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看來你釣魚的技術不錯啊,你是用什麼樣的魚竿和魚線?是有什麼特別的型號比較容易釣上來魚麼?”鍾翰在身側偷偷的向顧小凡打了一個不顯眼的手勢,嘴裡和盧鴻飛攀談起和鞏家成沒什麼關係的閒話來,“我爸快過生日了,我還正琢磨給老爺子買點兒什麼呢,想買釣竿這些,又不懂,身邊沒有其他人愛好這個,也打聽不着,正好遇到你是個懂行的,介不介意隨便給我點兒建議吧?”
盧鴻飛一聽鍾翰問這些,頓時整個人都多了幾分神采,和方纔談起鞏家成的時候那個沉悶的樣子迥然不同,開口便問:“你們家老爺子是用手竿還是有裝繞線輪的那種?手竿釣魚肯定不容易釣着大的,沒等你把魚給弄上來,人家就脫鉤跑了!你看我那還有繞線輪呢,就一個人,要不最後用手拉一把,差一點來不及。釣竿兒就看你們家老爺子喜歡在河邊釣魚還是去人家水庫那裡釣了,動水靜水區別可就大了,這得看他平時自己的釣魚習慣,靜水就買臺釣竿,流水就買溪流竿,這裡頭講究大着呢,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大概就這麼回事兒。”
“那你用的是什麼釣竿?有特別的魚線搭配規矩麼?”鍾翰又問。
“我用的是臺釣竿,水庫裡魚多,坐一天不至於什麼都釣不着,魚線麼,我一直都是用一號線。粗細合適,別太細了,太細了釣小魚還行。萬一運氣好,碰到一條大魚什麼的,拉不上來,那可就虧大發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讓盧鴻飛也變得話多了起來,“釣魚的人不怕釣不上來魚,最怕的就是已經上鉤的魚。要麼脫鉤,要麼斷線。那簡直鬱悶到什麼心情都毀了的地步,所以一定要注意!”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別耽誤其他患者看病。”顧小凡看鐘翰已經把魚線的型號給問了出來,知道再聽盧鴻飛喋喋不休的講述自己的釣魚事蹟也沒有意義。便在一旁看了看手錶,假意提醒鍾翰,實際是趁機打斷了盧鴻飛的話題。
鍾翰也連忙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對盧鴻飛說:“謝謝你幫我支招,我估計這次我能買對釣竿和魚線了。”
“還有魚鉤,在水庫那種地方釣魚,魚鉤不用買那種有倒刺的,買普通的就可以了,假如你們家老爺子想去外面河邊釣魚。最好買帶倒刺的那種。”盧鴻飛不知道是平時很少有人和他在工作之外打交道,還是難得遇到願意和他探討釣魚話題的人,見他們要走。還有點意猶未盡,依依不捨似的,從桌上拿了一張便條紙急急忙忙的寫了幾筆,起身送他們到診室門口,並且對鍾翰說,“釣魚其實挺好的。特別培養耐性,而且還放鬆。你沒事兒的時候可以跟你們家老爺子學學,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以後可以再找我,哦,這是我的電話號,要是不太明白,選釣竿、魚鉤什麼的弄不懂了,你可以再打電話問我。”
鍾翰也順勢給他留了一張自己的名片,然後和顧小凡一起離開骨科門診。
“怎麼樣?搞定了麼?”出了醫院,鍾翰才問顧小凡。
顧小凡點點頭,拿出手機遞給鍾翰:“這麼久了,我要是連這麼一點兒默契都沒有,不是白被你薰陶了麼!你看看怎麼樣,夠不夠清楚?”
鍾翰笑着接過手機,看了看上面顧小凡偷偷拍下來的照片,只要把照片擴大一些,盧鴻飛手上的那道傷痕便清清楚楚了。
“我覺得足夠清楚了,希望法醫那邊也這麼覺得,咱們一會兒順路去買跟一號魚線一起拿回去給法醫那邊送去,看看和鞏家成被勒死的傷痕相符不相符。”鍾翰把手機遞給顧小凡,開車去買魚線。
剛剛買完了魚線,唐弘業就來電話了,說是有了重要的發現,問他們現在人在哪裡,能不能儘快回去一趟,鍾翰趕忙開車往回趕,到了公安局先把魚線拿給法醫科,順便把顧小凡拍下來的手部照片也給那邊存下來,然後兩個人回到辦公室,看唐弘業到底發現了什麼,能讓他感到那麼振奮。
唐弘業的重要發現,其實是一段監控錄像,之前他們在拋屍現場周圍就只找到了一家金店自行安裝過監控設備,唐弘業就是把這家的監控視頻給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篩了一遍,最終還真被他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
就在發現鞏家成屍體的前一天晚上,比法醫們推算的死亡時間大概要早三到四個小時的時候,監控器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快八點,一個穿着和鞏家成被發現時候所穿着幾乎一模一樣灰白色中長款羽絨服的男人從那家金店的馬路對面經過,羽絨服的帽子戴在頭上,看不到臉,身旁還有一個穿着長款羽絨大衣,同樣頭戴帽子的人,金店自己安裝的監控攝像頭清晰度並不理想,只能從大致的款式、對方的身高身材等判斷應該是一名女性,並且看步態,應該是中青年的樣子。
“畫面中的這個人從旁邊建築物的高度來推測,身高和鞏家成相符,衣着也一樣,你們看,衣服上也有一樣的反光條,很有可能就是鞏家成本人,這個可以回頭再找鞏家成的妻子來辨認一下。從監控畫面上面來看,他和那個女人是一起朝遠離拋屍現場那個方向走的,我查了一下,按照他們走的那個方向,前面就有一個路口是有交通監控攝像頭的,之後的路段上監控攝像頭的分佈就比較多了,因爲沒有辦法確定這兩個人到底是朝哪個方向走,所以接下來如果想要找他們的蹤跡,可能需要排查到的監控錄像會比較多一點,我一個人肯定搞不定,就打電話通知你們趕緊回來,假如能夠找到他們之後的蹤跡,順便看看有沒有能夠看清楚相貌的畫面,查出那個女人的身份。這個畫面被拍到之後大概三四個小時,鞏家成就遇害了,這樣一來很有可能那個穿長羽絨服女人就是鞏家成生前最後接觸過的人,她要麼是兇手,要麼搞不好和鞏家成一樣,也已經着了道了!”唐弘業對自己的發現感到十分振奮,摩拳擦掌,一副馬上就能夠收網結案的樣子。
“說到長羽絨服……”顧小凡聽唐弘業說完,趕忙到自己桌上去找之前打印出來的照片,“韓玉環家附近的那個攝像頭不也拍到了一個穿着長羽絨服,包裹嚴實的女人麼,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同一個呢?”
鍾翰看她急急忙忙去找照片來作比較,並沒有吭聲,似乎對結果並不是很期待,但也沒有開口表示反對或者阻攔,顧小凡找到之前的那張照片,把照片放在電腦屏幕旁邊,和屏幕上暫停住的畫面進行比較。
“這兩個人都穿着平底鞋,從參照物來衡量的話,身高倒是差不多,但是身材好像有點區別,相比之下,在韓玉環家附近的那個穿羽絨服的女人看起來身材略微豐滿一點,金店監控視頻裡這個女人看起來非常的瘦,穿着羽絨大衣都還讓人覺得很纖細呢,可是……”顧小凡有些吃不準,“冬天大家穿的都很多,在那麼多層衣服裡面,假如多穿點少穿點來調整看起來的身材胖瘦,也不是做不到,這樣一來,也沒有辦法單純通過隔着大衣看起來的胖瘦就判斷是不是同一個人。”
“那沒關係,回頭要是能通過其他路口的監控錄像鎖定這個女人的長相,確定了她的身份,到時候再判斷和韓玉環家小區門口那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不就好了麼。”唐弘業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那咱們怎麼分工?”
“分工的事情先不急,”鍾翰這時候開了口,對唐弘業搖搖頭,“我覺得關於金店外面監控錄像裡的發現到底跟咱們的案子有沒有關係,還不好說。”
“怎麼會不好說呢,”自己的發現被潑了冷水,唐弘業有些不是滋味,“剛纔你們倆不也是親眼看着的麼?和鞏家成身高體型相符,穿着一樣的羽絨外套,就算我現在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這個人就一定是鞏家成,但是不也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麼,眼下咱們跟沒頭蒼蠅似的,一點方向都沒有,哪條線索都不能輕易放過,順着這條線往下查一查就能知道是不是鞏家成了,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就算是身材體貌、穿着的衣服再怎麼類似,也不代表就一定是鞏家成,而且你剛纔也說了,接下來的路段就相對繁華一點,岔路口多,監控攝像頭也多,排查起來的工作量並不小,”鍾翰搖頭,說出自己的看法,“咱們發現鞏家成屍體的地方,是拋屍地點,從現場勘查的結果來看,並不是第一現場,現場沒有任何血跡,這樣一來,就說明第一現場不在那附近,兇手只是把他的屍體搬運到那裡丟棄而已,這就更加不能得出在遇害前鞏家成曾經在拋屍現場附近出現過的結論了,從鞏家成的身份、職業甚至生活習慣考慮,我實在是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要跑到那個偏僻的地方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