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曾經在腦子裡想象過無限次的來到姜曉雪家裡的情景,他也想過很多姜曉雪的爸爸會有什麼樣的病,他甚至都做好了看到姜曉雪的爸爸半身癱瘓的心理準備,然而當看到她爸的那一刻,林康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
那根本就不能算是病吧!曉雪爸躺在牀上,整個人都光着身子,只有最私密的部位蓋着一條毛巾一樣的東西。他整個人都像是被水泡腫了了一樣,而且還是泡了好幾天的那種樣子。身上一塊一塊散佈着的屍斑被囊腫的皮膚撐得又大有明顯。一陣陣的惡臭從曉雪爸的身體上傳出來,就連眼睛都已經看不出瞳孔和灰色部分了,除了本來的眼白,剩下的地方全被泡的發白的眼球外膜包裹着。
“曉……雪……”曉雪爸的嘴脣稍微晃動了一下,
艱難地說出一句話。
林康此時更加驚訝了,滿身的屍斑,浮腫成這個樣子,他竟然還活着!而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是怎麼回事?是腐肉還是屍體的臭味?
此時此刻,要不是林康真的喜歡姜曉雪,他早就逃之夭夭了,即便是現在,他也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曉雪爸還能算是個人嗎?
“林康……”姜曉雪的眼淚順着眼角劃過了他漂亮的臉龐。
“怎麼了曉雪?”林康盡力壓制着自己顫抖的聲音,可是他自己都能發現,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着,那不是害怕,是恐懼。
“我爸……從我上高中開始就變成這樣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姜曉雪一邊哽咽着,一邊對林康說道。
林康往姜曉雪的方向伸了伸手,可是又縮了回來,林康現在是真的慌了,他愛姜曉雪,可是看到她爸這個樣子林康心裡一陣一陣發虛。
不過最後林康還是伸出手抓住了姜曉雪的手,林康能夠感覺到姜曉雪的手也在顫抖着,而且顫抖地比林康更加厲害。就在林康碰上姜曉雪的手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陣發涼,就好像有一道寒冷的目光在某個地方注視着自己一樣。
林康簡單轉了轉眼球發現那道目光竟然是從曉雪爸的方向傳來的,林康就仔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那泛白的眼球怎麼看都不像能夠發出這種目光的眼睛吧,他現在估計想要看清楚東西都是不太可能的,更別說用一種什麼樣的眼神了。
“好了,我們出去吧,我爸需要休息。”姜曉雪擦了擦眼淚就拉着姜曉雪走出了房間。在姜曉雪關上門的一瞬間,林康彷彿看見了姜曉雪的爸爸坐了起來,還是那副表情,還是那種體態,但是他坐起來了!
當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林康並不能非常確定說自己沒有看錯,畢竟就是從門縫裡面往裡面看了一眼而已。
回到剛纔的房間,林康發現淘淘和曉雪媽兩個人正在尷尬地對視着,沉默着,似乎都有什麼話,但是都在等對方說話一樣。
“咳咳……”林康清理了一下嗓子,打斷了兩個人的對峙。淘淘轉過臉看着林康表情很奇怪,不是一般的奇怪。
“怎麼了淘淘?”林康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不明所以地問道。
“淘淘?你也知道她叫淘淘啊?”姜曉雪的話又一次冷了下來,林康從來沒見過姜曉雪無論是說話還是別的什麼會這麼冷淡,除非是那些不長眼睛的人告訴姜曉雪說自己喜歡他,姜曉雪爲了不給對方留有任何一點念想會這麼說。
可是現在在姜曉雪面前的人可是她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啊!林康突然想起來進門的時候淘淘曾經告訴過自己姜曉雪變得古怪了,難道說是這個樣子?
林康沒有多想,而姜曉雪剛纔問的那句話似乎並不是隨口一問或者加上一點諷刺,她的問題就是真真正正的問題,是需要林康給她答案的問題。
“嗯,其實……”林康還沒有說什麼,就看到淘淘認真地搖着頭,於是林康趕忙改口說:“其實我也是聽別人這麼叫的,覺得這個名字跟她的性格還蠻像的,所以也就跟着叫了。”
“是嗎?那你對她的性格瞭解的還挺多啊,這些事我都不知道,我也沒聽到別人這麼叫她,只是她會跟身邊的人說自己叫淘淘,讓大家都這麼喊她,你既然瞭解她的性格她怎麼還會沒跟你說過這件事,還需要你去聽別人說?”姜曉雪絲毫不讓,咄咄逼人。
林康納悶地看着姜曉雪,他不知道姜曉雪爲什麼會突然這麼針對他,難道還是在吃淘淘的醋嗎?就跟上個問題一樣,姜曉雪死死地盯着林康,必須要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一樣。
“好了曉雪,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林康走上前去討好地拉着姜曉雪的手,沒想到姜曉雪卻突然把手抽了回去,然後坐在了一邊。
姜曉雪現在的這個樣子跟她在學校昏迷時候的那個冒牌姜曉雪頗有幾分相似,林康的心裡現在又很多種假設,會不會是姜曉雪在吃淘淘的醋?是不是姜曉雪發現了曾經那個冒牌的姜曉雪,並且發現了林康對她也有一定的感情?還是因爲自己剛纔在看到曉雪爸的時候那太過於強烈的反應讓姜曉雪傷心了?
可是不管是什麼問題,有了問題就一定要解決的。林康着急地從腦子裡搜尋着要跟姜曉雪討論的話題,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而姜曉雪看着林康的眼睛一時都不離開,依舊在等着林康的答案。
無奈之下,淘淘笑着說:“曉雪你說什麼呢?我叫淘淘這個名字他聽別人說也沒問題啊,你想想,很有可能是我還沒有跟他說他就已經聽別人說了啊,畢竟我們也沒有那麼熟不是?”
“那我們就不討論這個事了。”姜曉雪臉上的冰冷融化了一些,林康從心裡鬆了一口氣,可是姜曉雪勾了勾嘴角對淘淘說:“不然我們談談你整容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