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勝賬號裡的錢果然是轉給婁小琴的,就算不知道婁小琴的賬號和網名,光是看那個一模一樣的頭像,也不難猜出對方的真實身份。。
從轉賬時間來看,應該是倪勝和婁小琴鬧分手時候,倪勝出事之前,至於爲什麼倪勝把自己賬戶裡面僅有的那幾千塊錢都打給了婁小琴,估計十有*是爲了想要打動婁小琴,進行挽回,只是從最後的結果來看,似乎是並不怎麼成功。
過後沒多久,宋天祿終於打了電話過來,他在電話裡對湯力可以說是大倒苦水:“湯哥,我爲了幫你們打聽這件事啊,可是沒少費勁兒!那個什麼龍哥好像還挺有來頭的,我去跟人那麼一打聽,人家就想起來我跟叫倪勝的那小子之間那一檔子破事兒了,趕緊就跟我說,讓我得饒人處且繞,別跟倪勝過不去,要不然真的得罪了龍哥,他們也未必能幫我說上人情。後來我是好說歹說,我說我根本就不是想要報復倪勝,單純的就是覺得有點好奇,所以隨便打聽打聽,這人家纔跟我稍微說了那麼幾句,我也是費了好大勁兒纔打聽出來一點。”
“那你說一說吧。”湯力默默的聽着聽宋天祿在電話那一段鋪墊了半天,最後平淡的接了一句,也不知道宋天祿在電話那邊會不會覺得很掃興。
宋天祿的反應倒是還挺正常的,聽起來他還是挺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收穫分享給湯力和賀寧的,根本就沒有顧得上去在意湯力的反應夠不夠熱情這件事:“後來他們跟我說啊,那個龍哥名叫周玉龍,聽說是一黑一白這兩條道上混得都還挺開的,主要是有錢,他手底下一共有四個ktv,三家洗浴中心,跟市裡好幾個夜店雖然不算是老闆吧,但是也是有入股那一類的,總之就是非常非常的吃得開,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有錢人或者生意人就對了,你們明白吧?”
湯力當然聽得出來宋天祿想要暗示的是什麼,但是爲了從宋天祿口中把話給套出來,他選擇了裝糊塗:“不是普通生意人,還能是什麼?”
“湯哥,你不可能不懂我的意思吧?”宋天祿聽湯力這樣說,似乎並沒有懷疑湯力是在故意裝傻,歸根結底他也不算是一個頭腦很複雜的人,否則恐怕也不會接二連三被牽扯上這麼多的事情,所以還好心好意的替湯力解釋,“就是說他除了自己明面上的買賣之外,私下裡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兒唄!要不然的話,就單純是開了幾個ktv和洗浴中心,單純就是賺了幾個錢,你覺得我那熟人會這麼反反覆覆的提醒我,告訴我說這人我惹不起麼?我說一句話,湯哥你別嫌我膚淺,也別覺得我吹牛,大富大貴的那種不算,就a市範圍內,真說是因爲家裡條件怎麼着我就惹不起的人,數起來還真沒幾個,其他的不過就是我犯不着爲了跟人家槓一槓就做出什麼大傷元氣的事兒來罷了!我能說他是別人勸我不要去得罪的,那肯定不是錢方面的原因,這你還不懂麼?你聽說過誰因爲光是單純的有錢,就可以黑白那兩道都很吃得開的?不可能的對不對?做多就不用我說了吧?”
“那他黑的那一道,具體涉及到什麼事,你朋友沒有提醒你麼?”
“那當然沒有了!提醒提醒,那不就是點到爲止麼!還能說那麼具體?”宋天祿立刻就回答道,“而且我還真想摳根問底的幫你們打聽打聽來着,但是人家嘴巴就跟用電焊槍給焊住了一樣,一個字都不跟我說,後來我想一想,覺得這倒也是,誰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是不是?他們倒是不知道我是幫你們打聽事兒,但是我跟他們也不過就是嘻嘻哈哈的交情,他們平時得過我的好處,所以不想看我惹事兒吃虧,就跟我提個醒兒,要是真的跟我說的太具體,涉及到的太深,回頭萬一我捅什麼簍子了,回頭那周玉龍找他們算賬,他們不也受不了麼!”
“周玉龍名下的ktv和洗浴中心都叫什麼名字,你知道麼?”湯力問。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也是今天下午特意打聽的,他們還不想跟我說,我說我也算是跟周玉龍的人結樑子了,以後出去玩兒什麼的,我不也得仔細着點兒嗎,萬一我就這麼算了,那小子記仇,想惦記着再遇到我就弄我一回呢?我不知道他們的地盤是哪裡,以後想避着點不也避不開麼?聽我這麼一說,人家也覺得有點道理,就把那幾個地方的名字還有地址都告訴我了,還告訴我,周玉龍平時每天這幾個地方都得挨處轉一轉,看看情況什麼的,其中有一家ktv估計是他最看重的,去那裡每一次呆的時間都比其他地方更久一點,過問的事情也更多一點,所以提醒我千萬別去那家。你們要是找人的話,那就正好反過來,就去那家!”
宋天祿應該是覺得自己特別的聰明機智,所以還很得意的笑了笑,然後把周玉龍那幾家ktv和夜總會地址都逐個告訴了湯力,還每一個都報了一遍地址。
掛斷電話之後,湯力把宋天祿提供的情況向賀寧轉述了一遍,賀寧聽了以後笑了出來:“這個宋天祿,還真是讓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纔好,你說他好吧,他還總能惹是生非的牽扯到各種官司,你說他壞呢,他其實倒也還不壞……”
“可能還是腦子不太夠吧,所以才特別容易把自己給捲進是非裡。”方圓在一旁聽了之後,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賀寧點點頭,她是非常贊同方圓的這一觀點的,宋天祿對於她和湯力來說可不是什麼陌生人,那是打了兩次交道的老熟人了,他的確是有些辦事不過腦子,偏偏又仗着自己有錢,行爲處事十分張揚,這樣一來,不容易惹事纔怪吧。
“這個周玉龍的經營項目倒是挺有意思的。”戴煦看了看湯力方纔記錄下來的那些店名和地址,半晌之後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湯力點了點頭:“是啊,感覺裡面應該有文章。”
倪勝生前頻繁接觸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網絡上或者夜店之類場合結識的年輕姑娘,他又與苟德壽相識,兩個人都有着見不得光的收入來源,苟德壽與周玉龍又似乎是有牽扯的,把這些個線索都貫穿在一起,再結合周玉龍名下那些產業的經營項目,一個龐大的桃【hx】色行業似乎就隱隱的快要浮出水面了。
賀寧當然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想了想之後開口問:“用不用和專門負責這方面的同事溝通一下?看看這個周玉龍是不是他們已經老早就留意甚至已經盯上了的。如果是的話,咱們也不能太輕舉妄動,以免一不小心把人家布了那麼久的線都給破壞了,那樣就得另外協商一個比較穩妥的解決辦法,要不然就是以咱們這邊的殺人嫌疑作爲突破口,要不然就是等着那邊收網,然後咱們順便問問。”
“對,有這個必要。”湯力覺得賀寧的建議是很正確的,於是便讓他們在辦公室裡稍等一下,自己帶着宋天祿提供的那些信息離開了一會兒。
過了好半天,他才返回來,一進門就對賀寧他們點了點頭:“沒錯,那邊也盯着周玉龍呢,確切的說,他們不是盯着周玉龍,而是周玉龍名下的一家洗浴中心,推測應該是有一個龐大的利益網在裡面,但是還沒有找到關鍵證據。”
“那咱們這次的案子涉及到周玉龍和周玉龍身邊的人了,打算怎麼辦?”賀寧也有些發愁,他們的目標人物,是別人放長線等着釣的大魚,無論是命案這一邊,還是涉及到的桃【hx】色行業,這兩個都不能輕易的搞砸了,假如以命案優先,破壞了別的隊辛辛苦苦佈下的網,最後導致功虧一簣,這樣顯然是不行的,但是假如那邊遲遲沒有進展,始終是按兵不動的狀態,他們這邊人命當前,總不能就這麼查了一半掛在那裡不理不睬吧?真是讓人左右爲難。
湯力考慮了片刻,決定還是要謹慎一點:“我去請示一下楊隊。”
最後的結果是,楊隊把大家都叫到了一起,開了一個會,想要研究出一個對兩邊都有利的兩全之策,因爲那邊盯上週玉龍這一票人也已經很長時間了,最終的決定是以這一次倪勝的命案作爲突破口,爭取順勢收網。
要想找到突破口,直接從周玉龍身上下手還不行,畢竟周玉龍雖然是這些個ktv和洗浴中心的大老闆,但是從頭到尾他自己並沒有真的露出什麼馬腳來,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作爲老闆的周玉龍和那些見不得光也不合法的勾當一定有着很緊密的聯繫,但是想要給一個人定罪可不是“心知肚明”或者“想也知道”就足夠的,沒有鐵一般的證據,誰也沒有任何辦法。
那麼這個突破口的選擇就很重要了,這個人需要能夠和倪勝的案子扯上關係,可以名正言順的作爲嫌疑人被訊問,又要與周玉龍關係比較親密,鞍前馬後的那種,可以瞭解到周玉龍的一些事情,不至於一問三不知。
這個人選很自然的就落在了苟德壽的頭上,他在倪勝於海之前不久的一段時間裡,與同伴一起去找過倪勝,雖然不知道他們談話涉及到的具體內容,可以肯定的是那一次的談話並不成功,結果並不算很愉快,臨走的時候苟德壽還對倪勝聊過狠話,期間他的同伴也提到了“龍哥”周玉龍,所以這麼歸結起來,苟德壽是最適合的人選。
只是關於用什麼辦法把苟德壽給帶到公安局來接受訊問,這就是一個問題了,湯力提出不能直接以調查倪勝的事情作爲理由帶走苟德壽,因爲如果倪勝生前如果真的是幫着周玉龍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甚至倪勝的死果然與周玉龍有關,那麼苟德壽因爲這件事被警察帶走,那就等於是打草驚蛇一樣,讓周玉龍有所警覺,無論對於倪勝這一樁命案還是涉及到的桃【hx】色行業,都會影響調查的結果,必須要找一個比較行之有效,又不那麼容易引起對方警惕的辦法。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思索着什麼的賀寧提出了一個辦法。
“咱們可以找一個看起來不那麼嚴重的理由把苟德壽帶回到公安局,對外感覺只不過是沒有什麼大不了,頂多也就是罰款或者治安拘留的程度,這樣就不會引起任何的懷疑了,畢竟對於苟德壽那樣性格的人來說,小打小鬧的惹點麻煩,他身邊的人應該都不會感覺有什麼奇怪的吧。”她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和計劃,“所以咱們只需要演一個雙簧,有人負責燃起戰火,和苟德壽公然發生衝突,另外的人負責接應,直接以巡警接到報案爲由,把涉事雙方帶回去調查,這樣一來不就可以不露痕跡的把人給帶走了麼!”
“小賀啊,你這個辦法我聽着不錯!很好!”大隊長楊成聽了賀寧的提議之後,似乎覺得很合心意,當即就拍板做了決定,“那就這麼辦吧,你們再具體的商量一下怎麼分工,這一次的行動一定要力求穩紮穩打,有所收穫,爭取來他一個雙響炮,兩邊都能夠畫一個完美的句號!”
其他人對於賀寧的這個提議也沒有什麼反對意見,覺得可實施性還是比較強的,現在作爲領導的楊成也表示贊同,那當然就更加皆大歡喜,於是方纔有些發愁的事情便因爲這個提議迎刃而解,接下來就是分工合作的問題了,不僅要選出負責“碰瓷”的人,還得明確一下用來“碰瓷”的事件,確定下來這些,接下來就可以準備撒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