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回去?會魔界?佑佑,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
安墨十分驚訝的看着我,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
我淡笑着,看着這個我最愛的男人說:“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糾結,你難受,你覺得自己是個有父親和沒有父親一樣的孤兒,你努力的讓自己習慣一個人,努力的忘記他是你的父親這個事實,你不斷的告訴你自己,即便沒有他的愛你 依然會活的很好,甚至要活得精彩,所以你那麼努力的去修煉,那麼努力的活着,只是爲了證明這一點。但是安墨,你有沒有想過你爲什麼要去證明?你只不過是想做的更好,從而引起他對你的注意,你想要的只是他一個關愛的眼神,或者只是他的回眸一看。其實你要的真的不多,但是也從側面反映出你在乎他,你也想讓他在乎你。如今既然有這個可以詢問的機會,爲什麼大家不能和平的坐下來,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安墨突然沉默了。
或許是我說到了他的心裡,或許是他也在考慮我的提議。
我也沒有逼他,只是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聽着他的心跳。我不知道還可以這樣和他依偎在一起多久,或許在他做出最終選擇的時候,我也很有可能會失去與他共眠的機會。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當初讀這首詩的時候,我覺得作者十分灑脫,甚至我也幻想着有一天我也會這麼的豁達,可是如今,我真的面臨着這樣選擇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是在乎天長地久的。
緊緊的抱着安墨,我們誰都沒有在說話,靜靜地享受着這片刻的安寧和靜謐。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夢中,安墨一身是血的躺在棺材裡,那掙扎的表情,痛苦的樣子就像是一把尖刀生生的插在了我的心口上,讓我驚呼一聲,瞬間驚醒。
“怎麼了?”
安墨被我嚇了一跳,連忙睜開眼睛摸了下我的額頭,眼底全是擔心。
我看到安墨完好無損的躺在我的身邊的時候,心裡的疼痛感才稍微減輕了一些。
“沒事,做了個噩夢!”
我大口的喘息着,心跳砰砰的,彷彿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那個夢境太真實,真實的好像馬上就要發生似的,我突然緊緊的抱住了安墨,感受到他的氣息,他的心跳,我才覺得安全一些。
“做什麼噩夢了?把你嚇成這樣?”
安墨能夠感受到我的不安,我卻咬着下脣不想說。
沒有發生的事情,何必說出來徒增他的困擾呢
。
“沒事,你讓我抱一會就好。”
我緊緊的抱着他,整個人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前,心跳久久不能平緩下來。
“是不是我的事情讓你胡思亂想了?”
安墨摸着我的長髮低聲的詢問着。
“沒有,我還好!”
見我這樣說,安墨也不問了,只是輕輕地拍打着我的後背,一下一下的,動作輕柔。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不那麼黑了。
“幾點了?”
“凌晨三點!我們要收拾一下走了。”
安墨的話讓我突然想起今天晚上的行動,隨即點了點頭。
從他懷裡撤出來,我突然覺得有些冷,不過也不好意思再抱着他,連忙掀開被子下牀換衣服去了。
安墨直接當着我的面換得,一點都沒有避諱我,弄得我再次臉色微紅。
好不容易等臉上的溫度低了一些,才聽到安墨笑着說:“看的還滿意?”
“暴露狂!”
我白了他一眼,率先朝門外走去。
他在後面很快的追上我,牽着我的手悄悄地來到我媽的房間。
我媽好像已經熟睡了,看樣子安墨選的這個時間點還是正確的。
我們悄悄地退了出來,然後躡手躡腳的進了電梯,這才鬆了一口氣。
“怎麼感覺像做賊似的。”
我嘀咕了一聲,安墨卻笑着說:“雌雄大盜嗎?”
“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我白了他一眼,覺得他越來越不正經了。
出了酒店,外面的人並不多。
安墨拉着我去停車場,我有些意外。
“坐車去?”
“不然呢?我們是要這生活一輩子的,你不融入社會要怎麼辦?飛啊?你看着行人雖然少,但是路上的攝像頭那麼多,你想出名麼?”
安墨的話讓我覺得自己剛纔問了一個白癡問題,不過卻不想隨意認輸。
“你不是會隱身嗎?”
“累!”
安墨的這句話直接讓我無語了。
累?
他做什麼了就累了?
這要是被別人聽到,指不定怎麼想呢。
不過看到他的背影,我還是閉了嘴
。
算了,坐車就坐車吧,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上了車,繫好了安全帶,安墨才把車子開了出去,左拐右拐的,沒多久就來到了安家大宅。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可是卻沒想到他是要回安家大宅,難怪要開車回來。
因爲是自己家,安墨自然是有鑰匙的。
他拉着我進了大院,整個大宅裡靜悄悄的,到處一點聲音都沒有,靜的讓我覺得有些發慌。
“安墨,不太對勁啊。”
“恩?”
安墨隨意的毀了我一句,那神態慵懶的像一直饜足的貓兒。
“你不覺得太安靜了嗎?就算是都睡着了,連呼嚕聲也沒有?你們家男人睡覺都和你一樣不打呼嚕?”
我看着安墨問着心裡的疑惑,他卻扯開嘴角笑了。
“你怎麼知道我睡覺不打呼嚕?你和我一起睡過?好像除了做那事,咱們還真沒同塌而眠到天亮吧?”
我瞬間被他給噎住了。
是啊!
我確實沒和他一起睡到天亮過,就算是今晚,也是我迷迷糊糊先睡着的,我哪裡知道他有沒有打呼嚕。
不過我真的覺得不太對勁,到處死氣沉沉的,一點活氣都沒有,這感覺就好像是我體內的死亡之氣一般,我就不信安墨沒有察覺到。
“你真的沒察覺到嗎?”
“先進去再說吧。”
安墨直接回避了我的問題,然後牽着我的手直接去了他的院子。
在推開院門的那一瞬間,裡面好像傳來些微的聲響,雖然聲音很低,但是不管是我還是安墨,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人!
安墨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是一個很注重自己地盤和隱私的人。
即便是這麼多年不在家,他的院子依然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可是今天,好像就有不怕死的人私自闖進了他的院子,安墨能高興了纔怪。
我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生怕他發火傷了人,連忙拉着他的手說:“先進去看看再說吧。”
安墨陰沉着臉,和我一步一步的朝裡屋走去。
當我們推開裡屋門的時候,突然一道勁風超我們而來。
因爲事先有了準備,安墨直接出手握住了突然出現的木棍,然後踢腳。
“啊!”
一聲慘叫,好像有什麼重物被踹到了桌子上,桌子翻了,人也跌落在地上,整個人哼哼着
。
“敢進我的房間,找死!”
安墨的聲音狠戾,嚇得對方瑟瑟發抖,可是我卻聽這聲音有些耳熟。
“等等,安墨。”
我連忙攔住了安墨,然後打開了屋子裡的燈。
燈光下,百合一臉狼狽的趴在地上,看到我和安墨的時候整個人有些愣住了,而我和安墨也有些微楞。
“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安家?”
我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百合,這簡直太意外了。
難道說她離開酒吧之後就躲在了這裡?
也不對啊,安家是多麼嚴密的存在,怎麼可能隨便放人進來?
我越想越想不明白,只好上前攙扶起百合。
百合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整個人瑟瑟發抖,手腳冰冷的厲害,看到我的時候突然撲進了我的懷裡,緊緊的抱着我,然後豆大的淚珠不斷的滴落在我的肩膀上。
“百合,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先別哭啊!”
我被她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無助的看了看安墨,安墨對百合這麼緊緊的抱着我很不滿,但是看到百合現在的狀態,加上他剛纔那一腳也沒有留情,顧及到百合的身體,他嘆了一口氣,隨即走到桌子旁,扶起了桌子,然後給百合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我。
“讓她先壓壓驚吧,看她這樣,估計受驚嚇不少。”
我感激的看了安墨一眼,然後才把水遞給了百合。
“百合,喝點熱水。”
百合就像是口渴了很久的人,一把抓過杯子,咕嚕嚕的仰頭而盡,有些水濺了出來,她也不在乎。
直到一杯水喝了下去,百合的情緒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神情還是驚恐的,而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坐下來休息一會。”
我拉着她坐在椅子上,她依然止不住的顫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又怕我和安墨突然離開,拽着我的袖口怎麼都不肯鬆手。
“百合,到底怎麼了?這裡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我也幫不了你啊。”
我的話也不知道哪一句刺激到了百合,她“啊”的一聲站了起來,轉身就要朝外面跑,可是安墨已經站在門口堵住了去路。
“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你別想離開這裡。這裡是我家!這是我的院子!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隨意進來,現在還一個交代都沒有,你真以爲我安墨是吃素的?”
百合被安墨的陰冷氣息嚇到,整個人後退着,一邊後退一邊驚慌失措的說:“不要問我
!不要問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問我!”
說完,她抱着頭整個人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像極了一隻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