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快舞步 藍色的華爾茲 上

在尼日利亞我僅僅待了一週,可能是因爲有時間去了解,所以整體給人的感覺確實比利比亞有趣且過得充沛。離開時真有些依依不捨,尤其是範哥,這段時間他對我的照顧,讓我感受到一個大哥的真心。百忙中,會時不時抽時間陪我瞭解當地的情況,着實費心了。

怎奈,這美好回憶和惜別之情尚未退散,在機場卻因一個小小的插曲而籠罩了一層陰霾。什麼原因?那就是被機場安檢人員勒索了!

竟然以我和成本負責人的護照有問題爲由,要羈押我們!還好及時想到範哥曾和我說過:“這裡上上下下相對都比較貧窮,很多時候會有一些人鋌而走險,騷擾和勒索外國客人,一旦被抓他們會很麻煩,可是大部分時間,外國人也很難將他們繩之以法。遇到這樣的問題,有時小錢就可解決,無需把問題擴大化。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無奈,我和我們成本領導商量後,嘗試性給了他們五美金。就這樣,輕鬆解決。哎…本來好不容易留下的好印象,就這樣輕易被破壞了。

坐上阿聯酋航空返回武漢。丫的!算我“幸運”,又遇上了持續風暴和亂流天氣,這回更絕!整整長達一小時的劇烈抖動,讓我很擔心飛機質量是否能夠承受。甚至期間,飛機上停止了所有動作,包括上洗手間。我就好像被人綁在拷問椅上,實施“酷刑”一般,不過不是鞭打而是劇烈,又無規則晃動。此時真能體會安全帶的必要性,否則我早被顛出去不知多少次了。

半小時劇烈顛簸過後,飛機上凡是有信仰的同志們都開始了各種祈禱和唸誦。我滴個乖乖!感覺自己不是到了教會,就是到了早課的環境。弄得我都不知道該向哪位真神祈禱了。

還好,有驚無險,一小時左右,飛機終於衝出亂流。平穩了!機艙內一片歡呼。此時我看了看身邊成本領導的臉色,很想問一句:您是需要降壓藥還是速效?

2009年,又是個快速發展和原始積累得好時間。我被借調到其他所參與設計投標工作,快速設計,基本上一個月要出十幾個項目的概念設計。那時的甲方,更多還是穩步發展要求精品,設計的花錢找方案。不像近些年,只顧快速搶佔市場,顧忌業主需求的越來越少了。

所以大多時候,我們的設計都是要最人性化、客戶利益最大化,同時又能保障甲方成本回報的。正應如此,甲方每次開出得招標中標費和被選上但未最終使用的賠標費,確實十分可觀。那一年間,一個總工帶像我這樣一個新人,就能替所裡提升不少業務量。

實話說在這期間,真也學到了不少,尤其是甲方各種需求和不同甲方地做事方法。當時一位湖南長沙的地產公司老闆,讓我記憶猶新。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他也是俄國迷,對那裡的一切事物都着迷得不得了。所以我的價值就被快速挖掘出來,這個項目可以說攀談着就拿下了。直到最後我才明白,大哥!原來您是認識了那裡的妹子,所以這麼積極地瞭解,早說麼~

當然,直至今日,這位老闆朋友始終與我聯繫不斷,給了很多幫助和引導。成爲我在行業內最好的朋友之一。

年底,公司各所要組織旅遊。我第一次與全國際中心的各位一同出去,心情還是很複雜。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有些愛心氾濫的女性領導或總工,就開始一路不停地給介紹對象,甚至還能找出幾十張姑娘的照片。厲害了,我的姐們!當時我心中的就在吶喊:這行的年輕人如此不容易麼?還好經過多年觀察和實踐證明,建築行業,男性市場直至今日,依然看好。尤其是我們這些做設計的。否則看她們這陣勢,豈不是有些定力淺的就要轉行了。

就這樣,我們長達一週的蘇杭遊,在喧鬧和各種介紹中開始了。路上我才明白,合着當時所裡單身的就我一人兒,這些領導又是黨支部的成員,怨不得這麼積極幫助年輕人解決實際困難呢!哎…還是集體幸福啊~看看現在,私企領導們,能過問這方面的,不多了。

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不無道理。景色怡人、空氣中帶着花香和水氣的味道,歷史建築的韻味,當地人的穿着及習慣等等,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自由活動時,我漫步來到西湖。怎能不去看看有名的“斷橋”,近距離且跨時空,感受那段美麗的傳說。站在橋頭遠望“斷橋”,小片荷葉羣點綴在橋端兩側,“斷橋”彷彿成了一支如意,浮在這微波盪漾的湖面,這荷葉羣就似如意前端的雲頭,配合廣闊的西湖。好似玉盤中盛放的如意,遠觀高貴,但又觸手可及。

我不知在這裡閒庭信步了多久,只可惜那時沒有微信計步。直到我雙腿乏累,腳底生疼時纔想到找個地方休息。來到一處樹蔭下,看着遠處來往人羣,可能有遊客、有忙於工作的當地人,思潮起伏,但卻難以安靜下來。

突然一聲呼喊把我吸引,原是一處小坡上,一位大姐手推的嬰兒車不知怎的突然脫手,孩子隨着車子急速下衝而去,旁邊就是急速往來得車輛,那是險過剃頭啊!當時根本啥想法也沒有,揹包都沒顧,就衝了過去,想從旁攔截。巧了!對面有個女士也衝了過來,我們速度相當,撞了個滿懷,兩人的身體硬生生把嬰兒車夾在中間。車子是停住了,並安全交給那位大姐,可是我倆都捂着肚子站不起來了。這傢伙撞得,着實不輕!感覺嗓子眼兒都有些發甜了。

那位大姐不好意思地詢問着我倆傷勢。還好,緩一緩就過來了,正想起身說幾句場面上的話,誰知我竟被那位與我相撞的女士揪住了領子,反問道:“你幹嘛?這樣衝過來,不怕撞翻嬰兒車傷到孩子麼?”我了個乖乖!合着您在這兒等着我呢?那我就要問了:“這位女士,不是你突然出現,讓我分神。否則衝得再快,我也有分寸好麼…”未等我說完,對方又搶着說道:“什麼女士?人家是姑娘!正值青春!”

得!雖然我非閱女無數,可是有這絕對自信的口氣,說明這不是善茬兒,好男不與女鬥,退卻還則罷了,這還不行麼?未再爭執,我說道:“也是,這就算我做事欠缺考慮。咱們雖都受傷,可畢竟是爲了這孩子,都是好心。只要孩子安全,一切都無所謂了!”說罷向那位大姐打了招呼回了禮,轉身找我的揹包去了。大姐自是千恩萬謝,咱就不提。

誰成想等我拿上揹包準備走時,那位女士…哦!不!不是“女士”而是“姑娘”,不敢再錯。這位姑娘竟然沒走,站在後面等着我。當時心中就是一突:咋地!打算繼續理論或者訛我不成?

沒有理會,拿着揹包就要離開。突然這位姑娘又開口了:“怎麼着,這就要走?”看看,來事兒了吧!我回道:“是的!本是異客來異地,自要回那該回處~”咋樣?有些味道吧!

老話說得真對:有理就怕遇到強詞的。姑娘又一把揪住我的揹包。我心裡略微有氣,心說:這個姑娘說不了兩句就愛動手,這要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親啥的,你咋活下來呢?

我冷冷的問道:“幹啥?”

姑娘冷哼:“你還挺衝!不道歉麼?也不表示?”

“不是說過了麼?咱們都是爲救那孩子,都屬於好心,誤傷‘友軍’,孩子沒事也就算了。”我也沒有好氣兒地說。此時轉頭去看,纔看得仔細。這姑娘目似點漆、面容姣好、秀髮垂肩、身材勻稱,上身着白底藍條的短袖衫、下有藍底暗紋百褶短裙、足蹬淺面兒黑皮鞋配可至膝的長襪,確實不凡。最起碼,能讓我這多年經過白俄美女薰陶出的審美觀,一眼看上去感覺不錯。個人認爲算得上美女一枚了。只是這身裝束略顯…雖然挺顯身材、氣質,可是…啥意思?哪的校服?還是Coosplay?

她可能看我不再答話,而是上下打量,一嘟嘴,斜眼瞟我道:“你…不是好人吧?”

丫的!當時我就想扔了揹包過去揍她!這算惡人先告狀不?

忍了再忍,算了!對美女禮讓三分,這是人類對於美好事物和人的一種潛意識。不再搭理她,向我們住的酒店走去。

結果這傢伙屬“狗皮膏藥”的,粘着不放,跟了一路,嘴裡不停“叨叨叨”~我這人最煩兩件事,一是與人爭執;二就是遇上愛嘮叨的人。這下齊了,讓她佔全了。

始終沒管她,一路急行。雖然我個子不高,可畢竟在白俄鍛鍊過,步速還是挺快的。一般女性除非比我個高很多,否則不易跟上我的步伐。這傢伙看似也就是165-168cm,竟然跟着我臉不紅氣不喘,看來這是遇到高手了。我記得金大俠和古大俠在書中都曾“教育”過我們,行走江湖,切莫看不起或者輕易招惹女性、老人和孩子,他們能在江湖打混,必是有高人一等的本領,切莫着了道兒纔好。

終於到了酒店大堂,正好有我們一羣剛逛回的同事,其中也有那幾位熱心的領導大姐。看到我回來,大家熱情地打招呼,可是看到身後跟着個“狗皮膏藥”都愣住了。看一個個那表情,估計都是在想:這是啥光景?

甚至還有倆同輩的哥們兒“不懷好意”地笑着,以下巴朝這姑娘點指,彷彿在問:咋回事兒?我們錯過啥有趣的情節了?

丫的!在我還沒來及給大家介紹其中詳情時,這“狗皮膏藥”竟然放聲先哭了起來!你…

於是一道道異樣的目光投來,從剛纔的溫柔、和善,轉爲鄙視。

媽呀!我這多年的清白,我這好不容易在同事中建立得形象…扭臉恨恨地看着她,這傢伙竟然還敢偷偷吐舌做鬼臉!當時,把她刨坑兒埋了得心都有了!

還好,大家還是對我有充分了解和信任的,允許我爲自己“申辯”。可氣的是,在我詳細描述經過時,這傢伙還時不時插嘴,說出她的觀點。還好,她沒胡說太多,也沒添油加醋,不影響大局。同志們都清楚後,那幾個看“熱鬧”的,可能覺得內容無聊,所以就撤了。丫的!你們這羣沒義氣的,以後等着我!

於是,“本案”同是受害者的我,被大姐們數落了一番,被迫鄭重其事地向“狗皮膏藥”道歉。當時牙我都差點咬碎!這是國內,和平國度,放到尼日利亞,我也想把這“狗皮膏藥”拿去換錢算了。又一想,人家不要苗條的賠錢貨。作罷!

晚上我們聚餐,充分體驗了大家的好客和這位的厚臉皮。她竟然真留下,還與這幾位領導大姐們攀談到現在。合着就是爲了這頓飯?宴席上我又發現這傢伙一個特點。自來熟!短短一會兒時間,竟然和我的同事們都混熟了,還熱情地打招呼,不知道的真以爲這是我們同事。

宴席結束,我要送“瘟神”了!告別同事,我把這位請了出去,愛哪兒哪去!

結果,這傢伙竟然又哭了…還是在大馬路上,人來人往間…我這個恨哪!

買了杯喝的,並遞過幾張紙巾。好麼!人家不客氣,整包紙巾都被她奪了去。喝着我買的飲品、用着我買的紙巾,說着我的不是。實在無奈問道:“大姐!你到底想幹嘛,直說成不?”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斜眼回道:“大哥!我89年的,你叫我大姐?還未請教您…”閉口不言,打量着我。那意思是等我自省。

“Извините!我口誤!姑娘,您要幹嘛,請說?”我咬着牙,氣得連俄語都上了。

姑娘一愣,回道:“大哥,你是新疆人?”

我這一腦門子“官司”地回道:“我不是!您從哪聽出新疆語了?”

“那你剛纔那句?啥意思?在罵我?”這位裝傻充愣的勁兒。

我趕忙搖手:“豈敢!豈敢~送都送不出去,我哪還敢惹您。那是俄語,‘對不起、抱歉’的意思。別多心~”

“哦!你在國外待過?能給我講講在外的故事麼?我可愛聽人講以往的經歷了!”這傢伙竟然好奇地走近,追着問到。

一聲大吼:“和你有什麼關係?該做得我都做完了,你該上哪兒上哪去好不好!”我情緒崩潰了。現在回想,不知是因爲被她煩得,還是又讓我聯想起了什麼…總之多年後被人回憶起來,說我當時表情如鬼似魔。

我這人相對自控力還成,另外毫不誇張,從小到現在,基本沒和女性紅過臉,尤其是這樣怒吼。冷靜下來,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她又哭了,這回不知真假。我只好冷靜幾秒後,再次緩和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本地人麼?爲什麼不回家?”可能是聽我語氣緩和,這傢伙說不哭馬上就收住了。不裝哭,調皮勁兒反而起來了:“我是龐萱兒,大哥貴姓?”

吃驚地看着她“杜,杜欣易。”我無底氣的回覆到。

“哦!杜大哥!我是山東人,來這裡工作的!請多多指教!”她伸出了手,要握手。

實話,我沒敢接,抱拳拱手還禮,問道:“工作?你纔多大?正是上學的年紀,別蒙我成不?”

表情一愣,接着吐吐舌頭有做個鬼臉,看似是把告訴過我年齡的事情忘了一樣。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杜大哥,我是逃到這裡的,在躲避一些人,沒辦法!因爲年幼,不懂物價,身上的錢花完了,所以藉機會蹭頓吃喝,您別介意啊~”

這回輪到我斜眼看她了,經過我多年閱歷判斷,假的!準是哪個電視劇裡學來的。這種人謊話張嘴就來,還是少招惹爲妙。於是就坡下驢回了一句:“哦!既然這樣,你看前面那裡藍白相間的建築,叫警察局!去那裡尋求幫助,一勞永逸。人民警察威武!你可以放心求救,咱們就此別過!”拱手施禮同時身形轉動,沒敢再看她,一溜煙就跑了。

順利回到酒店,關上房門,後背都溼透了,這傢伙冷汗蹭蹭直冒!同屋是我一哥們兒,結構專業的,名叫陳超,湖北仙桃人。看我這像被老虎咬了腳後跟兒似的表情,笑得前仰後合。問道:“怎麼了這是?遇上賊了?還是說又與那美女有關?”

接過他遞得礦泉水瓶,“咕咚咚”猛灌,一口氣涓滴不剩。喘了一口大氣,這才把經過說了一遍。期間陳超笑得在牀上一溜滾兒。造孽呀!怎麼總是攤上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兒!

最後得知我把那傢伙丟下跑回來的,陳超覺得我太無情了,也不問清楚理由,萬一出事兒咋辦?

我心說:您想多了,那就是個小“妖精”,誰能動得了她?於是擺擺手說道:“放心吧!她應該去找警察尋求幫助了。累了,我要睡了。”說完就去洗漱了。

當我洗漱時,聽到房門響,探頭一看,原是陳超準備出去,問道:“去哪?這麼晚了?”

陳超一笑:“出去抽菸!不影響你這煙酒不沾的大好青年!”“咣噹”一聲,走了。

怪得很!不理他。

洗漱完畢,我上牀睡了。本以爲勞累一天會着得很快,誰知竟然失眠了。主要是腦中一直浮現那傢伙的身影,她…應該有她的歸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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