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多了一絲驚訝,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希望快速的救下安墨。
蕭義只是和我說結手印,可是在我要結手印的時候突然發現,我該結什麼樣的手印呢?
“蔣忠義,我該怎麼做手印啊?”
我快速的回頭,發現蔣忠義已經到了我的身邊,他快速的對着我的天靈蓋拍了一掌,瞬間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從他的手心順着我的天靈蓋進入了我的身體。
一股神聖而又溫暖的氣息快速的將我籠罩氣來,腦海裡全是一些梵文的咒語。
“蕭義!那是我的!是我的!”
遠處傳來蕭雨的喊叫聲,然後瘋了似的朝我涌來。
蕭義一掌將她打了回去,然後又同時對着安墨的天靈蓋拍了一下,低聲說:“一會下去拿到法器就帶着佑佑走!”
“那你呢?”
安墨顯然比我還要關心蔣忠義。
我趁此機會發現蔣忠義的嘴角泛起了苦澀的笑容。
“我?我一萬年前就該死在這裡了,多活了這麼久,我知足了。我會和蕭雨,還有仙留門的這些人一起消失在這裡。安墨,我把佑佑交給你了。她是我的後代,使我們蕭家的後代,你一定要善待她!不管是做什麼,做神也好,做人也罷,你都要好好地照顧她。佑佑這輩子的劫難太多,是我給她留下了太多的遺憾和孤獨,我們都是男人,好好對他。”
我的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想要和蔣忠義說什麼的時候,他突然一個轉身,直接對上了蕭雨的攻擊。
“蔣忠義!”
我看着他被蕭雨的手捏住了心臟,那鮮血一直往外流,可是他卻笑着對蕭雨說:“知道我爲什麼萬年前要把你封印在這裡嗎?”
“你在折磨我!你讓我夜夜承受着痛苦,蕭義,你就是個混蛋!你囚禁了我父親,滅了仙留門,讓我娘承受不住自盡了,你怕我報復,你怕我殺了你,所以封印了我是不是?”
蕭雨的痛苦是無法明說的,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卻讓人不寒而慄。
蔣忠義搖了搖頭說:“一萬年了,你還是不懂我。我爲什麼要滅了仙留門?你真的不知道嗎?除了那些人暗算了我的養父蕭左以外,他們也是我的同門師兄弟!即便是派系不同,可是我們從小生活在一起,一個鍋裡吃飯,一個門裡修煉,你真的覺得我當初是走火入魔了才被仇恨矇蔽了理智嗎?雨兒,你真的以爲仙留門的那些骯髒事我不知道嗎?”
蕭雨突然愣住了,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然後連忙搖頭,並且快速的拔出了自己的手。
“噗”的一聲,鮮血順着蔣忠義的胸口噴灑而出,他也因爲失血過多而趔趄了一下
。
“仙留門是天下第一大修仙門派,沒有骯髒事情!沒有!”
“沒有嗎?真的沒有的話,我的這些師兄弟是怎麼了?幽冥村的屍衣皮影是怎麼了?你敢說你不知道嗎?我爲什麼要殺了仙留門的弟子?你心裡最清楚不是嗎?我殺不了他們!即便是血流成河,即便是滅了整個仙留門,他們的魂魄已經被封印在身體裡,他們的生魂在哪裡?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整個仙留門的弟子的生魂在哪裡?”
蔣忠義突然握住了蕭雨的肩膀,眼角留下了淚水。
這是 我第一次看到蔣忠義哭。
在我的心裡,他是個冷漠無情的男人,甚至帶着一絲威嚴,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看到蔣忠義哭。
“快點把我解了!”
這個時候,安墨的低聲呼喚把我叫醒,我這才發現我看他們看得有些呆了。
聽蔣忠義的意思,仙留門的那些弟子在他還沒有屠門之前就已經變成了屍衣皮影?
是這個意思嗎?
而且他知道是誰拘了他們的生魂,讓他們無法輪迴轉世。
天!
這蔣忠義到底承受了多少?
如果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這屠門的大罪可算是冤枉死他了。
一萬年來,他居然也不解釋!
爲什麼?
不過我雖然腦子裡還在想這些問題,卻還是很快的結手印,第一時間把安墨給解開了。
陣法破了的時候,蕭雨蒙的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更是不可抑制的跪倒在地上。
安墨快速的將我護在了身後,我卻看到蕭雨被蔣忠義抱在了懷裡。
“放開我!”
“雨兒,我們這麼折磨了一萬年了,還不夠嗎?你的怨氣我能理解,這一萬年來,我把你封印在這裡,讓你看着自己的同門師兄弟每天這麼自相殘殺,你覺得你受不了,可是這一切都是誰的罪過?我本該在第一時間就解決了他的,可是因爲他是你的父親,我生生的讓他存活了一萬年!幽冥村的那些無辜百姓,仙留門的這些弟子,還有被我秒殺死去的那些弟子,他們等的時間太長了!要不是我答應了兩大戰神,等着他們傳承的繼承人到這裡來,你以爲我捨得讓你受這個折磨一萬年嗎?”
聽着蔣忠義的話,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是蕭峰拘了這些人的生魂!
是蕭峰讓整個仙留門變成了屍衣皮影!
當時的蔣忠義根本就不是走火入魔了,而是爲了徹底的消滅仙留門的隱患,卻沒想到殺了他們也無法讓他們輪迴轉世,自己反倒背上了欺師滅祖的罪名
。
蕭峰死了,那些生魂自然就脫離了他的控制,我又打破了那個陣法,所以他們才能得以輪迴轉世。
這一切原來是這樣的!
顯然的,安墨也有些震驚,不過他只是緊緊地摟住了我說:“蔣忠義這個男人,我很佩服!”
“他是我的先祖!”
我好像在蔣忠義的身上看到了我爸爸的影子。
那麼的有擔當,那麼的情深意重,可是卻被人誤會了這麼多年。
蕭雨看着蔣忠義,張了張嘴,突然哭了起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殺了他們啊!殺了就殺了,你爲什麼還要讓我父親天天面對着這一切?你讓他備受煎熬你知道嗎?”
“他不該備受煎熬嗎?他就該下十八層地獄!爲了自己的私,欲,爲了揚名萬里,爲了雄霸天下,他做的那些事是人做的嗎?我就是要折磨他,就是要讓他看看他自己一手做下來的孽。幽冥村的那些無辜村民把他當做修道成仙的道士,對他百依百順的,結果呢?他們被他變成了屍衣皮影,終身困在了幽冥村。如果不是佑佑讓幽冥村現世,那些無辜的村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現在他死了,那些村民也得救了,他們可以輪迴了。雨兒,我們可以孝,但是不能愚孝。我知道我欠了你的,今天我都還給你!我等了這麼久,就爲了這一天能讓你親手殺了我!”
蔣忠義說完,伸手握住了蕭雨的手,直直的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我看到蕭雨的手長了長長的指甲,就像是鋒利的匕首,生生的刺進了了蔣忠義的胸口裡面。
“不要!”
我想要上前,卻被安墨給抱住了。
“別去!他們痛苦了這麼久,該解脫了。”
“可是我捨不得啊!”
我趴在了安墨的肩膀上淚流滿面。
他們都是我的先祖,卻彼此折磨了一萬年!
孰是孰非早也不重要了,只是眼前的這一幕讓我鼻子酸酸的。
以後沒有了仙留門,沒有了蕭家的詛咒,什麼都沒有了。
“捨不得又有什麼辦法,這世界就是這樣,不斷地輪迴,不斷的開始,不斷的結束。所以趁着我們還擁有彼此的時候,好好的吧。”
安墨緊緊地抱住了我,並不想讓我看到那種場面,但是我還是看到了。
在蕭雨的指甲刺進蔣忠義胸口的時候,蔣忠義的手心裡也多了一把匕首,直直的刺進了蕭雨的胸口。
“那是玄鐵匕首!專門破魂的!”
安墨低聲的訴說着,我親眼看到他們倒在了血泊裡
。
“雨兒,你我之間兩清了。如果還有來世,我蕭義以生命爲賭注,希望再也不要愛上你!”
蔣忠義的眸子裡是痛苦的,嘴角卻掛着釋然的微笑。
這輩子,他太苦太累了,現在終於可以卸下一切了。
“蕭義,如果還有來世,我蕭雨再也不要碰到你。”
蕭雨捂着自己的胸口淚流滿面。
我和安墨親眼看着他們化作點點光芒,消散在這空間裡。
心裡涌出一陣悲傷,我憋得難受,卻發現隨着他們的消散,整個空間開始震動起來,甚至西屋後面的小湖已經開始噴涌了。
“快!我們去拿法器!”
安墨拉着我趁機跳進了小湖之中。
湖水沸騰着,翻涌着,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水而出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八卦形的玉石從湖底浮了出來,並且同時打在了我們的身上。
萬道金光突然照射着我們,渾身更是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襲遍全身。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青老頭和白老頭朝我們跑來。
“佑丫頭,安墨,快離開那個光柱!快啊!”
我們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喊叫聲,他們的聲音是那麼的急促,那麼的慌張,讓我們瞬間察覺出很有可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等我們想要逃開這光柱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這金黃色的光柱就好像是一口大鼎似的,直接把我們罩在了裡面。
而那塊八卦形的玉瞬間一分爲二,直接沒入了我們的身體裡面。
一股強大的氣流瞬間衝擊着我,我只覺得大腦一陣陣的刺痛,然後就徹底失去了知覺,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