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個秘密他打算一輩子埋在心底的,可是爲了蕭雨,他已經顧忌不了了。
當時新派的師兄弟被送進了荒蕪之地,瞬間被一股邪惡的力量給吞噬了,蕭義當時僥倖逃脫,卻找不到可以解救師兄弟的法子,現在爲了幫助蕭雨重新活下去,他不得不把這個秘密告訴蕭雨。
蕭雨聽到之後,果然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氣。
仙留門是蕭峰一輩子的心血,現在滿門被滅,如今知道仙留門可能還有存活的人,蕭雨抱着這口氣和蕭義來到了荒蕪之地。
進入荒蕪之地之後,蕭雨的情況更加明顯了,他們在荒蕪之地發現了同門師兄弟,蕭義和蕭雨想要把他們給救出來,可惜的是荒蕪之地未知的力量太大,把他們給困住了,爲了脫險,蕭義不得不動用自己身體裡被封印的魔氣,後來他們雖然脫險了 ,但是也重新走火入魔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是石壁上記載的那樣,蕭義生生的將蕭雨折磨死了。
兩個人的愛恨情仇,隨着蕭雨的死去,完全的壓在了蕭義的心口。
心疼,愧疚,孤單,思念將他整個人包圍着,每時每刻,沒日沒夜的折磨着他,讓他快要崩潰了。他用特殊的法子想要留住蕭雨的魂魄,但是蕭雨因爲仙留門的覆滅對蕭義心有不滿,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投胎轉世。
爲了找到蕭雨,蕭義不得不離開荒蕪之地,去尋找投胎轉世的蕭雨,一世又一世,不斷地輪迴尋找,可是蕭雨投胎轉世的時候太過於倉促,致使幾個輪迴下來的魂魄都不完整,現在到了最後一世,這一世蕭雨會恢復所有的記憶,到時候他就會和蕭義繼續相愛相殺。
蕭義可能是因爲愧疚,纔在石壁上以蕭雨的口吻寫下了那個自傳,算是一種自我安慰,也讓自己覺得蕭雨不是那麼的恨自己。
如今,蕭雨的記憶就要恢復,眼看着他們兩個又要站在對立的立場上,蕭義是真的無力承受這一切了,打算再蕭雨的記憶扶蘇之前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和神簽訂了神之契約,想要死,除非是神的傳承者廢除這個契約,所以不管是爲了蕭家,還是爲了蕭雨,蕭義都必須讓蕭佑繼承這個神之傳承。
當我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始末,我對蔣忠義是說不出的複雜情感。
這個男人承受了太多太多,他這輩子太苦了,想死死不了,相愛愛不成,這種愛而不得的感覺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我聽字靈說完這一切之後,心情十分沉重,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安墨嘆息了一聲,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
我知道他也在唏噓蔣忠義的愛情。
“這些冤魂復甦之後會怎麼樣?有什麼辦法制止嗎?”
我無法眼睜睜的看着整個地府因爲蕭家的那點破事而有所變動,我是蕭冥的女兒,總要爲自己的父親承擔點什麼。
字靈搖了搖頭說:“沒辦法的!他們的怨氣積累了這麼多年,想要讓他們消除掉記憶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同門師兄弟的鮮血。我是蕭義創造出來的字靈,我的氣息和鮮血可以滿足他們的需要,這樣的話他們就會完全的消除自身的怨氣,然後進入輪迴。”
我和安墨聽完都愣住了。
這麼玉石俱焚的法子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這個法子是蕭義想出來的?”
我的問題讓字靈笑了笑說:“還是你瞭解蕭義。他本身救活夠了,巴不得和這些同門師兄弟一起去了,怎麼可能留下活路?能把閻君的位置傳給蕭冥,當時他就不想活了,這麼活下去太累了,要不是想要看着蕭雨最後兩世的結局,估計他把閻君的位置傳給蕭冥之後就不存在了。”
聽着字靈的話,對蔣忠義我多了一份心疼。
“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我沒有阻止字靈去和那些冤魂同歸於盡,我的阿虎已經爲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一個字靈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從另一方面來說,我對字靈是有怨恨的,如果不是他,我的阿虎也許不會死。
一想到韓璐的傷心,阿虎的犧牲,我心裡就特別的難受。
不過作爲蔣忠義的字靈,作爲地府的公主,爲了這下冤魂不要鬧事,我又不得不問字靈這樣的話語。
字靈搖了搖頭說:“不用,能在臨死前讓你們知道真想,也讓蕭義這麼多年的情感得到了宣泄,我死而無憾了。”
說完,他直接用一股靈氣將我和安墨送了出去,然後整個人徹底的化作了一團黑色的霧氣,瞬間朝着下面飛去。
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隨着滾滾的岩漿滲入,那些冤魂完全的被岩漿給融化掉了,然後化作一股股的陰氣注入了另一條通道。
我知道那很有可能就是支撐正反旋風的陰氣。
對字靈的犧牲,我心裡沒有太大的感想,卻聽到安墨說了一聲,“快看,好像從下面又浮現出什麼東西了。”
我循聲望去,看到隨着那些冤魂的消失,下面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光柱,光柱上綁着一個人,一個神情渙散呆滯的男人。
那個男人長髮飄飄,鬍子拉碴的,被捆仙鎖鎖在了光柱上,一道道的電流從他的身上一遍一遍的沖刷着,燃起了肉香味
。
男人不知道是對這種酷刑已經麻木了,還是早就失去了知覺,整個人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怎麼還有個男人?”
我驚訝之餘,好像發現了什麼。
隨着剛纔那些冤魂的消失,黑乎乎的黑霧之後纔出現了這個光柱,難道是陣中陣?
顯然的,安墨也想到了這一點。
“這個男人或許是仙留門的人。”
安墨的話讓我楞了一下。
仙留門的人不是都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會有仙留門的人在?
“你怎麼確定?”
我的問題讓安墨指了指男人的胳膊。
或許是長年累月的磨損,他的衣袖已經沒有了,露出了裡面的胳膊,如果安墨不說,我或許還沒有注意到,現在被安墨這麼一指點,我看到他的胳膊上有個特殊的標記。
就像是胎記一般的印在胳膊上,好像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那是?”
“仙留門的掌門標記!”
安墨說的十分肯定,一時間讓我震驚不已。
“你是說他是仙留門的掌門?難道是蕭峰?蕭雨的父親?”
我爲自己這樣膽大的猜測有所震撼。
安墨點了點頭說:“我在魔族的歷史上看到了這樣的標記,當時掌門在彌留之際我就在歷史的圖片上見識過這個圖騰,據說是掌門和掌門之間的傳承,這是一種權利的象徵,一種靈氣的傳承。每一代掌門身上都有。如果字靈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當時蕭義對蕭峰是恨之入骨,在所有人都別滅了之後,或許會把蕭峰囚禁在這裡,每時每刻的守着良心的煎熬。我想上面那些冤魂每天承受的痛苦,他應該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對安墨的推理愈發的感覺到正確,只是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那麼多年前的人居然還活着!
這蕭義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量拉起支撐着。
“下去看看吧。”
“好!”
安墨聽從了我的提議,和我一起走了下去。
光柱周圍有個結界,即便是我和安墨都在面前,依然能夠感受到那股強大氣息的存在。
男人本來呆滯的眼神看到我的時候,突然眯起了眼睛,申請更是激動的不行。
或許是長時間 沒有和人說話,他吐字都有些不太流利了,但是他眼底的表情我還是看得見的。
“雨兒
!我的雨兒!”
他想要朝我伸出手,可是卻因爲鐵鏈的阻擋而沒有成功,反而引來電流的衝擊,引起他的悶哼。
安墨拉了拉我的手說:“看來他真的是蕭峰!”
我也從他的呼喊中聽出雨兒是誰,應該就是想蕭雨。
當年跟着蕭義私奔的蕭雨!
只是爲什麼他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難道我和蕭雨長得很像?
這樣的疑惑圍繞着我,我發現蕭峰的脖子上戴着一塊七彩石。
那塊石頭好像蘊藏着很大的力量,卻又因爲蕭峰的處境而隱忍着,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我伸出手,試着從他的脖子上拿下那塊七彩石。
本來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裡上前,卻沒想到我的手直接穿過了結界,然後抓住了七彩石。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順着七彩石傳入我的身體,我覺得自己的奇經八脈都要被震破了。
就在我打算放手的時候,七彩石突然綻放出萬丈光芒,那困住蕭峰的光柱瞬間被這股七彩光芒給擊碎,而蕭峰也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他的手腳因爲常年的囚禁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可是眼睛卻眼淚汪汪的看着我,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的心裡莫名的有些悲慟,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七彩石突然動了一下,然後一段影像出現在我們的視野當中。
一個長得和蕭峰十分相似的男子靜坐在那裡,閉着雙眼,很有一副仙風道骨的感覺,可是蕭峰突然出現,在男人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男人突然瘋狂的站了起來,眸子猩紅,想要離開那個祭臺,就在這時,滾滾的天雷直接砸下,瞬間將男子戟成了碎末。
我突然明白,這就是蕭左飛昇前的那一瞬間,不知道被誰將影像裝在了七彩石裡面,鎖成了永恆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