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受到了強烈的磁場一般,心裡的興奮之情是無以名狀的。
真想不到,我居然還有這樣的特異功能。
我樂呵呵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安墨說,“別廢話,位置!”
所有的喜悅和激動被安墨的這盆冷水給澆滅了,但是我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矯情的時候,只是低聲說:“你右手邊大約三點鐘的方向,但是我不敢保證對不對。我們只有一次的機會不是嗎?萬一賭錯了……”
“我信你!”
安墨扔出這句話之後就朝着三點鐘的方向進攻了,與此同時,我感覺到周圍也有了氣息的流動,看來是對方也動了。
而我在緊張之餘,腦海中不斷的回想着安墨剛纔的那句“我信你。”
他對我就那麼放心?
這是不是代表着我在他心裡的位置是不同的?
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即便是身處這樣的險境之中,我依然因爲安墨的這句話而激動雀躍着。
安墨的動作很快,我抱着他只能感受到周圍的風聲越來越快,而身後好像也有一股壓迫的氣息追隨而至。
“安墨,小心身後!”
我的提醒讓安墨迅速的回頭,然後“砰”的一聲,兩股氣流再次碰撞到了一起。
一股巨大的氣場把我瞬間掀飛了出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房間裡,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佝僂老頭正和安墨纏鬥在一起。
斗篷很大,幾乎遮住了老頭的所有臉部,不過那雙陰冷的眸子卻讓人不寒而慄。
這難道就是那個亡靈法師?
我心中詫異着,在身體落地的一瞬間聽到安墨說:“去毀了母蠱!”
現在這個情況由不得我做出其他反應,連忙吟唱咒語,卻聽到安墨說;“用死亡之氣。”
“我不會!”
我愣了一下。
死亡之氣?
我怎麼知道安墨把它封存在哪裡!
“聽我說,穆涵,你可以的,捂住自己的摳鼻,不要呼吸,然後按照你的心行事。”
我一聽就有些急了。
“捂住口鼻不呼吸,我豈不是要憋死了?”
“關閉你的五感只能這樣。死亡之氣需要你身體裡的陰氣爲引纔可以啓動,但是隻要你還有活人氣,陰氣就沒法融合流竄
。別廢話了,按照我說的去做。”
安墨說道最後的時候,聲音有些急促,顯然對手那個老頭不是吃素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沒時間猶豫了,我每猶豫一分鐘,安墨就苦撐一分鐘,我不能讓他出事。
像是下定了決心,我捂住了自己的摳鼻,屏住呼吸。
剛開始覺得自己還受得了,可是越來越重的窒息感讓我喘不過氣來了,我i的手腳發軟,有那麼一瞬間,我很想鬆開手,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
可是我想到了安墨那張臉,那妖孽的眉間硃砂,一股淡淡的暖意襲上心頭。
不!
我可以的!
我一定可以的!
強烈的窒息感已經讓我有些頭暈腦脹了,但是我卻不敢鬆手。
這是我和安墨的賭局。
賭贏了,我們就可以活,賭輸了,我會死,但是安墨很有可能是生不如死。
一想到這樣的結果,再大的苦痛我覺得自己都可以承受。
慢慢地,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有了重影。
我看着安墨的身影晃動着,脣角微微的揚起,這個帥氣的男人是我的!
帶着這樣的滿足感,我漸漸地失去了意識,無邊的黑暗席捲而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令人恐懼的氣息瞬間如一盆冷水一般的將我激醒,我一個哆嗦醒來,看到房間裡的情景,和剛纔的一切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儘管房間還是昏暗的,可是我的視力好像比剛纔清楚了無數倍。
那老頭原先看不清的臉,現在在我面前是那樣的清晰。
他的臉完全的凹陷下去了,眼眶深深的,裡面的眼珠白眼球比較多,看起來十分恐怖。他的下巴只剩下一塊下頜骨,上面連最基本的皮肉都沒有。
他的手指已經完全彎曲變形,斗大的斗篷穿在他的身上,只顯得十分的空曠。
他的招式十分緩慢,每一個招式都是直擊要害的
。
我再看向安墨,他的動作也緩慢的要命。
不對!
不是他們的動作緩慢了,而是我的視覺不一樣了。
我居然可以看清他們的每一個動作!
一股驚喜在我心頭劃過,但是隻是一閃而過,就好像被什麼壓抑的氣息給壓制住了,然後一股沉悶死亡的氣息瞬間籠罩着我。
我知道,這很有可能就是安墨所說的死亡之氣。
它終於被啓動了嗎?
想起我的任務,我快速的朝周圍看了看,發現一個小紅盒子在我身後的位置閃閃發光。
我是先滅了母蠱還是還去幫助安墨?
看的出來,安墨一直處於劣勢,現在更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亡靈法師一掌拍在了安墨的胸口上,安墨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朝我飛了過來。
我連忙接住了他,並且快速的朝着亡靈法師揮了一下,一股灰白色的氣息瞬間從我的手指間竄了出去。
莫名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襲來,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那股氣息速度非常快,可是在我的視力之下,它所到之處,一切都變成了灰燼,而亡靈法師的臉色大變,急急忙忙的躲閃,卻也還是被沾染到了一點,整個右胳膊,迅速冒起了白煙。
“快去毀了母蠱!”
安墨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猩紅的血液讓我迅速回神,我轉身朝小紅盒子甩了一記死亡之氣。
“砰”的一聲,算是悶響,小紅盒子瞬間變成了齏粉。
周圍的守墓紅娘迅速的化成了一灘血水,散發着濃烈的腥臭味,讓我忍不住的皺眉。
“混蛋!”
死亡法師的聲音破裂的讓人不忍直視。
安墨突然將我拉到了懷裡,我這才發現自己剛纔所站的地方已經被砸出了一個坑。如果不是安墨拉我那一下,估計我就變成死人了。
心裡驚魂未定,還來不及對安墨說什麼,突然一股吸力從身後而來。
“安墨!”
我緊緊的抓住了安墨的手,整個人還是被那股吸力吸到了半空中。
“抓緊我,別鬆手!”
安墨看着我,眼底的着急和擔心讓我的心微微一動,就好像是石子扔進了心湖裡,蕩起了層層漣漪。
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能夠和他死在一起,我也知足了
。
“想什麼呢?”
安墨察覺到我的心理變化,恨恨的瞪了我一眼,而我只是傻乎乎的笑着,下一刻就和安墨一起被吸力吸了進去。
“砰”的一聲,我們在半空中旋轉了一陣之後,快速的跌落在地上,只不過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安墨一個翻轉抱住了我,我們以我上他下的姿勢墜落。
安墨悶哼一聲,咋次吐出了一口鮮血。
或許是本身就帶着內傷,剛纔又被我這麼一壓,更嚴重了。
“你怎麼樣了?”
我連忙爬了起來,安墨沒好氣的看着我說:“你該減肥了。”
這句話讓我愣了一下。
我一六五的身高,不到一百斤,需要減肥嗎?
不過看到安墨現在難受的樣子,我又不好意思說什麼,連忙將他攙扶起來。
“你是不是受傷了啊?”
“你讓他打一掌試試。”
安墨也不知道在氣什麼,反正沒有什麼好氣。
我心情好,他剛纔顧忌着我的安危,空中翻轉的時候讓我心裡美滋滋的,所以我就大人大量的不去計較他現在的彆扭。
擡頭看了看周圍,我突然愣住了。
陰暗的光線,不遠處一座斷橋,斷橋的橋頭上掛着兩個白色的燈籠,一閃一閃的。
而斷橋的另一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手裡端着碗,另一隻手掛着酒罈,步履蹣跚的朝我們走來,一邊走一邊說:“前世今生過眼去,喝碗湯吧,熱熱身子好上路!”
我渾身哆嗦了一下,再看她的身後,好像有無數的魂魄在飛舞着。
斷橋下面的水泛着幽綠的光芒,看起來瘮的慌。
“安墨,我們不會到地府了吧?這斷橋是不是奈何橋?那個老婆婆是不是孟婆?她手裡拿的湯難道是孟婆湯?”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爲是自己產生了錯覺,但是這樣的情景依然存在着。
白色燈籠裡面的蠟燭滋滋的燃燒着,就好像在預告着什麼,讓人心神不寧的。
安墨也愣住了,看了看周圍的情景之後,下意識的把我拉到了身後。
“一會緊緊的跟着我,千萬別走丟了。”
“哦!”
我回了一句,卻想到如果這是地府,我是不是可以找我爸和我哥幫忙?
這樣的想法讓我有些雀躍,剛想說給安墨聽,就聽到安墨說:“這裡不是地府,那也不是奈何橋,那個老婆婆更不是孟婆,一切都是虛幻的,但又是真實存在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反正你別犯傻就行。聽我的就好,我不會把你給賣了。”
我還想問什麼的時候,安墨已經抓緊了我的手,擡腳朝斷橋走去。
周圍靜的讓人很不安。
我左右觀望着,卻突然聽到了熟悉的“沙沙”聲,心裡不免有些鬱悶。
“安墨,好像有守墓紅娘!”
我抓了抓安墨的胳膊,安墨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停下腳步。
與此同時,斷橋上的老婆婆已經走到了我們的面前,嘶啞着聲音問道:“要酒還是要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