕她也許原諒了你,可是我不會。”冷酷的聲音像是重錘下的裁決,“沒有下一次,你自己掂量着辦!”
林夕站在左莫藺的身後,前幾天一直浮在棉花糖雲端的生活在看見安娜的那一刻終於又一次踩在了地上。微微顫抖的肩頭和一陣一陣滾過雞皮疙瘩的脊背提醒着自己,現在只有眼前的背影可以讓自己依靠。
人類與生俱來的趨利避害的本性讓林夕緊貼着左莫藺,聽着從那具軀體裡蒸騰上來的沉穩聲音。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安娜壓低聲音怒吼,“林夕,這下你滿意了吧!”說完這樣指責不像指責,抱怨不像抱怨的話,安娜終於撐不下去旁人異樣的眼光,轉身而逃。
直到那個妖豔的背影狼狽消失在人羣裡,左莫藺才轉過身來,雙臂環過林夕,輕輕地從頭頂撫到纖腰,安撫着輕輕顫抖的小女人。
安娜一路奔跑,抑制不住的憤怒和痛苦讓身體索索發抖。左莫藺,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我想給你我的一切,可你非但因爲那個醜小鴨拒絕了我,還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我!你怎麼可以!
終於熬到了推開家門的那一刻,安娜在看見父親的一瞬間忍了一路的淚水全面崩潰。
“娜娜,你沒事吧?怎麼哭了?”安父這一段時間應付各方面的人情往來忙的是焦頭爛額,一回到家自家女兒就要跟自己抱怨生活質量的下降和她被困禁的煩躁,好不容易爭取來一次機會讓她出了門,結果竟然淚水簌簌的回了家。
安父煩躁地撓了撓頭髮,站起身來看着妝花發亂的女兒。
“爸爸!你要幫我啊!”安娜一開口就飆高了三個八
度,“左莫藺和那個賤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安父眉頭皺了起來:“娜娜,你已經長大了,不要由着性子胡來。”左家的當家總裁他還是知根知底的,雖然睚眥必報心性不寬,但也不是見誰都咬的瘋狗。“去把臉洗一洗,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安娜收住哭聲,抽抽噎噎地走向自己的臥室。
“你來,說說今天怎麼了?”安父把目光投向安娜身後低着頭的助理。安娜聞言回頭瞪了一眼身後的人,眼裡的寒意不言自明。
助理唯唯諾諾走向安父。
“是這樣的...”助理自然是不敢說安娜含沙射影嘲諷林夕的事情,“安小姐只是怕左莫藺先生被欺騙,所以好心上去提醒,結果最後被左先生羞辱了一番,所以安小姐是受委屈了。”
人有一張嘴,可以顛倒黑白和是非。
安父大致瞭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正好安娜也清洗了一下走了出來。叫住安娜,讓這個嬌蠻美麗的寶貝女兒坐到自己身邊來,安父開口道:“娜娜啊,你年齡說起來也不小了,我看那個左莫藺,也沒有多麼好嘛。”
“爸——”安娜不甘心,婉轉了聲音如黃鶯乳啼:“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麼喜歡他,現在他不僅不知好歹還這樣羞辱我,”期間扒在門縫偷聽助理的描述,安娜放下心來,“人家好不甘心哪!”
安父頭疼,自家女兒年齡越大脾氣見長:“娜娜,不要稀罕不值得的人,”先哄住眼前的小姑奶奶再說以後,“咱們能找到最好的!”雖然目前北安市沒有誰能比左莫藺更鑽石王老五,但是男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說謊話都不打草稿,“我一定會幫你教訓教訓他們,把你今天受到的委屈讓他們十倍百倍償還回來!”
安娜聞言破涕爲笑:“就知道爸爸對我最好了!”但是在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左莫藺的手段還是略知一二的,安娜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笑逐顏開的同時也帶着一絲擔憂:“可是爸爸,您也是知道的,左莫藺他——”
“你是想說咱們安家最近被針對搞出來的一系列動作?”安父轉頭看着這個嬌媚動人的女兒,忽閃忽閃的眼睛裡盛滿擔憂,“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也不是爸爸偏心,你看看這種人,適合娶你嗎?”語重心長地教導自家女兒:“娜娜,這個人心不好,我看他以後也未必會對你好。”
安娜低下頭,心裡暗道糟糕,自己用力過猛,本來只想懲罰林夕那個賤人,沒想到要堵死自己的路了。“爸爸——”撒嬌委屈的聲音能叫酥人的心,“您就別說我了,人家知道了嘛。”
“不過你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安父也清楚瞞是瞞不過去,“左莫藺這個人確實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咱們家現在又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轉了轉眼珠,安父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寶貝女兒受了委屈,當老爸的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呢!”
“娜娜,你不就是怕左莫藺會知道嗎?這個你放心,我自有妙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