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校場比箭

話說周侗將鐵弓贈予岳飛,岳飛欣喜若狂,他連拉三下鐵弓,周侗頻頻點頭。

岳飛拿着鐵弓和周侗送與的衣物回家見了母親,稟明一切,岳母聽了甚是欣喜。她連夜給岳飛改制衣服。次日天明,周侗正在書房看書,突然湯懷喜滋滋的走了進來,穿着打扮煥然一新。周侗看到湯懷頭戴白包巾,頂上繡着一朵大紅牡丹花,身上穿着素白的戰袍,披上大紅繡絨坎肩,兩邊大紅扎袖,腰間繫着銀軟帶,腳登烏油粉底靴,看上去威風凜凜。

“先生,明日去縣裡小考這身打扮可好?”湯懷得意的問道。

“很好,果然英姿颯爽。”周侗讚許道。

“先生,家父請你明日到舍下用餐,然後一同去縣裡。”湯懷說道。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明天大家在校場匯合就是。”周侗婉言拒絕了。

湯懷離開之後,張顯又興致勃勃的走了進來,他戴一頂綠緞子包巾,也繡着一朵牡丹花,穿一件綠緞子繡花戰袍,紅坎肩、紅扎袖,繫上軟金帶,腳穿銀底綠緞靴。

“先生,你看這身穿着行麼?”張顯問道。

“不錯,像個武秀才。徒兒,你回去轉告令尊,明天不必等我,大家到校場匯合。”周侗吩咐。

張顯答應一聲走了出去,剛出門,和王貴碰了個滿懷。王貴也是來請先生看看他的行頭是否可以。

周侗仔細打量了一番王貴,只見他身穿大紅戰袍,頭戴大紅包巾,披着大紅坎肩,大紅扎袖,腰繫赤金軟帶,腳穿金黃緞靴,配着他的一張紅臉,渾身上下,火炭一般。

“先生,你看何如?”王貴問道。

“妙啊!妙極了!你這身打扮正好映忖着你這張紅撲撲的臉,恰到好處。徒兒,你明日和你爹爹一道進城,不必等我,我在你嶽大哥家吃罷飯,同他一起進城和你們在校場會齊就是。”周侗說道。

張顯、王貴都已經離開了,周侗本打算安靜一會兒,誰知岳飛又走了進來。

“乾爹,孩兒明天進城,這身打扮可以嗎?”岳飛問道。

“飛兒,眼下實在沒辦法,你就將就一些吧!我已經同他們三個約定好了,明日在校場匯合。明天早晨,我去你家吃飯,和你一起城。”周侗說道。

岳飛聽了,受寵若驚,嘴裡說道:“乾爹看得起孩兒,去孩兒家用餐,只是孩兒家道貧寒,沒有什麼好菜款待。”

“都是自家人,隨便一點便是。”周侗微笑道。

十五日清早,周侗過來了,他同岳飛一道用餐,吃罷飯,倆人起身出門,嶽安人走出門相送,再三叮囑岳飛。

周侗騎着王員外送的棗紅馬走在前頭,岳飛隨後跟着,一路緊趕慢趕,終於正午時分趕到了校場。

岳飛第一次出遠門,一切都感到新奇,來到校場,他左顧右盼,但見人山人海,叫買叫賣的小商小販吆喝聲不絕於耳,茶棚酒肆處處可見,好不熱鬧。周侗來到茶棚門口,把馬匹拴在門前的樹上,走進茶棚,父子倆在一旁坐着,一邊喝茶,一邊往外張望。沒過多久,只見三位員外夥同城中的親友們各自扛着食盒走進校場。王員外吩咐家丁尋找周侗和岳飛,家丁領命而去,突然,家丁看到了茶棚門口的棗紅馬認得是老爺送給周先生的,於是走進茶棚,果然看到了周侗和岳飛倆個人正在喝茶。

“周先生原來你們在這裡,我們家老爺叫我來尋你們中午在前面共同用餐。”家丁說道。

“回去稟報你家老爺,這裡不是吃酒的地方,既然他們扛來了,只管吃就是,不要顧及我們。”周侗推辭道。

家丁回去稟報之後,三位小英雄一起來了,有請周侗和嶽大哥一起進餐。

周侗對三位徒弟說道:“你們過那邊去,待會兒上面點到你們的名字,你們就上去,如果縣老爺問起你嶽大哥,你們就說他走路隨後就來。”

“老師,爲什麼不叫嶽大哥和我們一起上去呢?”王貴問道。

“不是我不同意上去,而是你嶽大哥的弓箭都是硬傢伙,如果他和你們一起比試,那就顯不出你們的本事。因此,我叫他另考。”周侗解釋道。三位聽了,心領神會,告別先生,回到了大酒棚,把老師的一番話語告訴了員外們,衆員外聽了,對周侗和岳飛更加稱讚。

不多時,各鄉鎮的武童紛紛趕到校場,他們當中大部分都是富家子弟,穿戴整齊而又華麗,高頭駿馬,鮮明耀眼的鞍轡。貧文富武,這些富家子弟,一個個都想着小考獲勝,好進京城奪取功名。

校場內,人山人海,喧譁聲不絕於耳。

過了一會兒,只見縣老爺李春帶着一班衙役騎馬來到校場,下了馬,徑直來到了演武廳坐定。

李春站在上面,看了看周圍那些赴考的武童,心中暗喜:“今天若能選拔出好的門生,進京得中之時,我的臉上也有光彩。”

李春喝了一杯茶,書吏送來花名冊,李春看了看花名冊,按照先後順序一一點名,點到的武童一一上來演練,先比箭法,再看弓馬。此時的演武廳,只聽得“嗤嗤”箭響,響聲不絕,周侗聽了,微微含笑。

“乾爹,聽到箭響爲何發笑?”岳飛不解的問道。

“孩兒你可知道,那些武童射箭,每一箭都是落空,只聽得弓箭響,不聞鼓聲,因此發笑。”

岳飛聽了,明白了乾爹的意思,心裡自然也有幾分高興。

不一會兒,縣老爺點到了岳飛、張顯、湯懷、王貴兄弟四個的名字,張顯、湯懷、王貴應聲走了上去。

“岳飛怎麼沒來?”縣老爺問道。

“稟老爺,嶽大哥只因家裡貧寒,無錢買馬,他是走路來縣裡,隨後就到。”張顯說道。

“好吧!那你們三個先筆試。岳飛隨後再試。”縣老爺說道。

“謝謝縣老爺。”三位異口同聲道。

比試開始,三兄弟各自拿出師傅所教的本事,首先考了學問,他們從容不迫的發揮出來;然後再考弓馬,只見箭一離弦,但聞咚咚鼓響。校場內頓時傳來陣陣喝彩聲。

縣老爺看到三位少年年輕有爲,好不歡喜,他立刻選中了他們三個。

“老爺,我們只是乏乏之輩,我大哥岳飛的本事那纔是厲害。”王貴說道。

李春聽了,對岳飛更是仰慕。

“下一個,麒麟村岳飛——”縣老爺喊道。

“岳飛到!”岳飛應聲而至,聲到人到。

李春仔細打量了一眼岳飛,但見他器宇軒昂,體魄健壯,眉宇間透出一股凜然正氣。

“開始——”李春一聲令下,岳飛拿出鐵弓,站好樁子,卯足力氣,一連發了九尾箭,箭箭盡中靶心。

衆人看到岳飛連發九箭,百發百中,不由得大聲喝彩。

周侗站在一旁,看到岳飛不負所望,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岳飛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決定培養成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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