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嶽震一陣氣苦,本來以爲他會知難而退,說來說去還是要強取豪奪,本少爺怕你不成?。!。!超。速!更。新

“好!你等着。”說完嶽震雙刀交與一手轉身回到房裡,取出畫軸猶豫了一瞬,又怕敵人調開自己時還有同黨,便把畫軸插在背後的腰帶。

一路走出屋門的嶽震只覺得血脈賁張,沒錯!誰能活着離開這畫就是誰的。我要爲姐姐而戰!爲父親而戰!爲岳家軍的十萬將士而戰!。

月色下一前一後兩條身影向北疾駛,路過保佑坊時嶽震看着腳下‘閩浙居’的屋頂,壓住了呼喚晏彪的,一咬牙瞄着前面的黑影急追過去。盞茶的時間兩人來到紫陽山下,低矮的山林隨着山勢,起伏綿延遠去,到了一處平坦的小盆地來人止住了身形,轉身望着越來越近的嶽震。

“尊駕真要爲了這身外之物,不惜與在下作性命一搏?”他似乎還是想要說服嶽震。

嶽震仰天長笑道:“哈哈哈···只要你現在轉身離去,本少爺只當是忽發興致夜遊了一次皇城。”此時的他渾身的血液彷彿要被熊熊的戰意點燃,怎會半途而廢?。

那人一陣氣結:“你···你···”卻也是理屈詞窮,幹氣沒辦法,知道多說已經無益,仍是不見什麼大的動作,黝黑的刀已擎在了手裡。

用手扶扶腰後的畫軸,嶽震把雙刀插在腳邊的地緊緊腰帶,盯着月光下的黑衣人一字一句道:“你要的東西就在本少的身後,有本事就來拿!”殊死一搏不可避免,那人瞬時冷靜下來,緊縮的瞳孔在夜色裡閃爍着詭異的血紅,一樣死死的盯着嶽震,手裡的黑刀緩緩舉過頭頂,猶如一匹擇人而噬的惡狼露出了長長的利齒。

嶽震一跺腳雙刀受真氣所激飛射而起,他這才雙手一探穩穩的握住刀柄,電光火石間如行雲流水瀟灑至極。手腕一轉右手刀微微揚護在胸前,左手卻轉到了身後,握刀的手臂與鋼刀一起緊緊貼在後背。

看到嶽震這般的起手式,那人身形一滯,下意識的後退半步,用烏刀一指嶽震,張嘴想要說什麼。那知人家已經不給他機會了。

“廢話少說,要戰便戰!先吃本少一刀,嗨!”嶽震暴喝一句已彈射而至,鋼刀如一條銀亮的匹練當頭劈來。

‘當’一聲脆響,那人無奈之下只好撩刀磕,打算撩開嶽震力劈而下的鋼刀,那知兩刀一觸大力傳來,緊握的刀險些被砸落,他只得猛弓腰身將巨力卸於腿,雙腳滑着地皮疾退。‘噹噹’嶽震卻是得勢不讓人猛劈不止,黑衣人避無可避的又硬拼了兩刀。

嶽震第四刀劈來時,黑衣人已經退了七八步遠,明白這一刀無論如何也不能硬接了,於是就藉着後退之力一擰腰肢側滾到一旁。

“哈哈,閣下若是就這兩把刷子,還是趕快走人,莫耽誤了本少爺登山一賞皇城月色。”嶽震忽然失去了目標只好收刀,嘴裡不忘陰損的奚落着。

黑衣人哪有功夫和他鬥嘴?胸中的怒意都使在刀,只見他單掌拍地,身體如巨鳥般貼地而飛,烏刀挾着寒風直撲嶽震的膝蓋而來。

‘地趟刀!’嶽震心中一驚,楊再興曾於他說過這路刀法,這種刀術就是犧牲身體的平衡專攻對手的下三路很難對付。本來這路刀法比較適合身材短小之人,而來人身高臂長使出來更顯威力十足。他可不敢傻的用腿去碰鋒利的刀子,只得跺腳跳到一邊。

誰知那柄烏刀卻像戀了嶽震的雙腿,無論他跳到哪裡,刀如附骨之蛆般轉瞬即至,搞的嶽震手忙腳亂像個青蛙蹦來跳去,一時間狼狽不堪。

好在貼地而攻也是極費體力,黑衣人不可能一直這樣滾動不停,他趁嶽震閃避遠離站起身來歇一口氣。兩人都是氣喘如牛胸脯劇烈的起伏着,眼睛卻不忘死死的盯着對方。

嶽震仗着真氣精純,不待完全回覆便又突然發難,依舊是大開大闔以力降敵。有了前車之鑑,黑衣人決不與他拼力氣,還是照方抓藥專攻他的下盤。嶽震也有妙招,見他翻滾而來便發力猛跳,一味的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雖說自己費些力,但黑衣人要想靠近他,就得耗費雙倍的體力。

就這樣糾纏了一陣後,黑衣人已經覺得陣陣胸悶氣短,不敢陪着嶽震這樣耗下去。

其實嶽震也好不到那去,一通發力猛跳下來也覺得有些喉嚨發甜眼冒金星。但看到黑衣人無奈之下站起身來,心中慶幸總算是沒有白費力氣。

黑衣人改變了策略,退而求其次不再想着殺敵,卻把目標瞄在了嶽震的腰帶,千方百計的想要挑斷腰帶待畫軸落地再伺機搶奪。

幾個回合下來,嶽震就發現了對方的意圖,可黑衣人仗着身法飄忽,招招都不用實,一沾即走,而且刀法異常的雜亂,有些招式嶽震根本聞所未聞,所以應付起來自然非常吃力,慢慢體力的那點優勢也損失殆盡。

而黑衣人放棄了擅長的‘地趟刀’更是苦不堪言,不但要面對嶽震勢大力沉的右手刀,還要分神提防他藏在身後的左手,不禁一陣陣氣餒自責,暗想今夜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只有嶽震自己心知肚明,他雙刀在手根本就使不出一招完整的左手刀法,純粹是擺樣子唬人。若一旦讓對手覺察豈不糟糕,所以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表面兩人如穿花蝴蝶一般,身形交錯煞是好看,可他們心裡都明白戰局陷入了膠着,誰也無法在短期穩佔風結束戰鬥。

剛剛撥開對手正面的虛招,嶽震猛覺不妥時黑衣人已經變招,突然間他刀交左手,右手握拳轟向嶽震的太陽穴,烏刀卻如毒蛇吐信般悄無聲息的鑽到肋下。

“斷流刀!”嶽震頓時色變驚叫出聲,百忙之中擰身歪頭向黑衣人懷裡撞去,因顧忌到他的身份不敢傷他,只得瞬間提起僅存的一點真氣頂過去,‘嘭’兩人頓時撞了個滿懷,雙雙如滾地葫蘆般摔倒在地。

嶽震也顧不得什麼狼狽啦,一縱起身刀指黑衣人喝道:“阮紀秦是你什麼人!?”

黑衣人先是聽他喊出斷流刀,大驚失色中被嶽震撞了個正着,摔的頭昏腦脹時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明白這個少年可能是非敵。咬牙堅持的最後一絲氣力便瞬時消失,整個人四仰八叉的癱在地,摘下蒙面的黑巾大口的喘着粗氣,那還有力氣回答嶽震的問題。

嶽震看他順手把刀丟在了一邊,知道他一定與阮紀秦淵源不淺,看來是不用打了,也把雙刀插回地,苦笑着一屁股坐在地。

剛剛還生死相搏的兩個年輕人一躺一坐仰望着滿天的星辰,兩道粗重的呼吸聲慢慢平息下去。

“阮紀秦也算是我的老師,我叫宗銑,我爹是宗穎。”黑衣人調勻了氣息率先說話了,知道這兩個名字對嶽震來說都很陌生,就補充了一句,卻讓嶽震跳了起來。“我爺爺就是宗澤。”

“你就是開封城破後逃出去的宗大帥之孫?!”撲過來的嶽震蹲在他的身旁驚喜道。

聽到嶽震口中的大帥二字,頓時勾起宗銑心中的許多往事,想起了祖父壯懷激烈的一生,想起了開封保衛戰中慷慨赴死的父親,滿腔的忿恨涌心頭。“呸!誰稀罕那個狗屁朝廷封的什麼元帥,我只知道宗家下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沒有一個軟骨頭。”

旁人聽來這些都是大逆不道,嶽震這小子卻頓覺氣味相投,嘿嘿笑着躺在了宗銑的旁邊說:“不錯,混帳朝廷的官職不提也罷,我叫嶽震。”

“哦!”黑衣人猛的揚起頭看着他,隨後又艱難的躺下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鵬舉叔叔家的小二,我還以爲你病死了呢?想不到啊,幾年的功夫病秧子脫胎換骨啦,阮師也教過你?”

嶽震毫不客氣的給他一肘笑罵說:“你小子咒我!阮紀秦師傅我只是久聞大名,卻沒見過他人,不過他的斷流刀譜卻在我身。”說完他以手爲枕就像在自家牀一樣翹起了二郎腿,望着閃閃的星河輕籲道:“要不是我姐,恐怕我這條小命早就完了。”

“哎呦!”捱了他一記宗銑吃痛罵道:“死小子,你還來!信不信我去鵬舉叔那告你一狀,說你小子目無兄長以下犯!”

“嘻,得了你,我早打聽清楚了,你比我哥小,咱倆誰大還不一定呢?”嶽震嗤之以鼻。

宗銑面有得色笑道:“當然是我比你大嘍,現在身份也搞清楚了,乖乖的把《將軍飲馬圖》交給本大哥,哈哈哈···”

嶽震魚躍而起道:“想的美,不給!”看着宗銑臉色沉下來,他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正色問道:“你是不是想把畫拿到宗爺爺的墳前燒了?”見他微微頜首,嶽震轉過身去負手眺望着紫陽山說:“如果真的給你,你這一把火燒的就是我岳家軍十萬將士的軍糧。”

說罷不理一臉錯愕的宗銑,依然是背對着他,把自己因爲什麼做生意,遇到的難題,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唉,雖說朝廷混帳至極,可我老爹和當年宗爺爺一樣的死心眼,抱定精忠報國不放手。你說我能不幫?更不能眼看着我姐作難袖手旁觀。我想就算是高價賣出了此畫,也不能算褻瀆宗爺爺的英靈,你覺得呢?”

半天聽不到宗銑的答覆,嶽震不由有些氣惱,心道,他怎是這樣不明道理之人。回過頭來時卻見宗銑單掌托腮以肘支地,面帶笑容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

看到嶽震期盼的目光,宗銑灑脫的一笑也蹦起來和他並肩而立,目視着羣山說。

“小嶽,你做的好!哥哥好生羨慕你,能爲嶽叔叔添一把力。”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傷感道:“可惜那時候我年紀太小,不能爲父親、祖父分憂,子欲孝而親不在,是人生最大的悲哀。放手去做,哥哥我支持你。”

嶽震一陣感動,也明白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卻想不出什麼恰當的話來安慰,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頭。

宗銑怔怔的想着心事,醒轉時便覺氣氛太過沉重,笑道:“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打不過你小嶽,哥哥我只好放棄嘍。嘿嘿···”

“等等,我說宗銑你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地,憑什麼吃定我了?不行,這事咱倆還得好好理論理論。”嶽震也不想提起那些讓他傷心往事調笑道。

“哈哈哈,小嶽你說的不錯,這個小弟你是當定了。怎麼?哥哥我難得來臨安一次,小弟你不盛情款待一番,未免太不仗義了。哈哈哈···”宗銑看着滿臉鬱悶的嶽震頓覺神清氣爽,拉住他說:“走,不但要管吃還得包住哦。嘻嘻···”

哥倆攜手一路嘻嘻哈哈的回到了‘佛緣閣’,怕驚動別人依舊是越牆而入。

回屋看到多吉睡得正香,嶽震不由搖頭苦笑。心道,我倆拼死拼活的打了半宿,這位大哥倒也睡的踏實。順手搬出一張小桌,兩隻小凳,從廚房中收羅了幾樣小菜和兩壇酒,哥倆就坐在月色中開懷暢飲。

聽嶽震問起他和阮紀秦的關係,宗銑抿了口酒悠然回憶道。

“城破當日袁爺爺與孫伯護着我趁亂殺出了城,因爲金兵在南歸的路盤查甚緊,我們無奈只好往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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