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六章 金錘對銀錘下

話說王佐辭別出城,徑直去了西木耳寨,把嶽元帥的書函交給嚴奇父子。嚴奇父子看了書函,對嶽元帥的爲人更加敬重。

“嶽元帥約定明日比試,要我們在城外約定地點對陣。不知楊幺會不會知道我們和嶽元帥之間的約定?要是讓他知道了這件事,我們該如何處置?”嚴奇徵詢道。

“先不要說了,明天看情況再定。我出來已久,先回寨子休息。”王佐說罷告辭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嶽元帥命令岳雲領兵出城,去約定地點等候嚴成方比武。統制戚方說道:“王佐幾次三番加害元帥,這回恐怕又是他的陰謀,爲了以防萬一,末將願意隨少將軍一同前往。”嶽元帥一想也是,於是答應戚方與岳雲一同前往。他們倆領兵出城,來到約定地點,安營紮寨。從早上一直等到傍晚,不見嚴成方到來。

“少將軍,我看這個嚴成方八成是不敢來了,要不,怎麼這個時候還沒有趕到?”戚方說道。

“比試是他提出來的,他一定會來,也許臨時出現什麼變故。”岳雲於是派人去西木耳寨打探消息,探子回報,嚴成方一大早就被楊幺叫去了,聽說是操練兵馬。

岳雲無奈,只好再等一日。第二天,還是不見嚴成方到來。戚方說道:“少將軍,我們還是回潭州再做計較。”岳雲說道:“明天再等一天,要是嚴成方還沒有到來,我們再回去也不遲。”戚方見岳雲執意要等,只好陪他一起等。第三天早晨,王佐見嚴成方還不能抽開身,只好吩咐兒子王成亮前往約定地點通知岳雲。王成亮奉了父命,上馬提槍,來至岳雲陣前。對軍士說道:“我乃東耳木寨東聖侯大公子便是!快請岳雲公子出來相見。”軍士報進營中。戚方尋思道:“是不是嚴成方來了,待我去會會他。”戚方提刀上馬,走出營前。王成亮問道:“來將何人,報上名來?”戚方答道:“我乃嶽元帥麾下統制戚方是也!你是何人?”

王成亮說道:“我乃東聖侯長子王成亮是也!因嚴成方在水寨操兵未回,家父特命我來知通知嶽公子,休要回兵,再耐心等一兩天。”戚方聽說他是王佐的兒子,氣就來了,他拍馬上前,手起刀落。將王成亮斬於馬下,取了首級,回營來見岳雲。岳雲見戚方提了首級回來,問道:“戚叔叔提着何人首級?”戚方說道:“來將乃是王佐之子,名叫王成亮,被我斬了首級在此。”岳雲大驚道:“戚叔叔爲何殺了他!要是父帥知道,一定會將我斬首謝罪,這該如何是好?”戚方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決不會連累少將軍。他父親兩次設計要殺元帥。怎知今日不是詭計?要是他們對少將軍不利,元帥責怪下來,我吃罪不起。今日殺了他,有罪在我。公子不必驚慌。”

岳雲只好命令軍士,把王成亮首級送到東木耳寨。王佐看到兒子的屍首,忍不住大哭一場。他不知王成亮何故被殺?只得收了屍骸。

再說岳雲收兵回城,進帥府來見元帥稟報道:“父帥。孩兒罪該萬死,請父帥處置。”嶽元帥愕然問道:“雲兒,這是爲何?莫非戰不過嚴成方?”岳雲回道:“孩兒奉命紮營在路旁等候嚴成方。他兩日不來。今日王佐命兒子王成亮這來送信,說嚴成方在水寨操兵未回,誰知戚叔叔痛恨王佐,一氣之下,把王成亮殺了。這是孩兒的過失,理當斬首。”元帥說道:“既是戚方所殺,與你何罪?”吩咐將戚方重責三十軍棍。兩邊軍士答應一聲,將戚方重責三十大棍。嶽元帥吩咐張保:“你將戚方送到東耳木寨東勝侯那裡去,就說戚方統制誤傷了令公子,被元帥重責三十軍棍,送來驗傷請罪!”

張保領令,同了戚方一直來到東耳木寨,軍士進寨細細稟報。王佐叫張保進寨,說道:“你去稟報你家元帥,就說我兒命該如此,與戚將軍無關?”張保拜別王佐出寨,同戚方一起回城繳令。嶽元帥聽了張保的彙報,嗟嘆道:“王佐真是我的好大哥,攤上這等事情,還在爲我着想。”岳飛於是對衆將說道:“王佐是我的結義大哥,日後歸順了我們,大家一定要尊重他,畢竟他的兒子一片好心前來,卻無緣無故死在岳家軍手上。你們可知道本帥第一次金蘭會,第二次探君山,明知是一個陷阱,爲什麼還要去?那就是本帥想招降王佐之心。王佐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若是在本帥的身邊,這出謀劃策之事非他莫屬。原以爲還需要一些時日方能成功,誰知今日壞事反而變成了好事。各位先回營安歇,其它的事情容後再議。”衆將領命回營安歇。嶽元帥又命岳雲仍然去約定地點扎營等候,以表誠意。

話說嚴成方在水寨內操練,一去就是十天。十天過後,嚴成方回到西木耳寨。嚴奇說道:“你去水寨操練兵馬,也不事先打個招呼,岳雲在約定地點一等就是十天。前幾天,你王伯伯見你不回,恐怕岳雲回城,命兒子王成亮去通知岳雲,誰知被戚方誤傷了性命。你今快快去與岳雲見個高低,爲父也好早作決策。”嚴成方聽了,心裡感到歉疚,他即刻領了父命,提錘上馬,領兵來至岳雲營前,高叫道:“快去通報岳雲,就說嚴成方來了。”小校忙進營稟報。岳雲聽了,立刻上馬提錘,來到陣前,仔細看了看那嚴成方。但見:束髮金冠,插着雙雉尾;魚鱗鎧甲,發出玳瑁光。八棱金錘握在手,恍若天神下凡塵。

對面那嚴成方也仔細打量岳雲公子,但見他:頭戴銀盔,身穿狻猊寶甲,騎着赤兔胭脂馬,手握銀錘,氣度非凡。

兩個對陣,相互打量,你看我威風凜凜,我看你英姿勃勃,各自心中暗暗歡喜對方。

嚴成方向岳雲施禮道:“小弟久聞公子英雄無敵,今日特來請教,還請公子不要見怪。”岳雲說道:“嚴公子客氣了,我們倆相互切磋,相互學習。”兩個各擺雙錘,兩馬交錯,交起手來。嚴成方揮舞着八棱金錘,猶如千條綵帶隨風飄;岳雲公子舞動着銀錘,恰似萬點寒星伴雲飛。兩個人大戰了八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岳雲心中尋思:“這嚴成方的確不是等閒之輩,此戰關係到岳家軍未來的命運,我得想一個破敵之策纔是。兵家雲:兵者,詭譎也。我不妨賣一個破綻,引誘嚴成方。”岳雲想到這裡,賣個破綻,跳出圈子,叫道:“小兄弟果然好錘,佩服,佩服。”岳雲說罷拍馬就走。

“還沒見個高低,怎麼就走?”嚴成方問道。

“小將軍英明神武,岳雲甘拜下風。”岳雲詐敗而去。

嚴成方心有不甘,隨後追來,叫道:“往哪裡走?今天若不拿你下馬,我嚴成方就不算好漢。”

岳雲也不理會,拍馬飛奔而逃,嚴成方隨後追趕,一口氣追了十多裡。岳雲看到嚴成方追來,快到身後,趁機使了一招‘流星趕月’,回馬一錘,照着嚴成方的金錘打去,,將嚴成方虎口震開,把錘打落在地上。

嚴成方做夢也沒想到岳雲居然使出如此厲害的一招,他翻身下馬,跪下汗顏的說道:“久聞公子英雄,果然名不虛傳!小弟情願歸降,望公子收錄!”岳雲也跳下馬來,雙手扶起道:“嚴公子真不愧爲少年英雄,今日幸得相會。公子若肯歸降,共扶社稷,岳雲情願與公子結爲兄弟。不知嚴公子意下如何?”嚴成方聽了,受寵若驚道:“小弟也有此心,只是不敢高攀。既然少將軍提及,小弟求之不得。”岳雲說道:“既然你我兄弟志趣相投,手中兵器都是雙錘,這就是緣分。今日你我兄弟不如就在此地結拜。以後我們兄弟倆金錘銀錘馳騁疆場,殺敵報國名垂青史。”“好啊!我們哥倆就在這裡撮士爲香結拜吧!”嚴成方欣欣然道。

於是兩人撮土爲香,對天盟誓。岳雲年長一歲爲兄,嚴成方爲弟,誓同生死。對拜已畢,各自上馬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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