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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冬去春來,冰雪消融之後的初春,雖然距離“生機盎然”這樣的形容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和煦的陽光和一天暖過一天的氣溫,都還是讓人覺得格外的舒服。
處理完任雪峰的案子之後,a市公安局刑警隊又陸陸續續處理了幾樁比較不費腦筋的小案子,顧小凡經過任雪峰這個案子的那一吐之後,膽子似乎也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出現場雖然還是不敢衝在前面,至少心裡不再那麼牴觸和害怕了,她入警幾年來,一直處於一種掛羊頭賣狗肉的狀態中,任雪峰的案子是她第一次直接參與進去,並且還是主要負責調查的人之一,案子告破之後,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連心情也跟着變得格外好,時不常的還會跑去向鍾翰請教些問題,鍾翰雖說免不了要調侃她幾句,一副老大不耐煩的樣子,卻每一次都有問必答,從來沒有拒絕過。
四月初的時候,刑警隊得到了一個到c市去參加培訓班的名額,鍾翰雖然剛調過來不算久,不過資歷確實最深的一個,再加上之前在偵破任雪峰那起案子的時候表現很優秀,因此這個培訓的名額自然就落到了他的頭上,恰好此時鐘翰的手上也沒有什麼案子,他簡單的交接了一下工作,就動身去c市了。
鍾翰不是一個聒噪的人,原本他在的時候,辦公室裡話最多的也還得算是刑警隊著名話癆唐弘業,鍾翰外出學習期間,唐弘業每天還是有說不完的話,侃不完的大山,可是顧小凡卻莫名的覺得辦公室裡比以往冷清了那麼一點。
就在鍾翰去c市培訓的第二個週末,顧小凡午飯還沒吃就接到了電話,說是接到報案有人跳樓身亡。地點距離她家不算太遠,讓她趕過去,顧小凡一得到通知,立刻就換了衣服趕過去,原本吃午飯的計劃也暫時擱置了。
那可是跳樓啊!雖然她以前還沒有直面過跳樓的場景,但是電影電視裡倒也看到過虛擬的跳樓場面,在案發現場吐一次就已經夠她害臊好幾年的了。她可不想淪爲“犯罪現場嘔吐專業戶”,所以與其空着肚子。往外涌幾口酸水,也好過吃得飽飽的到那邊去大吐特吐。
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顧小凡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按照通知的地址找到了那個小區,還沒等走到樓下遠遠就看到圍起來的警戒線,還有警戒線外膽子大的圍觀羣衆。
走到跟前的時候,她看到高軒站在警戒線裡面,幫忙維護着秩序,高軒也看到了她,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顧小凡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往那邊走過去,走到圍觀人羣的後面。還沒等請前面的人讓開一條空隙好容自己通過,忽然有人從後面按住她的肩膀猛地一拉,顧小凡被嚇了一大跳,本能的跟着那股拉力向後推開了好幾步,並迅速的轉過身去,想看看是誰這麼冒冒失失的拉拽自己,隨即便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會在這兒?我以爲你得下週才能回來呢!”顧小凡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鐘翰,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頗有些驚喜的味道。
鍾翰挑了挑眉毛,似乎對她的反應也有點詫異,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把顧小凡拉到一旁,對她說:“昨天下午結束培訓,在c市也沒什麼事,就坐夜車回來了,本來沒我什麼事兒,不過閒着也是閒着,過來湊湊熱鬧。你就在這兒站着吧,別往前湊合了。”
“沒事兒,我有心理準備!”顧小凡生怕自己被看扁了。
“真的?即便那人的頭骨都摔碎了,腦漿和血一起流了一地,這樣的心理準備你也做好了?”鍾翰對此深表懷疑。
顧小凡雖然沒有直接看到,可是聽他這麼一說,腦海裡也立刻浮現出過去看過的恐怖片中的畫面,胃裡一陣不舒服:“真的假的?你不是騙我吧?你從我身後過來的,怎麼會知道警戒線裡面的情況?”
鍾翰在自己和顧小凡的頭之間量了量兩個人的身高差:“這可能就是海拔的優勢,所謂長得高,看得遠。今天你真的應該感謝你的小個子,哦不對,應該是我感謝你的小個子,要是你提前看到了,一扭頭,豈不是又要吐我一身?”
“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之前那件糗事咱們就翻過去吧!”顧小凡趕忙擺擺手,要鍾翰別再提兩個人初見時候的尷尬事。
“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兒,別進去添亂了,我這身衣服穿着挺帥,還不想扔。”鍾翰笑了笑,一指顧小凡腳底下,轉身鑽進了警戒線內。
顧小凡站在距離警戒線幾米遠的地方,看着原本圍觀的那幾個男人不一會兒就紛紛散了,還有一個一邊走一邊用手掩住嘴巴,現場除了幾個忙碌拍照和檢查屍體的公安局工作人員之外,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閒雜人員逗留,屍體也呈現在了顧小凡的視野內,好在有一段距離,她看不清楚太多細節,只能看到一個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兩條腿微微張開,其中一條呈現出一種活人不可能做得到的怪異角度,兩條胳膊蜷曲在胸前的位置,這讓死者的後背微微隆起了一點點,頭部面朝下抵着地面,周圍一片暗紅色的污漬。
不一會兒,現場拍完照之後,法醫科的人用一塊白布把屍體暫時遮了起來,顧小凡這才壯着膽子走到近前去,高軒看到顧小凡過來,似乎有些詫異:“小凡,你不是剛纔就到了麼?怎麼纔過來?去哪兒了?”
顧小凡沒好意思說自己沒敢過來,只好訕訕的笑了笑,沒有回答,鍾翰在一旁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高軒,沒有插言。
這次和他們一起出現場的是之前和鍾翰打過交道的劉法醫,他初步檢查了屍體之後,對鍾翰和高軒他們說:“剛纔有人說這個人是住在這棟樓十五層的住戶,跳樓的時候應該是頭部先撞擊到了地面,導致顱骨嚴重骨折,右腿脛骨也有嚴重的開放性骨折,到底是自己墜樓還是其他原因,我現在還不好發表看法。”
“劉法醫,這方面我是外行,不過我有一個疑問,”鍾翰手指着地上死者下半身出的血跡虛畫了一個圈,“對於這麼嚴重的開放性骨折,這樣的血量,是不是有些偏少了呢?該不會跳樓的……是個死人吧?”
劉法醫聽他這麼說,不由的多看了他幾眼,點點頭:“確實,我也覺得以墜樓造成的損傷程度而言,現在地上的這些血確實有些不相符,但是凡事無絕對,我還是得等做了進一步檢查來確認,我剛纔檢查過了屍體的手腕腳踝這些部位,沒有發現捆綁過的痕跡,當然,也不排除那些痕跡有可能會晚一些時候纔出現,所以,現在暫時什麼結論都得不出來,你們等消息吧。”
鍾翰對劉法醫點點頭,向他道了謝。
“現在需要到死者家裡去看一看,還需要找小區的保安,調取一下小區內的監控錄像,看看死者墜樓之前有沒有什麼人曾經和他接觸過。”高軒盤算了一下接下來的任務,“鍾翰,你不是剛培訓回來麼,反正週一才銷假,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這兩週正閒得無聊呢,有點事做挺好的。”鍾翰回答。
聽他這麼說,高軒也只好點點頭:“那好吧,既然這樣,保安那邊我負責,小凡,你跟誰一起?”
顧小凡爲難了,情感上她當然希望能夠和高軒一起,可是理智又同時提醒着自己,和高軒在一起自己的神經時時刻刻都會繃得緊緊的,不但不利於工作,還會把自己搞得很疲憊,反倒是鍾翰與自己一起工作過,兩個人在配合方面完全沒有問題。
“小凡就交給我吧。”不等顧小凡做出反應,鍾翰已經替她做了決定。
高軒看了看顧小凡,顧小凡跟着點了點頭,雖然心裡有些淡淡的遺憾,不過自己正在發愁的時候,既然鍾翰都替自己做了選擇,自己自然也不好駁他的面子。
“好吧,那我去物業那邊找負責人,呆會兒咱們局裡見吧。”高軒一看顧小凡也點了頭,似乎略微有些詫異,對兩個人交代了一句便走開了。
“算你還沒有笨到家,”鍾翰對顧小凡最終的決定表示滿意,一邊和她朝單元門走去,一邊對她說,“你要是想讓高軒真正注意到你的存在,看到你的價值,記得保持距離。”
“你去c市參加的培訓班,是情感諮詢培訓班?”顧小凡被他說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索性反過來調侃鍾翰一句。
沒想到鍾翰居然點了點頭:“別說,還真是歪打正着的被你給說中了!好了,走吧,咱們上去看看,希望這棟樓裡的人別彼此陌生到連自己隔壁住的是人是狗都搞不清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