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的出現,讓鍾翰也很感興趣,但是監控攝像頭並不是高清的,加上那個女人本身又早有提防,把頭臉、身體都包裹得嚴嚴實實,除了大致的身高之外,根本看不出對方的體貌特徵,如果想要憑藉這個視頻去尋人,可以說是希望渺茫。鍾翰和顧小凡又仔細的瀏覽了之前其他日期裡晚上這個攝像頭拍攝下來的畫面,發現這個女人的出現的頻率還真的是比較高,最爲頻繁的一段時間大概是一個多月之前,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在小區大門附近,並且無一例外的每一次都用深色的大衣、圍巾之類東西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躲藏在光線最爲昏暗的黑暗當中,幾乎可以確定的是,韓玉環對這個多次尾隨她的女人似乎並無察覺。
有意思的是,他們很快又發現,接近一個月之前的一天晚上,時間比平時略早一點,大約是晚上八點剛過,韓玉環又出現在了監控畫面當中,這一次她並非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和一個男人一起出現,那個男人戴着毛線帽子,同樣看不出長相,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雖然看不清楚面部表情,但是從兩個人的肢體語言來判斷,他們之間似乎是在爭執什麼,並且並不是很愉快,而那個原本打算尾隨韓玉環的女人,卻並沒有像其他時候那樣悄悄的跟上去,而是在他們經過之後,隔了一會兒便朝相反方向徑自離開了。可是在那之後。第二天,這個穿着長羽絨服的女人便又來到了小區大門附近等着韓玉環的出現。
“那天她爲什麼不跟上去了呢?是不是因爲韓玉環身邊有人,所以不方便?”顧小凡覺得這個女人越看越詭異。“劉法醫不是說了麼,覺得把人後腦勺都快砸碎了,之後卻還能那麼仔仔細細的把碎片撿回來,用紙包好放在屍體旁邊,這麼細緻的做法,作案人搞不好可能是個女性麼?那這個女人豈不是嫌疑很大!”
“你怎麼不對那個和韓玉環一起出現,並且還好像有爭執的男人覺得好奇呢?”鍾翰問顧小凡。
顧小凡嗔怪的瞪他一眼:“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吧?當我還是剛開始跟着你一起調查那時候的水平呀?目前已知的在韓玉環生前跟她聯繫比較密切的一個異性是她上大學時候的前男友王賀。保不齊那個鏡頭裡出現過的男人就可能是王賀本人,就算好奇。我也得等王賀被排除了之後再好奇也來得及呀。”
“不錯,近朱者赤,你還真是提高的不少。”鍾翰表揚顧小凡時也不忘自誇。
顧小凡笑得美滋滋的,鍾翰的水平怎麼樣她心裡還是比較有數的。原本兩個人只是好同事的時候,她最希望的是不要拖鍾翰的後腿,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改變,尤其是聽到了旁人私下裡的議論之後,顧小凡的想法也慢慢的變了,相貌可能很難發生大的改變,她也沒有在臉上動刀子、身上注硅膠的那種愛好和打算,所以能做的就只有在工作上爭取迎頭趕上,不奢求超越誰。力求能夠齊頭並進,至少以後當別人說起她和鍾翰是一對的時候,不會有人懷疑爲什麼鍾翰會找了那麼一個一無是處的女朋友就好。
因爲時間晚了。沒有辦法去通訊公司確認韓玉環的通話記錄,唐弘業對王賀的摸底也已經接近尾聲,三個人在電話裡取得了簡單的溝通之後,決定第二天再碰面彙總各自的收穫,唐弘業結束工作之後可以直接回家休息,鍾翰和顧小凡把案子目前爲止掌握的線索再梳理了一遍。之後才各自回家去。
韓玉環租住的那套房子,由於建成的時間比較短。房門是市面上比較新款的那種防盜門,門鎖算得上是安全性比較高的b級鎖,從門上的狀況來看,沒有暴力開鎖的痕跡,室內也沒有發現找到比較清楚的足跡,因爲地板應該是被清洗過的,室內血跡主要且大量存在於衛生間裡,臥室和小走廊裡面也有一點,但是不多,房間裡提取到的指紋,除了韓玉環自己的之外,又找到其他人的,但是在指紋庫中對比之後,沒有發現有匹配的記錄。
第二天一早,鍾翰到顧小凡的住處把她接上,兩個人就直奔通訊公司,調了韓玉環的通話記錄出來,發現上面在最近一個多月聯繫頻繁的號碼還挺多,除了通話之外,還有比較頻繁的短信息往來,其中好幾個號碼居然還都不是a市本地的,從韓玉環的工作性質來看,鍾翰和顧小凡實在是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有那麼大的通話量,並且地區上的跨度還那麼的大。
鍾翰和顧小凡把通話最爲頻繁的那些手機號碼標記出來,這些號碼不僅不是同一個城市的,甚至還不屬於同一家通訊公司,這讓他們不得不輾轉於幾家不同的通訊公司,來查清楚那些手機號碼所登記的機主身份到底是什麼。一番周折之後,他們總算得到了一個不錯的消息,和韓玉環聯繫密切的那些電話號碼,除了個別之外,絕大多數都是有身份證登記的,鍾翰拿到了這些登記的身份證信息,準備回去之後逐個驗證其身份信息的真僞,以及聯繫當事人。
在這些號碼當中,有一個號碼最近半年內都和韓玉環聯繫比較密切,但是在半個月之前,忽然登記註銷了,而那個原本的號碼持有者,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宋睿對他們提到過的那個名字——張峰宇。張峰宇的那個號碼使用的時間並不算長,並且打從開始使用那個號碼之後,就和韓玉環來往很頻繁,一直到半個月之前突然申請了號碼註銷。鍾翰讓通訊公司的工作人員查了一下張峰宇在他們公司是否還有其他號碼,結果是否定的,張峰宇只在這家註冊了這麼一個號碼。
之後從另外的一家通訊公司那邊查到了張峰宇的另外一個號碼,那個號碼的使用時間已經有四年多,並且一直都有在使用中,更重要的是,他這個使用時間很長的號碼,和韓玉環幾乎沒有任何聯絡的記錄。
張峰宇當年和韓玉環關係匪淺,甚至出錢給她在校外租房子住,現在又爲了她特意註冊辦理了一個新的手機號碼,看來這兩個人還是很有故事的。
離開通訊公司之後,鍾翰和顧小凡把那些號碼的機主身份進行了覈實,基本上都是用真實的身份證信息做的登記,於是他們兩個先從外地的手機號碼着手,給那些人打電話,詢問關於韓玉環的事情。
“我這邊聯繫到的那三個人說,他們是在一個婚戀社交網站上面認識韓玉環的,韓玉環是那個網站的註冊會員,他們也是,韓玉環登記的信息是如果覺得彼此合適,不拒絕到外地去,所以他們就跟她通過電話先加深瞭解,決定要不要確定關係,繼續朝情侶的方向發展,而且這個要求是韓玉環主動提出來的。你那邊呢?”顧小凡打完了兩通電話之後,看鐘翰也掛斷了電話,便開口問他。
鍾翰點點頭:“和你差不多,也是婚戀社交網站作爲媒介認識的,不過我打電話的這兩個人不是在同一個網站上面認識的韓玉環,是兩個不同的網站,他們的說法和你那邊幾乎一樣,也是韓玉環提出來電話、短信溝通,加深瞭解。我方纔按照網站上面的聯繫電話打給了一通電話過去,那邊的工作人員說他們的網站只是一個網絡媒介,唯一能做的就是審覈登記會員的身份證信息,其他並不過問,所以私下裡這些人是以什麼形式來往的,網站方面不瞭解,也概不負責。”
“那豈不是有必要查一下這些人最近,尤其是這幾天內,有沒有過來a市的可能性!”
“有一個可以排除了,我打電話的一個人急性闌尾炎,已經住院第四天了,還有三天才能出院,所以不可能這期間到a市來,還殺害韓玉環。”鍾翰說。
唐弘業對王賀的摸底工作也已經完成了,給鍾翰和顧小凡帶來了關於王賀的詳細個人情況。根據他的調查,王賀原本確實就像宋睿提供的信息那樣,在外地的某汽車製造廠工作,但是因爲打架鬥毆,雖然沒有涉及到犯罪,卻也因爲影響很壞,被開除了職務,之後便帶着當時的老婆和孩子一起,找了另外一份工作,到了a市生活,就在三年前,他和妻子正式離婚,一個人淨身出戶。
“離婚不是最關鍵的問題,最關鍵的問題是兩個人離婚的原因,”唐弘業告訴他們兩個,“王賀這個人有暴力傾向,他前妻之所以和他離婚,是因爲他經常動手打人,家暴的次數很多,程度也比較嚴重,聽說婦聯都介入了,如果當初不是婦聯介入,可能他前妻都還不敢去法院提出離婚起訴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