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聲令下,圍攻衆人的叛軍們頓時如潮水一般向四周退散。
“跑?老子怎麼也要拖幾個下地獄!”林道猛喝一聲,那火焰巨象猛然發力,直接衝入叛軍最爲密集的潮流中,隨後伴隨着林道的一聲“爆”,火焰巨象身上火光四射,頃刻間就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瞬間就帶走了百來人的性命!
眼看着敵人從自己的視線之中消失之後,林道纔對呂川道:“呂司馬,清點一下人數和糧草,我想要知道我們的損失有多少?”
“是!”全身是血的呂川依舊中氣十足,他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是敵人的,自己只是受了幾道無關痛癢的小傷而已。
經此一戰,可以說林道算是在這些兵士面前站穩了腳跟。林道那神乎其技的本領,也很自然地引來了兵士們的關注和崇拜。就連呂川,對林道的影響也改觀了許多。其中,特別是林道身邊的二十名近衛,剛纔呂川可是明眼看到了這二十人的威力,還有武氣!那可是副將級別的象徵,九州武者的一道分水嶺。
同時,林道的身份也引來了不少人的猜測。
作爲當事人,林道也沒往這些方面去想。因爲,他已經意識到了一件十分嚴重的事。
誰也沒有想到,叛軍竟然在林道等人剛剛進入叛亂地區就執行如此大規模的埋伏,而且埋伏的地點和手段都十分高明,由此林道推斷出此次叛軍之中肯定有一個十分可怕的策劃者。林道突然覺得此行平叛並非一帆風順,而且那些叛軍的高層似乎並沒有林道所想象的那般愚昧,最爲重要的一點是,那些叛軍是如何知道林道的行軍路線的,難道南冥城有奸細不成?
很快,林道就肯定了這個想法。南冥國的貴族們利益本就是連接在一起的,林道甚至可以大膽地懷疑,這次南方叛亂很有可能整個南冥國的貴族都有參與其中,而他們的目標很有可能是淩統!
一旦淩統死亡,那麼整個國家的軍權就會落入天巖侯爵凌睿手中,如此一來,恐怕不出一年林道這個大王就要玩完了。也就是說,雖然是在自己的國家平叛,但是林道和淩統恐怕已經沒有後援了。也許,此時此刻,南冥城中步練師和步騭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哼,哼哼哼。”想着,想着,林道的臉上突然顯露出一種幾近瘋狂的笑意,在他那張俊秀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莫名的笑意,“有意思。”
瘋狂過後的林道,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明悟了許多。許多人在殺人之後也許會出現嘔吐或者諸多不適的現象,林道一開始也出現過類似的感覺,但是當他的手第一次插入敵人的胸膛時,他發現害怕等諸多負面情緒直接就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亢奮,那種感覺就好像熬夜喝濃咖啡一樣,夜越深他的精神就越振奮。
三國畢竟是三國,這個時代的風流人物數之不盡,而林道此行很有可能會碰上一個曾經響徹那個世界的三國人物,對於此人,林道有的是無限的興奮。就如毛太祖所說的那般“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大人,損傷已經清點完畢,傷兩百人,亡五十人,糧草也有一定程度的毀壞,不過並不致命。而且,剛纔屬下還發現了我軍的響箭,我軍其他的運量部隊恐怕也遭到了埋伏。我們纔剛出師,他們就如此下重本埋伏,恐怕後面的路會十分難走。”呂川的眉頭微微皺起,臉色有些凝重。
林道點點頭,繼續問道:“殺敵多少,有大概數字嗎?”
“沒有,不過我已命人去割敵人首級了。”兩軍對戰,割首級得軍功這是最爲常見的。
然而,林道卻是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問道:“按照以往,一個首級能抵多少金幣?”
“十個。”呂川想也不想地回答。
林道突然朗聲大笑,起身對着周圍的士兵大聲呼喝:“弟兄們,割首級這麼費力的活就不用幹了。今日大家奮勇殺敵,無一孬種,本人甚爲欣慰,故每人獎勵兩百個金幣,待運送糧草抵達目的地之後就準時發放給大家!”
“噢——”衆人一聽,當下就歡呼了,每人兩百個金幣,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此時此刻,沒有一人懷疑林道會食言,要知道林道可是王城中有名的大財主,據說他的錢已經多得丟都丟不光。
“大人,這不和規矩。”呂川義正言辭道。
林道看了呂川一眼,隨後大聲怒喝道:“凡我部曲,都是我的親手足,我私掏腰包獎勵我的兄弟手足有何不可?大家拼死奮戰爲了什麼?不正是爲了自己的父母妻兒能過上安盛的日子?”
林道的義憤填膺讓呂川一時還不上嘴。
而林道隨後又扔下了一記重磅炸彈,只見他對着天空大喊:“死去的弟兄們,你們放心,你們的父母妻兒我林道一人獨力贍養,每人每年送安撫金一千,絕不會虧待他們一分一毫!”
林道此舉可謂是收買了所有人心,周圍士兵當下跪了一地,齊聲吶喊:“將軍義薄雲天,我等誓死追隨!”
而呂川,此時也是血淚縱橫,眼淚混着敵人的血液從他那粗糙的皮膚表層滑落,呂川猛地對着林道下跪,高聲道:“將軍仁義,呂川敬佩!”
“呂司馬請起,此時天色漸暗,我們要先找個地方紮營,以防那般龜孫子再下暗手。”
隨後,林道如同變戲法般地憑空拿出十個瓷瓶,瓷瓶之中裝着一百顆補氣丸。補氣丸雖然只是九品丹藥,但是對於治療普通的刀劍傷有着極好的療效。林道將瓷瓶扔給呂川,道:“這瓶子裡一百顆療傷藥,你給弟兄們每人發放一顆。他孃的!本來應該在出發前發給弟兄們的!”
林道顯得極爲懊悔,他認爲如果早些把補氣丸發放下去,也許死亡的士兵就不會這麼多了。
呂川的眼眶再一次溼潤了,他強遏制即將淌下的眼淚,紅着眼接過藥,大應一聲:“喏!”
衆人快速收拾心情和傷口之後,繼續押送糧草上路,而林道也走到呂玲綺身邊,關懷道:“你沒受傷吧?”
呂玲綺罕見地沒有給林道擺臭臉,面色恬淡地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普通的刀劍傷不到我。”
“還說沒受傷?”林道快速地握住呂玲綺的手,指呂玲綺手背上的一道長長傷痕,這道傷痕雖然不深,但是依舊滲着血絲,林道不禁有些心疼道,“你看看,這難道不是傷痕嗎?”
“一點小劃痕而已,不礙事的,過了明天就能痊癒了。”呂玲綺有着十分特殊的血脈,她擁有着與常人完全不同的肉身,她並沒有說謊,普通刀劍卻是無法傷害到她,哪怕真的劃傷了,過了一個晚上,所有的傷勢就能痊癒。不過,對於林道的關懷,她內心還是感到十分溫暖的。
這一點,與林道吃東西恢復傷勢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不行,哪怕再小的傷口也有被感染的機會,別人我可以不管,但是你絕對不行!”林道的態度十分強硬,二話不說就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對着呂玲綺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倒了一些白色的藥粉。令呂玲綺驚訝的是,那白色藥粉剛融入血水之中,血液就停止了外溢,同時手背上也傳來了一種痛癢的感覺,很是難受。
林道見呂玲綺伸手要去撓傷口,忙道:“別動!這是傷口癒合的症狀,很快這種痛癢就會消散。”
手被林道握着,呂玲綺進也不是,退也不能,只能垂下頭,輕咬着丹脣,內心一片溫暖。
“小玲,你聽我說。現在我們要約法三章,否則我馬上把你送回南冥城!”林道也不顧呂玲綺的反應,接着說,“一,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能離開我四周兩米的範圍;二,如果我受了重傷,你就不要管我了,自己逃命要緊;三,沒有三了,反正你把這兩點都記住就行了!”
“我是你的護衛,豈能棄你而逃!”內心雖然感動,但是硬氣的呂玲綺自然不會答應林道的無理要求,特別是第二個。
“我是你老闆,這裡我說了算!”
“不行!門都沒有!”呂玲綺別過臉,十分順口就把林道平時掛在嘴上的話說了出來。
“耶呵,居然還把哥的話學上了!”
之後一路,林道與呂玲綺不同地重複着這樣讓人覺得既溫馨又好笑的場景。其實說實在話,林道所說的並不是違心話,他確實不希望呂玲綺受到半點傷害,哪怕他自己缺胳膊少腿,也絕對不會讓呂玲綺受傷。呂玲綺手背上的傷口雖然被林道的元氣丹藥粉治癒,但是林道的內心卻是留下了一個心結,一個恐怕一輩子都無法解開的心結。
三天後,林道等人終於抵達第一個集結點。
在林道進入淩統的帥帳時,卻發現已有十多人坐在帳中,同時在淩統面前還跪着五人。這五人血甲未解,衣着凌亂,其中更有一人少了一條胳膊。
林道的突然進入,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淩統見林道安然無恙,不禁輕吐出一口氣,嘆道:“看來,你的運氣比較好,並沒有受到叛軍的埋伏。”
林道前進幾步,對着淩統拱手行了軍禮,並沒有下跪:“回稟將軍,末將也遭到了埋伏,損失了五十名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