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子鵬病倒相州城

十九章 找子鵬,病倒相州城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爲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這是蘇軾的一首《江城子·密州出獵》,周侗對這首詞尤爲推崇。他雖然身心疲憊,還是忘不了朗朗吟誦。

“唉——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現在,老夫雖然年邁,不能上陣殺敵,但還可以培養後輩,讓他們學成文武藝,報效國家。即使老夫不在了,九泉之下看到他們一個個爲了保家衛國衝鋒陷陣,老夫死也瞑目。不知王子鵬在哪裡,他是個可造之材,如果加以好好培養,他的本事一定不亞於岳飛。現在,老夫唯一的希望就是儘快找到王子鵬,將劍譜送給他。王子鵬老家在湯陰,他會不會回湯陰老家了?我得趕過去看看。”周侗想到這裡,顧不了疲憊,支撐着站起來,順着昔日走過的路徑直奔湯陰。

周侗來到了湯陰,向當地人打聽永和鄉王家莊。一連問了好幾個人,終於打聽到了詳細地址。於是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永和鄉王家莊,在村口的小河邊遇到了一個正在洗衣服的老媽媽。周侗走了過去,態度和藹的問道:“妹子,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他在不在家裡?”

“請問老哥要打聽誰?是不是我們王家莊的人?”老媽媽看了一眼周侗,疑惑的問道。

“我要打聽的是一位少年,他叫王子鵬。”

“王子鵬?”老媽媽突然驚愕的眼神看着周侗,問道:“你是他什麼人?你找他所爲何事?”

“大姐,我和王子鵬僅僅有過一面之緣,那時,他只是個普通的乞丐,我看他氣宇軒昂、風度不凡,將來必定有出息。只是,像他這樣的人才如果不好好培養,就會白白亂費。我叫周侗,答應教他功夫,只是他不知何故,悄悄地離開了。”周侗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你就是周侗?就是那個曾經當過林沖和盧俊義師傅的周侗?了不起,真是了不起。王子鵬要是遇到你這樣的師傅,那是他的造化。”老媽媽一臉興奮的說道。

“請問妹子,王子鵬是不是回到王家莊了?麻煩你帶我過去見他。”周侗迫不及待道。

“可惜了,子鵬這孩子自從前年出門,到現在也沒回家,不知他在外面過得好不好?唉——可憐的孩子,真是難爲他了。”老媽媽惋惜的說道。

聽了老媽媽的一番話,周侗感到非常失望。他好不容易纔來到王家莊,本以爲能夠見到子鵬,了卻心願,誰知王子鵬根本沒有回過家,不知他現在身在何方?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妹子,聽子鵬說他的爹孃六十歲時才生下他,老夫感到很納悶:結婚那麼多年的夫妻爲何六十歲才生孩子?是不是這孩子是撿來的?”周侗好奇的問道。

“老哥,算你說對了。這孩子的確是撿來的。那是十四年前的一個夜晚,住在村口的王老漢夫妻,聽到河裡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提着燈籠來到河邊探看,他們看到一個嬰兒在腳盆裡哭泣,救了上來,一看是個男兒,高興得不得了,他們老兩口說是送子觀音送來的,便把他好心撫養。這件事,誰也沒有向子鵬提起過,現在,老兩口已經死了,王子鵬也音信杳無,這個秘密村裡人再也沒必要保守了。”老媽媽說道。

周侗聽了大吃一驚。

“怪不得王子鵬長得和岳飛十分相似,原來他有可能就是岳飛的雙胞胎弟弟嶽騰。不知子鵬現在身在何處?我要儘快找到他,把真相告訴他,讓他們兄弟相認,也讓嶽安人享受天倫之樂。”周侗想到這裡,立刻向老媽媽告辭,匆匆離開了王家莊。

周侗從王家莊一路打聽到湯陰縣城,又從湯陰縣一路打聽到相州城裡,山裡的廟宇道觀,周侗都一一到訪打聽,還是找不到王子鵬的下落。

連日的奔波,來到相州城裡,周侗終於累得趴下了。他在相州有一個知己朋友,名叫王玉山,是昔日的武林同道,後來金盆洗手在相州開了一家當鋪。周侗在王玉山家裡休養了一天,不見精神好轉,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將要油盡燈枯。

“王老弟,我看我這一病是好不了了,我還有許多心願未了,我想回內黃縣麒麟村,哪裡還有我的幾個弟子,我想見他們最後一面,當面向他們交代一些事情。我死後也要葬在麒麟村附近的瀝泉山,那是我的一個老友參禪多年的佛地。可是,我現在病倒了,腳不能行,手不能提,想回去也無可奈何。不知老弟能不能送我一程?只要送到內黃縣衙就可以了。”周侗躺在牀上坐起來苦笑着對王玉山說道。

“好吧!兄弟之間幫這一點小忙理所當然的,我這就去準備轎子送你回內黃。”王玉山答應一聲就去準備去了。

過了不久,只見四個轎伕擡着一頂轎子來到了院中,王玉山把周侗扶了出來,送進轎子,又對四個轎伕再三叮嚀了一番,兄弟倆這才依依不捨的分手。

“大哥,一路保重。”王玉山揮手致意。

“老弟,謝謝你。要是大難不死,一定會回來拜訪。”周侗由衷的說道。

離開了相州,周侗一路顛簸着奔往內黃。

路上,周侗掀開轎簾,看着周圍的山山水水,隨口應道:“綠水青山霧茫茫。江湖事,最難忘。千里孤墳,何處話淒涼?今朝相逢非昔日,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少年時,不一般。往事如煙,惟有淚千行。怎料光陰瞬息過,秋月夜,肝腸斷。”

幾個轎伕敬重周侗的爲人,也敬重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他們一路上對周侗非常關心。心怕周侗師父受不了顛簸,擡着轎子總是小心翼翼。周侗師父看出了轎伕們的心思,催促道:“幾位小哥,時間不等人,你們加快步子,不要顧及老夫的身體。”轎伕們聽了只好一路小跑趕往內黃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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