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話你聽到沒有?”
安墨依然沒有什麼好口氣,可是我已經不想和他說話了。
真想問一句,有沒有那種開關,可以在我不想聽到他聲音的時候關閉心裡的騷擾?
“穆涵,你在誹謗我。”
安墨說的很肯定,可是我就是懶得搭理他。
“穆涵,你怎麼了?不會是生氣了吧?我哪裡做錯了嗎?恩,我好好想想啊。難道是因爲我沒有在輪迴隧道的時候救你?不應該i啊,那是我明明提前告訴過你,我沒辦法的。你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再說了,如果不是那次,你能和蕭諾蕭冥見上嗎?那是因爲什麼呢?我再想想啊!”
“安墨,你給我閉嘴!我現在煩着呢!”
不由自主的,我沒有在心裡喊出來,反而是從口裡喊了出來。
他絮絮叨叨的,怎麼像唸經似的。我這好不容易沉澱下來的心又開始煩躁了。
“哎呦,脾氣不小。看來你這公主的脾氣漸漸復甦了啊!”
“是,怎麼樣?我警告你,你別得罪我,小心我回頭不幫你!”
我沒有什麼氣勢的威脅了他一句,本以爲他會繼續諷刺我,或者反駁我,可是安墨卻突然沒了聲音。
這一次,換的我有些不淡定了。
“喂,你還在嗎?”
“小心點。墨軒這個人不好對付,實在不行,奪回身體就跑聽到了嗎?”
安墨突然沉下聲音,說的那麼嚴肅,反而讓我有些不太習慣了。
“你說什麼呢?陸恆還在他們手裡,我不能跑!”
“笨死了。我怎麼會找上你這麼笨的女人?你的智商都喂狗了嗎?陸恆自己完全可以脫險,你別管他。只要你不被人控制,什麼事情都沒有,懂嗎?”
安墨的話突然讓我有些不能接受。
“你的意思是讓我捨棄陸恆保全自己?”
“對!”
“安墨,你瘋了吧?陸恆是我哥的人,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爲了我自己丟下他的!”
雖然早就知道安墨沒心,不會有太多的感情,可是他怎麼可以這樣擋着我的面說出來?
心裡說不出的失望。
我不禁下意識的問自己,是不是我把安墨看的太好了?
安墨卻冷哼了一聲說:“是你瘋了。穆涵,陸恆的任務就是保護你,而不是成爲你的拖累。如果真的因爲今天這件事情而讓你受制於人,他才更該死。你不能顧忌他,不能讓他成爲你被人要挾的把柄,懂嗎?”
“不懂!安墨,我如果是那種只顧自己的人,我可能現在早就回復身份了,不會在這裡和你說這些有用沒用的東西。我不可能像你一樣冷血!”
我的話可能刺激到了安墨,他突然間沉默了,卻還是不忘給我一個冷哼。
我不知道這個冷哼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心裡對他的做法很不贊同,而且很失望。
過了一會,安墨才低聲說:“你感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
“什麼意思?”
“你沒有保護別人的能力,就別給我裝大尾巴狼!穆涵,非要我把話說的那麼明白嗎?如果你今天有自保能力,你感覺陸恆會有這個劫難嗎?如果你有足夠保護別人的力量,你就是掀了這裡,都沒人敢說一個字,你有嗎?”
我突然被安墨罵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我有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
別說自保能力了,我連自己的身體都搶不回來!
“既然你什麼都沒有,你拿什麼去救陸恆?按照自己的實力去救人的,那叫有理智。你這樣什麼都沒有還想着逞英雄的,那叫白癡!不但自己會死,還會連累這別人也一塊死。你這樣的行爲沒人會感激你!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搶回自己的身體,然後一個人逃出去。你只要逃了,陸恆纔有活下去的價值。否則你被人挾持了,控制了,陸恆還有活着的價值嗎?地府從來不缺傳令兵!”
安墨絲毫不給我情面,聲色俱厲的把我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我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在安墨看來都是那麼的可笑。
我也是第一次正視自己的能力和做法。
不可否認的說,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自保能力都沒有。這樣的我怎麼可以那麼信誓旦旦的說要救出陸恆?這樣的我怎麼可以那麼高尚的告訴自己我是善良的,我是偉大的?
原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白癡!
突然間,我所有的信念和心裡的想法完全被推翻了。我就像個迷路的羔羊,不知道自己該走向什麼方向。
安墨的話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說,沒有實力,沒有本事,就儘可能的自保,別沒有什麼本事還想着裝一回高尚,還想着救人。
可是爲什麼這樣的認知要這個時候告訴我呢?
“安墨,我是不是很傻?”
“是!這世界上我就沒見過比你還傻的女人!”
安墨絲毫不怕打擊到我,或許我在他面前是個怎麼說都不會跑掉的人吧。
想到這裡,我有些苦笑。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不管陸恆的死活!”
“先過了辛寧那一關再說吧。她現在有你身體邪骨的幫忙,已經比原先厲害多了。你能不能死在她手裡還兩說,現在就去關心陸恆的死活,貌似有點早。再說了,墨軒還打算利用你做點什麼呢,所以一會要是有危險,儘可能的呼喚墨軒。他不會讓你死的。至於陸恆,你還是別想了。”
安墨的語氣有些生硬,我聽不出這裡面除了生氣的意思是否還有別的意思,可是我仔細的想了想安墨剛纔的話,不得不說,他分析的還是正確的。
目前來說,能夠牽制我的人也只有陸恆了。
只要我不在了,陸恆纔有活下去的希望!
突然間覺得安墨看事情看的比我明白,這或許就是旁觀者清的緣故吧。
“知道了!”
我悶聲悶氣的回答着,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知道了還呆着幹嘛?趕緊找你的過敏源去!”
安墨就像個周扒皮似的,剛把我臭罵了一頓,我這心情還沒緩過來呢,就被他催着去找過敏源,我的心裡挺鬱悶的。
“上哪找去了?我就對花生過敏。這地方哪裡有花生啊?”
我簡直覺得自己就是安墨的奴隸。
突然覺得或許就是因爲我太笨了,所以安墨纔會找上我。
哼!
這個想法真的讓人的心情很不美麗。
正這麼想着的時候,安墨再次打擊了我。
“說你是豬都侮辱了豬的智商。你還真想自己一個人出去找啊?傻不傻啊你?你不會和墨軒要嗎?現在外面那麼多危險,你出去找死呢?辛寧可是虎視眈眈的在外面等着你呢。你說你這個智商怎麼可能是蕭冥的女兒?”
“安墨!你給我閉嘴!”
我真的是受夠他了!
“切,說不過別人就動怒,典型的有心理障礙。”
“你纔有心理障礙,你全家都有心理障礙!”
我氣呼呼的坐在牀上,被安墨這麼一鬧,剛纔的不安和恐懼也不見了,只剩下生氣和鬱悶。
安墨卻笑了笑不再說話。
突然間安靜下來反而讓我有些不太習慣了。
回過頭想一想,我現在連在哪裡都不知道,居然在這裡和安墨大吵大鬧的,看來我的鎮定能力最近長進不少。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怎麼不說是因爲我的關係?哎,我也是命苦啊!療個傷還得擔心外面的你,這日子要怎麼過啊!”
安墨繼續熱潮冷風,把我氣的不行。
“滾!別和我說話,小心我揍你!”
“你揍得到我嗎?”
聽着安墨嘚瑟的話,我突然揚起了嘴角,狠狠地往自己的胳膊上擰了一把。
“哎呦!”
我以爲疼的會是安墨,所以下手絲毫沒留情,可是爲什麼疼的是我?
爲什麼?
“哈哈哈哈!豬就是豬!”
安墨笑的很大聲,讓我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要給你承擔苦痛就會承擔,我不想的話你只能自己受着了。穆涵,那個韓璐難道沒告訴你嗎?契約中哪一方強大,哪一方纔有控制權。”
安墨嘚瑟的說着,我有瞬間的迷糊。
“契約?不是說契約對你不成立嗎?”
“你這個智商我都不想吐槽了。契約對我有用沒用,也是我說了算的。而且你既然覺得契約沒用,你掐自己幹嘛?好玩?”
我瞬間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了。
媽蛋,我剛纔腦子是抽了嗎?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笨的簡直沒法用語言表達了,但是心裡依然很憋屈啊!
這契約有用沒用都得他說了算,那我豈不是真正的成了奴才命?
天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穆小姐,看你一個人玩的很好,可不可以和我說說,你這臉上豐富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墨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真真的把我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知道他聽不到我和安墨的通話,估計我現在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個地方吧安墨給藏起來。實際上我確實也這麼做了,只是整個人站了起來,想要抓住什麼的時候才驚覺這是個愚蠢的行爲。
我已經做好承受安墨嘲諷的準備了,卻聽到他說:“注意了,別看他的眼睛!”
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的,我直接轉過頭,別開了對視墨軒的眼睛,我看到墨軒的眉頭微皺了一下,然後快速的平復了。只是他的手好像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