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喂!”尹夕曦被徐慧靜拉進了一家餐廳,“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女孩子不願意地皺起眉頭,看着這個似乎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警惕地問道。
“你害怕我會傷害你?”徐慧靜把她按在桌位上,可是還沒桌上幾秒鐘,尹夕曦繃着神經又站了起來。
“開玩笑,我爲什麼要害怕你?我只是不想與你待在一起。”
這麼直白的回答難會免讓徐慧靜感到尷尬,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想到這二十幾年來是她先拋棄了女兒,尹夕曦對她的惡劣態度是理所當然的。徐慧靜心裡有愧疚,她不奢望女兒能原諒她,只是希望能有機會跟女兒聊一聊,畢竟尹夕曦長到了那麼大,可她卻完全不知道關於這個小女兒的一切。
徐慧靜苦笑了一下,忍住心裡難受的心痛,“夕曦,你不希望能跟我談談嗎?”她把站起來的尹夕曦又摁會到了桌位上。
女孩子很不給面子的說:“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想談你自己去找尹驚雲。”
“我知道。”徐慧靜坐在了她的身邊,把唯一的通道給堵上了,“我知道你恨媽媽……”
“你配不上這個詞,你沒資格做我的媽媽。”
徐慧靜一愣,眼神黯淡了下來,“夕曦,我知道你恨我。你才三歲,我就離開了你,你都二十一歲了,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媽媽沒有做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你這算是什麼?悔恨嗎?”尹夕曦看着徐慧靜假惺惺的作態,覺得噁心,“還是來裝可憐,來祈求別人的同情?”
“……我並不是要讓你的原諒……”也許她選擇了拋棄孩子是她這一生的錯誤,大概老天爲了懲罰她這個壞女人讓她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因此她與封承貴到現在連一個孩子都沒有。
“那你是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要了解了解你,作爲一個母親,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瞭解……”
“你不是我媽!”尹夕曦皺着眉宇看着她,她強調,“你不是我媽!我的媽媽已經死了,在我三歲的時候已經死了。”
“夕曦……”女兒這麼說,徐慧靜心裡很受傷。
“我不會承認你是我媽,我寧肯相信她是因病去世的,也不要承認她是拋棄了我而離開的!”說她逃避也好,說她不肯面對現實也好。在她內心裡,媽媽是那個最好的媽媽,那個愛她、疼她的媽媽。
“……夕曦,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
“這句話你最好去對尹驚雲說,他一個人把我和哥哥養大有多不容易,你根本就沒辦法想象。我只知道他白天再忙,晚上也會按時回家陪我和哥哥,等我們睡着了,然後他又要獨自一人工作到天亮。”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因爲那個時候她什麼也不懂,尹臨比她懂事,晚上的時候總會早早哄她去睡覺,讓父親多抽出時間來工作,現在尹夕曦偶爾會感覺心酸,可是卻覺得十分的幸福。
“尹驚雲是否恨你我不知道,但是他從不會在我的面前說你的壞話,即使現在我再如何的討厭你,他也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不尊敬。”
“你爸爸是這樣一個人,我瞭解。”
“你瞭解?”尹夕曦冷笑,“你瞭解的話,當初爲什麼還要離開他,離開我們?”這個問題她終於問了出來,她一直不明白的問題,讓她感到無比困惑的問題,“爲什麼?”
“……夕曦……”這個問題讓她難以啓齒,她應該如何告訴女兒呢,一切的緣由不過因爲一個“情”字。她也曾經問過自己很多次,那她對尹驚雲沒有那樣的感覺嗎?徐慧靜不否認自己也是喜歡尹驚雲的,然而那種感覺沒有與封承貴在一起時的強烈。與尹驚雲在一起,她被尹驚雲那份與生俱來的貴族高傲的氣質所吸引,覺得他與普通人不同。而她與封承貴在一起,更多的是情人之間的甜蜜。何況,在那個時候封承貴是一個有本事的男人,而尹驚雲只是一個窮苦的創業青年。
“夕曦,愛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有了感覺,就產生那種追隨一生的感覺。”
“愛情?”尹夕曦嘲笑地說,“我以爲你這樣的人只會考慮金錢。”
“金錢也有買不到的東西。”徐慧靜是一個有個性的女人,懂得自己追求什麼,所以封承貴很喜歡她。
尹夕曦沒辦法體會她如此深奧的情感,在她看來徐慧靜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女人,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
“那麼,你要說的都說完了嗎?”尹夕曦覺得她們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談話應該就此打住,沒必要在繼續了,“我可以走了吧?”
即使多待一刻,尹夕曦也不願意與她在一起嗎?她這個母親就那麼讓她厭惡嗎?
“夕曦,媽媽不知道該怎麼說,站在我的立場上有些爲難。畢竟你爸爸與承貴——我現在的丈夫是不可能友誼相待的。”徐慧靜說,“他們十幾年來雖然不在敵對的立場,但是也互相不待見。我只是看見你很執着於然莫,你是不是對他……”
“你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請不要隨便亂說話!”尹夕曦對這樣毫無根據的話很反感。
“對不起,讓你生氣了,我只是猜測的……”徐慧靜略顯得尷尬。
尹夕曦對她翻了一個白眼,她受不了這樣沒有腦袋的女人,“你讓開,我要回家了。”
徐慧靜站了起來,“夕曦,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可以讓我幫到你的事情?”
“沒有!也不需要!”尹夕曦從她面前走過,她回頭瞥了女人一眼,“做好你的封夫人吧。”
尹夕曦轉頭離去,腳步還未邁開,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她接聽:“喂,林雨?”
“夕曦,你現在在哪裡?”
“在……”女孩子回頭望了身後的徐慧靜一眼,吞吐地說道:“在外面。”
“你現在馬上來醫院一趟。”
去醫院?“怎麼了?幹嘛要去醫院?”
“你爸爸……”林雨說話的語氣有些急促,弄了半天尹夕曦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你爸爸受傷進了醫院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