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好月亮別掐了,我和完顏靈秀真的什麼事都沒有。還掐···”
“我不管,你這個傢伙就是不老實,騙人!”拓跋月氣哼哼的翻身壓在嶽震胸膛上,好在‘酷刑’總算是結束了。“總之,以後不許你再想她,一下子也不許想,聽見沒有!”
感覺着少女綿軟的手掌滑到了肋下,嶽震慌忙道:“是是是,不想不想。可是我冤枉,以前我也沒想過啊。都和你說了,我和她在一起不過是短短的幾天,怎麼可能有感情呢?我真的沒騙你。”
拓跋月纖細的手指,不懷好意的在他的軟肋上畫着圈圈,暱聲說:“我纔不信呢,如果你們真的沒事,以前爲什麼不敢告訴我,分明就是心裡有鬼。”
肋下軟肉上明顯的威脅,讓嶽震頭皮一陣麻,身上泛起一片雞皮疙瘩。愈描愈黑的他有了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卻又有些對女孩家心事的好奇。
把身上的少女緊緊抱住,讓她的手失去了活動的空間,嶽震這才壯着膽子好奇的問道:“月亮,你爲什麼對完顏靈秀這樣戒備呢?要說起以前的事,我和柔福要比和她親近很多,你怎麼反而對她耿耿於懷?”
“咯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拓跋月不再頑皮,乖乖的伏在他身上說:“我只是覺得心裡不舒服,覺得···嗯···覺得她會來搶我的男人···”
勉勉強強的把這句心裡話說出來,少女卻已羞紅了臉頰,好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樣,將燙的粉臉藏進了嶽震的衣襟,緊緊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嬌羞難抑的少女,哪想到這一下子可不得了。月亮滾燙的臉頰讓嶽震一激靈,心神失守激盪之間,身上玲瓏有致的嬌軀所產生的衝擊力越來越強,有些眩暈的他頓時感覺小腹上一團炙熱燃燒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蓬勃而起。
“呀···”始料不及的拓跋月,也馬上就感覺到了情郎身體上的變化,耳畔是他粗重的呼吸和狂野的心跳,一知半解的女孩小鹿亂撞中間有有些害怕,早有失去了力氣的身體無力扭動着,想要掙出愛郎的懷抱。
卻不知這樣一來,更加加劇了兩人身體的接觸,感受着情郎火熱的的身軀和渴望的擠壓頂撞,意亂情迷的少女剎那間就放棄了所有的抵抗。僅存的一絲靈智,讓她失神着喃喃自語,又好像是在向情人述說着無盡的愛意。
“嗯···這裡是聖廟,不行的,不行···嗯,等回到咱們自己的家,隨你怎麼樣,嗯哼···這裡是聖廟···”
少女反覆強調的聖廟,並未能真正澆滅嶽震胸中的火熱,反而是她說起的‘家’,好似一根幽寒的冰錐刺進他熾烈狂的腦海。回家!看似風平浪靜的崗布瓦寺危機重重,要想和月亮一起安全的回家,就得步步小心,怎能在這個時候···
“籲···”嶽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然力,把已然柔若無骨的少女橫抱在懷裡坐起來,毫無間隙的兩句軀體乍然分開,他這才收攝心神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黑暗的臥室裡兩道紊亂粗重的呼吸終於平息下來,拓跋月睜開眼眸,剛好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雙晶晶閃亮的眼瞳。擡起手來,摩挲着讓她百看不厭的臉龐,少女雖是情竇初開懵懂未知,但是她知道這對情郎來講並不容易。暗夜中柔光流動的美眸,分明就是在述說着歉意和羞喜焦急的期待。
心有靈犀,嶽震吻吻愛人的額頭,露出了白白的牙齒輕聲笑道:“月亮你說的對,這裡是佛門聖地,不能胡來的。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脣齒相吮,不再需要語言也沒有了最原始的衝動。少男少女只是想用化不開的柔情告訴愛人,還有很多旖旎美好的明天,等着他們一起去暢遊分享。
事情雖然與嶽震的預料稍有出入,但還是按照他預測的哪個方向展着。第二天午飯時分那位接待他們的管事出現了。也給嶽震二人帶來了錫丹汗王的邀請,汗王大帳那邊已經準備了豐盛的美食,錫丹汗和達布拉結活佛請客人們過去共進午餐。
或許是擁有了雄厚的財力,錫丹部所謂的王帳早已無帳可循,嶽震和拓跋月跟着那位管事走進的是一幢精巧別緻的二層石樓。
宴客大廳設在二樓,管事殷勤的挑開厚厚的門幔,他倆攜手走進去後,嶽震有些愣神。寬敞的大廳裡達克博和活佛赫然正座,在一側陪坐的是一位須濃密吐蕃裝扮的中年男人,另一邊擺滿食物的几案,顯然是給他準備的。
“嶽公子請坐吧,拓跋姑娘···”達布拉結活佛微笑着指指空位,下面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嶽震已經帶着拓跋月繞到了几案後面乾脆利索的坐下。
“呵呵,嶽公子,本王先爲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阿柴部格列大頭人。”看到阿柴頭人已經吹鬍子瞪眼的怒氣衝衝,達克博給他使着眼色乾笑道:“呵呵,嶽公子可能還不知道阿柴部民風淳樸,一直恪守着吐蕃的老規矩。格列頭人還不大習慣和女子同席進餐,拓跋姑娘你看是不是···”
不是拓跋月傲慢無禮不識進退,而是她想起身卻根本動不了。直到錫丹汗王婉轉客氣的說出這些話,她才明白爲什麼情郎一直攥着自己的手不鬆開。
嶽震笑眯眯的看着對面的格列,話卻是說給達克博聽的。“尊貴的汗王,您可能也不太清楚。這位拓跋姑娘不但是在下的妻子,她的祖父也是綠洲各部的大族長。可能這位尊敬的大頭人也不知道,在我們漢人的地方,不管是母親姐妹還是妻子女兒,都是家庭的珍寶,若是吃飯的時候缺了她們,我們這些男人會失魂落魄難以下嚥的。呵呵呵···”
“雖說應該是客隨主便,但在下又是一個懶人。”他語氣一轉,視線也離開格列轉向了正面那兩位。
“我的妻子,也是我與綠洲各部溝通的橋樑。我只是想讓她親身體會體會,汗王寬廣博大的胸懷,還有錫丹部對綠洲朋友真摯的誠意和善意,也好省去在下轉述的辛苦。呵呵,這叫做懶人自有懶辦法。”
達克博堆起滿臉的笑容,好似對嶽震一番的吹捧很受用的樣子。其實這位汗王已經在心裡暗罵了無數遍‘小狐狸’,這也更加證實了他們的推斷。眼前這個好像大喇喇毫無心機的少年,從來就沒有放鬆對吐蕃人的警惕,根本不會讓他的女人遠離身旁。
“說得好,說得好。從今往後,青寧原上的各個部族都是友善的好兄弟。所以兩位今天到了本王這裡,就應該像回到自家一樣,來,喝酒吃肉。”
“哼!格列多謝汗王盛情。”滿臉絡腮鬍的阿柴頭人冷哼了一聲,並沒有隨着達克博一起端酒杯。“早就聽聞布哈峻現在有西夏國師撐腰,根本不把我們吐蕃人放在眼裡!汗王您都覺得不以爲然,我格列還有什麼好說的。”
已經把酒杯端在手裡的嶽震,瞅着餘怒未消的阿柴頭人,還是那付笑呵呵的模樣。
“呵呵,看來尊敬的格列頭人對在下有些誤會,我就不得不解釋兩句了。現在整個青寧原無人不知,我小羊倌爲了給吐蕃阿爸報仇,與紅毛鬼激鬥千里;大家也都知道,爲了尋找吐蕃阿妹,我東奔西走跑遍了青寧原;格列頭人怎麼能說,我不把吐蕃人放在眼裡?”
格列還未張開嘴,嶽震卻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格列頭人提到西夏國師,在下就有一個疑問想要問問頭人您了。大國師算是青寧原的外人,尚且參加過與紅毛鬼的戰鬥,我想問問格列大頭人,在紅毛鬼殘害吐蕃同胞的時候,您在幹什麼呢?”
“你!···”格列黑乎乎的臉龐頓時憋成了醬紫色,鬍鬚顫抖着,他雙手扶案狠狠的盯着嶽震。
看着似笑非笑的嶽震,絲毫不讓和格列對着,達克博不禁一陣頭疼。早就聽說這個漢族少年不好對付,卻沒想到他是這麼難纏,笑談之間,在言語上也不肯讓步。若是一味的打壓格列,又肯定會把事情鬧僵。
就在錫丹汗王頓覺無措的時候,活佛開口說話了。
“嶽公子,過去的事情還是不要提了。我們把格列頭人和公子請到這裡,就是不想讓悲劇重演。大慈大悲的佛祖教導我們,衆生皆平等。老僧請求兩位,爲了青寧原所有最爲珍貴的生命,以後就不要再提什麼吐蕃與其他部族的分別了。”
嶽震對活佛這種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的說法很不領情,他轉眼看過去,也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
“活佛大師英明,前車之鑑歷歷在目,若想悲劇不再上演,我們青寧原上的每一個人必須拋卻成見。不再只看着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真正拿出誠意團結起來!我們漢人有個典故叫做,脣亡齒寒,不要等到豺狼撕碎了所有的鄰居,向你伸出爪子的時候,再後悔!”
等到他說完這段話,斜眼瞟向格列的時候,覺阿柴的頭人已經收起了剛剛的怒氣,此時正抱着雙臂低頭不語。
達克博趁機接過了話頭,點頭道:“嶽公子言之有理,本王也想聽聽公子面對來自沙漠深處的威脅,有什麼打算呢?”
“尊貴的汗王您又錯了,您還是沒有聽懂在下的意思。”目不斜視的看着達克博,嶽震的神態非常嚴肅。“現在要說的不是,我的打算,您的打算,或是格列大頭人的打算,我們必須協商一個大家的打算!相信諸位對沙漠裡的局勢也有些耳聞,我敢肯定,這一次即將到來的威脅,絕不同於以前,我們將要面對一羣空前強大的敵人。”
垂頭沉默的格列擡起了頭,不單是他,在座所有的人都明白嶽震不是危言聳聽。一盤散沙的昆都倫大沙漠,將出現一個新的王者,這對於緊鄰沙漠的青寧原,絕對是個壞消息。
相比幾個人臉上的陰沉,達布拉結活佛還算鎮定,老僧人輕輕點頭道:“從魚兒海子南岸到阿柴部,綿延千里的一條防線,如果我們還是各自爲戰,給沙漠強盜露出縫隙,讓他們衝進了青寧原,大家誰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宴客廳裡一片安靜,美食的香氣撲鼻,大家卻難有半點食慾,包括嶽震在內幾個人都覺得猶如巨石壓在心頭。
瞅見滿屋子老老少少的男人都是深鎖眉頭,安靜的拓跋月輕聲說:“沙漠部族最可怕的就是來去如風,只有限制了他們的度,纔有希望和他們抗衡。我們烏蘭綠洲就曾經在沙漠裡築起一座土城,用來抵禦侵略者的突襲。”
“唉···”嶽震沒想到,是那位不願與女子同席吃飯的格列,嘆了一口氣接過了少女的話頭。“拓跋姑娘你有所不知,築城之舉在青寧原是行不通的。單單我們阿柴,大大小小的草場上百個,若想築起一道城牆,少說也要三五年的時間。”
嶽震也跟着點頭道:“正是如此,修築城牆被動防守這麼大的疆域,勢必要勞而無功。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快制快,用我們的短處去拼敵人的長處,真是讓人頭疼。”
看着格列和嶽震一樣的愁眉苦臉,達克博和活佛相視苦笑,達克博笑道:“呵呵,你們兩個處在最前沿,都將面臨生死存亡的考驗,要是你們都這樣毫無信心。本王是不是就要集結部衆,有多遠逃多遠了?”
暗自點頭佩服,嶽震知道這纔是錫丹汗王真正的氣度,統御這麼大的一個族羣,王者的風範絕不會浪得虛名。
“汗王果然豪氣。”先送上一個小馬屁,嶽震苦笑說:“汗王說的不錯,生死存亡關頭容不得我們後退半步!但是,未知的敵人,也不知道他們會在那裡出現,更可怕的是他們來去如風,面對這樣嚴峻的形式,決心並不能幫助我們獲得勝利。我現在想知道,英明強大的汗王,能給我們提供怎樣的幫助,這是我們相互信任的基礎。”
達克博和活佛的目光一撞,又迅即分開,他們都明白漢族少年說的沒錯。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爲了達到保護自己的目地,是需要付出犧牲和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