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然是湯力,賀寧有些尷尬,訕笑了一下,點點頭,一邊跟他加快了腳步下樓,一邊說:“我不知道是你,還以爲是別人呢。”
“林飛歌?”湯力一下子就猜到了,賀寧之前替方圓出頭嗆林飛歌的時候,他也有見識過,知道這兩個人戶不對盤,不過卻也並沒有多少好奇或者疑惑,畢竟他是個男人,對女孩子之間的小恩怨並沒有什麼興趣,並且林飛歌與他也不怎麼熟,只知道曾經在他們隊裡實習過,完全沒有打過交道,於是就更不感興趣了。
賀寧訕訕的笑了笑,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討論這一話題,畢竟一個新案子剛剛接手,最重要的當然是趕赴現場,掌握第一手信息。
子里弄出來,放在旁邊空地上的裹屍袋上,賀寧這纔看清楚,原來箱子裡面的是一具男屍,身上卻穿着彆扭的女裝,看起來不倫不類,怪怪的。這名死者的面部被水泡的早就已經有些面目全非,走了樣,看不出來什麼,只能看出這個人已經有些發福了,肚腩圓圓的,把身上那件怪里怪氣的女裝連衣裙撐的滿滿的。
“劉法醫,這人的肚子,不是被水泡的吧?”賀寧怕自己的判斷是錯的,趕忙襯劉法醫得空的時候問了一句。
“是,也不是。”劉法醫的話說的有點繞,“屍體確實已經出現腐敗巨人觀,腹部是會脹大,但是這個死者原本的肚腩應該也不算小,根據我的判斷,死者應該是那種比較發福的身材。”
戲了似的,好在沒有人越過警戒線,所以民警也只好由着圍觀的人,不去硬性阻攔。
湯力走在前面,賀寧緊隨其後,兩個人同守在警戒線跟前的同事打了個招呼,貓着腰從警戒線下面鑽了過去,順着河堤的斜坡走下去,來到了真正的河岸邊,由於到了秋季,雨季已經過去了,最近河水的水位一直在下降,河岸邊露出來很多的淤泥和石頭,湯力和賀寧就小心翼翼的踩着裸露出來並且表面已經幹了的石頭,朝劉法醫他們正圍着的那個大旅行箱走去,走到跟前才發現,這個旅行箱看起來可要比他們來之前想象的大上很多,或者是比日常在車站看到的普通旅行箱都要大不少。
箱子在水裡泡了很久,現在還是溼漉漉的,
上面還掛了些水裡面的青苔,並且散發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難聞極了,賀寧下意識的想要去掩住鼻子,剛剛把手擡起來一點點,就意識到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大好,於是又趕忙放下,儘管她的動作幅度很小,湯力還是注意到了,他一言不發的從口袋裡摸出一盒清涼油,朝鼻子底下示意了一下,賀寧領會了他的意思,接過清涼油趕忙扭開蓋子,用手指沾了些抹在了自己的鼻子底下人中的位置,頓時鼻孔裡就有清涼涼的氣息涌進來,把方纔滿鼻子的腐臭驅散了不少,賀寧頓時覺得原來揪緊的胃鬆開了。
箱子已經敞開了,在空間格外寬綽的箱子裡蜷縮着一具屍體,說是蜷縮真的是一點也不誇張,雖然箱子不小,但是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想整個縮進去,還是比較侷促的,因此現在那具屍體呈現出來的姿勢讓人看了就會覺得很不舒服,渾身都難受。
拍照和初步的查看之後,劉法醫和其他人小心翼翼的把那具屍體蔥箱子裡面弄出來,那屍體蜷縮得太厲害,不從箱子裡取出來就根本沒有辦法進行下一步的檢查,並且由於屍體在水裡浸泡了有些日子了,所以大家的動作都十分小心,生怕造成什麼破壞,花了好半天才把屍體從箱子里弄出來,放在旁邊空地上的裹屍袋上,賀寧這纔看清楚,原來箱子裡面的是一具男屍,身上卻穿着彆扭的女裝,看起來不倫不類,怪怪的。這名死者的面部被水泡的早就已經有些面目全非,走了樣,看不出來什麼,只能看出這個人已經有些發福了,肚腩圓圓的,把身上那件怪里怪氣的女裝連衣裙撐的滿滿的。
“劉法醫,這人的肚子,不是被水泡的吧?”賀寧怕自己的判斷是錯的,趕忙襯劉法醫得空的時候問了一句。
“是,也不是。”劉法醫的話說的有點繞,“屍體確實已經出現腐敗巨人觀,腹部是會脹大,但是這個死者原本的肚腩應該也不算小,根據我的判斷,死者應該是那種比較發福的身材。”
幸虧有湯力給的清涼油頂着,賀寧才耐得住這一陣一陣飄過來的腐臭,她仔細的觀察了一番,試圖辨認死者衣服的款式,還好屍體被撞在旅行箱裡面,所以衣服還不算特別髒污,可以看得出來那衣服的質地似乎並不太好,尺碼倒是足夠大,現在這名男性屍體都已經出現了腐敗巨人觀,衣服仍舊完好無損,沒有被撐得裂開,只是款式略顯豔俗,看起來倒像是專門用來做舞臺表演的那種。
只是,爲什麼一個大男人,會穿着一件女式連衣裙呢?賀寧有些納悶兒,心裡面猜想着會不會這個人是在什麼娛樂場所從事搞笑演出的。
“有外傷麼?”湯力在看着劉法醫檢查了一番屍體之後,開口問。
劉法醫一邊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摸着死者的後腦,檢查那裡有沒有擊打傷,一邊對他搖搖頭:“目前我還沒有發現,如果沒有明顯的致命傷,那就與可能是淹死的了,只不過要是淹死的,那不就是活着被裝進旅行箱了麼?從死者的身體上來看,也沒看到有明顯的掙扎留下的痕跡,這就有點熱奇怪了,沒有外傷,也沒有掙扎留下的傷痕,這人就那麼乖乖的鑽進箱子裡面讓人家淹死?能有這種效果,除非是有人私造槍支,把槍頂到死者的腦門兒上了,橫豎都是死,否則哪有人會這麼乖乖送死,都不想抗爭一下的呢。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中毒死的,毒死之後被人裝進了旅行箱棄屍。”
“會不會是死者以爲是鬧着玩兒的?”賀寧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劉法醫朝旁邊指了指,賀寧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旁的地上扔着兩根被剪短了的行李繩,兩根被剪斷的繩子上面還有兩個看起來就很緊的結。
“這個箱子被人發現的時候,上面捆着兩根行李繩,困得非常緊,報案的人沒打開,但是聞着箱子裡面有惡臭飄出來,覺得不太對勁兒,就報警了。”
“報案人呢?”湯力朝周圍看了看,沒發現像是報案人的目標。
劉法醫擺擺手:“咱們還沒等到呢,就走了,一羣學生,說是在河邊玩,看到不遠處河中間有個箱子,就好奇,跑去給拖到岸上,之後打不開行李繩,又發現有臭味兒,報警通知人來了之後,怕麻煩,就提前走了,箱子是我們打開的,報案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所以你們問他們也未必有什麼用,前陣子河裡的水不是還挺多挺急的麼,所以我估計之前水大的時候,箱子沒露出來,不太明顯,現在水淺了,就被人發現了。看這屍體的狀態也知道不是一天兩天了。”
“能大概判斷一下死亡時間麼?我們回去也好鎖定一個大致的範圍,看一看有沒有比較相似的失蹤人員。”賀寧趕忙問劉法醫。
劉法醫想了一下,比較嚴謹的回答她說:“這個麼,在沒有進一步檢查之前,我也只能像你說的,給你一個大致的範圍,這個季節,又是水裡,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天以上,一週之內,你們先按照這個區間查一下吧,如果有什麼出入,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湯力對劉法醫點點頭,示意了賀寧一下,沿着河堤朝河的上游走了過去。
賀寧跟着湯力走,腦子裡想到的是那兩根行李繩,那行李繩雖然泡過了水,顏色變深了一些,但是那樣式她還是可以很輕鬆的辨認出來,那是兩根軍綠色的行李繩,和她當初在警校的時候學打揹包的行李繩一模一樣,那種行李繩非常的結實,打上節之後也不容易鬆脫,只是平時在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會用到,一般能拿得出來那種行李繩的,大多數是有過軍警生涯,或者有親戚在部隊警營裡。
所以說,難道給那個行李箱紮上行李繩,生怕死者能夠從裡面掙壞了拉鍊逃脫出來的人,和這兩種職業有什麼關聯麼?
賀寧正想要和湯力分享一下自己剛纔分析的結果,還沒等開口,原本走在前面的湯力忽然就停下了腳步,要不是賀寧回過神來,可能就要一頭撞上去了。
“怎麼了?”賀寧知道湯力不是那種做事冒冒失失的人,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他絕對不會明知道自己就跟在身後,還突然就停下來。
湯力伸手朝前面一指,對她說:“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