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夜護衛的團團保護下,林道並沒有受傷,不過他身前的十幾名暗夜護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好在並沒有致命。
越是如此,林道內心那種強烈的窩囊感就越強烈。作爲一個一直都是果敢向前,不畏生死的人,林道一直都認爲自己怎麼死都行,但絕對不能死得窩囊,更加不能活得窩囊!
“射,給我射死他們,啊!”在後方大聲嚷嚷的孫權突然發出一聲慘呼,他身邊的人心驚膽寒地發現孫權的肩窩上何時插着一把黑色的箭矢,那箭頭直接穿透孫權的肉身,留了一部分箭羽在孫權前身。
“保護殿下!”孫權周邊護衛乾淨將孫權拉下馬來,同時將其團團圍住。
“別管我,先把城樓下的那些人給我統統射死!”
孫權話音未落,城外就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同時無數箭矢從城外越牆而入,無差別地攻擊着城內的叛軍。
“主子,是凌將軍!”一名暗夜護衛大聲叫了出來,林道隨聲轉頭,發現淩統一馬當先,率領一支騎兵朝着城門口狂奔而來。至此,林道總算是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他知道,接下來幾乎沒有他什麼事了。
“切斷吊橋,迎凌將軍入城!”林道當即命令手下放下吊橋。
“殿下,北門已經失守,敵人大軍已經攻入城內,咱們快撤!”孫權的親衛不顧孫權那歇斯底里的怒吼,硬是將中箭的孫權給拖走了。當然,如果孫權執意不走,誰也奈何不了他,他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罷了。傻子都看得出來,琅邪城被攻陷是遲早的事情,而南冥國南方的叛亂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雖然孫權秘密徵召過來的兩萬精兵快要抵達,但是這支部隊是無法在明面上出現的,否則別說是孫權,哪怕是東吳大帝孫堅都無法承擔這一切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可以說,孫權的計劃失敗了。這一次,他敗得很徹底,雖然並沒有損失己方多少兵力,但是他的智囊兼好友的趙諮死了,這對孫權而言是一個致命傷。
“林道,你給我等着,你我不死不休!”
“只有不會咬人的狗才叫得最兇,傻帽。”林道都懶得去應孫權,雖然他也很想殺死孫權,但是此時的他恐怕承擔不起殺孫權的後果,所以能夠逼退孫權,讓他撤出南冥國是眼下最好的結果了。
“殺!”當林道給淩統的騎兵讓開一條通道之後,騎兵們直接殺進了琅邪城。淩統手下這支騎兵乃是南冥城真正意義上的王牌軍,人數只有不到兩千人,但是戰鬥力卻十分恐怖。雖然比不上高順的陷陣營,但是在面對琅邪城這些爛番茄臭鳥蛋卻如同割菜一般,幾乎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淩統就率領騎兵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直接將堵在北門的叛軍們切開了一道口子,之後有源源不斷的士兵從城門蜂擁而入。
而這個時候,林道和他的暗夜護衛們則是離開了琅邪城,站在琅邪城外的一個高地上,他的身後站着一個個略顯疲憊,但是腰桿筆直的暗夜護衛。
“知道我們爲什麼要離開嗎?”林道突然轉身將僅剩的五十幾名暗夜護衛的面孔一一掃過,林道知道,這是他僅剩的爲數不多的精英力量了。
這些暗夜護衛個個都是武癡,習武鬥勇他們在行,但是揣度主子的思維他們是一竅不通。
見沒人吭聲,林道苦笑一聲,道:“因爲這場戰鬥已經快結束了,而我和你們的步伐纔剛剛開始!”
七天後,淩統帶着大軍凱旋。經此一役,南冥國南方三郡的上層社會可謂是土崩瓦解,在南方三郡之地幾乎就沒有貴族的存在,但是這一切的創造者林道卻是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他只留下了一封信。
南冥城,王宮,議政殿。
“胡鬧,這簡直胡鬧!”王后步練師在看過淩統遞交上去的信件之後,勃然大怒。在場除了跪在堂下的淩統、呂岱之外,其他人均是一頭霧水。衆人紛紛在猜測,究竟是誰寫的信能讓王后如此憤怒。同時,在站重臣似乎都發現了一個點,那就是在南方戰場如日中天的大商賈林道並沒有來王宮接受封賞,這可是與商賈的本性完全背道而馳啊。
難道說林道已經戰死了?
“淩統,你馬上命人把那個傢伙給本宮捉回來!”
“咳!”對於步練師的失態,步騭重重咳了一聲,然後站出列,對着步練師行禮,“娘娘,如今南方三郡百廢待新,您還是先從重策議此事吧。”
經步騭這麼一說,步練師這才平順了一下怒氣。其實,步練師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怒火也感到十分莫名,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生哪門子氣。名義上,林道是自己的丈夫,但是他們之間卻隔着一層一時無法捅破的薄膜,雖然林道在琅邪城被攻陷之後就帶兵離開了,但是他卻給步練師留了一封信,裡面詳細交待了接下來如何處理南方三郡的諸多事宜。林道此舉可謂用心良苦,身爲王后的步練師近乎對他的提議無可挑剔。
在內心暗暗嘆了一口氣,步練師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就肅聲道:“關於如何處理南方三郡,本宮事先就已經想出了一個方案。不過在此之前,咱們還是先封賞這些有功之臣吧。”
說着,步練師將一個錦制貼金軸製成的封賞名單和內容交給身邊的太監,太監拿過之後,就大聲宣讀了出來。其內容大意是:
平叛南方三郡,首功爲淩統,由於淩統的功勳和地位已經達到了可封賞的頂點,所以對淩統在財物上進行一番賞賜;次功爲林道,不過林道爲商賈,所以封了他一個勳爵,爲榮譽子爵;之後爲呂岱等將領,這些有功的將領大多得到了提升,呂岱由於戰功卓越而被封爲建武將軍,雖然這只是四品雜號將軍,但是對於呂岱來說,已是一個非常大的飛躍了。不過奇怪的是,其中特意提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叫管承。可以說,在此之前從未有人聽過管承這個人,但是封賞裡卻特別指出,即將組建一支十分特殊的部隊,其名爲破軍營,而管承則爲破軍營的首任將領。
太監將長長的名單宣讀完之後,殿內當即出現了諸多的反對聲音。
“娘娘,衆將於南方三郡平叛雖然有功,但是這些賞賜未免也有些過重了吧?而且,這其中還有諸多我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封賞和提拔。”第一個站出來的就是天巖侯爵,凌睿。
“我等附議。”凌睿之後,也有一大半文職官員站了出來。
步練師似乎早就想好了對策,她十分輕鬆地擺了擺手,道:“你等若是有任何疑問,就與衆將商議吧。”
此言一出,左邊以淩統爲首的將領們齊刷刷地站了出來,這些人個個凶神惡煞,有些高壯的猛將甚至直接舉起鉢盆大的拳頭,面目猙獰地看着那些站出來的文官。
“這……”凌睿臉色尷尬無比,他可不會傻到跟這些五大十粗,滿腦子血腥的武將理論。
“臣等,謝主隆恩!”淩統突然受到了步騭的暗示,率先跪了下來。
“謝主隆恩!”武將們這麼一跪,事就已成定局了。
步練師點點頭,隨後接着道:“下面就請丞相來主持重建南方三郡的方案吧。”
方案這樣新興的詞彙自然是出自林道之手,也就是說這所謂的重建南方三郡已成定局了,這一切都是林道這個國王在幕後操縱。
步騭聽罷站了出來,他從懷中拿出了一份奏摺,讓太監遞了上去。之後,步騭便緩聲道:“我國國土素來狹小,所謂的三郡在其他大國眼裡,不過如同一州而已,所以老臣懇請娘娘將這三郡合爲一郡,就命名爲琅邪郡。”
“臣等附議。”這時候站出來的又是另一批文官,這些文官都是所謂的清流,也就是步騭這一黨的。
“嗯,此舉甚好。那郡守一職,何人能夠擔此重任呢?”步練師與步騭這二人其實在事先就已經商議好了,此時他們不過只是在唱雙簧而已。
“臣聽聞南江縣城有一名德才兼備之人,其父乃是東吳陸家子嗣,其母爲我國國民。此人如今爲南江縣一縣之長,聽聞當我軍經過南江縣時,乃是他冒死殺死前任縣長陳知,舉縣擁戴我軍,爲百姓免去了一場大災禍,確爲有勇有謀之人。”步騭之所以知道陸績,那也是林道的功勞,因爲林道在給步練師一封信的時候,也給了步騭一封,其中就命步騭將南方三郡合爲一郡,新任郡守爲陸績。
“凌卿可有其他合適人選?”步練師笑着看向凌睿。不提還好,步練師這一提,凌睿的臉色當即變得鐵青,這一切都是那個林道乾的!殺千刀的林道,在南方三郡作威作福,趕殺貴族何止千萬,無形當中,林道就將凌睿於南方的所有眼線和勢力連根拔起,現在凌睿對南方的所知乃是一張白紙,許多事情他都還是道聽途說的。
步練師心中冷笑,隨後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這新任琅邪郡的郡守就爲陸績了。傳令下去,由於琅邪郡如今混亂不堪,陸績不用來王城述職了,直接在三郡內擇地重新建立一座新城,爲新的琅邪郡城。”
“娘娘英明。”
“娘娘英明!”
在步騭的帶領下,衆臣齊聲附和。
“臣,還有一事。”步騭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