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不由得微笑不已,心說這小子還真是不長記性,剛剛纔從突厥王子攝圖手中逃了性命,這麼快就又想捱揍了,李靖的本事雖然不錯,比起攝圖來,還是差了點兒。
楊素卻非常高興,雖然李靖這廝持才傲物,對楊素也不怎麼尊敬,不過楊素倒也沒怎麼在意,有些本事的人都是這麼個脾氣,只要能上去參加比賽,打敗三國的使臣就行了,其他的,老頭倒也不怎麼在意。
當下楊素道:“好,那麼李少俠就算是太子殿下舉薦的,這就報名登記,我們好給少俠編排組別。”
楊勇忽然笑道:“越國公,報名分組的,何必這麼麻煩?我倒有個提議,就是不知道越國公意下如何?”
楊素愣了一下道:“既然太子殿下有好主意,就請殿下示下。”
楊勇向李靖指了指道:“就讓他上去當個擂主,能打得過他的人,才能進入決賽,不知越國公覺得怎麼樣?”
楊素有些不明白:“要是沒人能打得過這位李公子,那又如何?”
楊勇道:“就憑這些人,想打敗李靖,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說不定有一兩個能在李靖手下支撐的時間長點兒的,就勉能參加決賽了。”
這廝臉上是一副得意的表情,看的楚雲飛只想上前胖揍這小子一頓,楊勇和自己相對的時候就沒有露出過這幅嘴臉,沒想到現在對着楊素李淵等人,竟是這麼一副欠揍的表情,讓楚雲飛禁不住火冒三丈。
楊素想了想,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行,反正都是比賽,既然楊勇託大,非要讓李靖當擂主,那麼李靖肯定是有些真本事了。看來是不怕大家的車輪戰了。
想到這裡,楊素點點頭道:“既然太子殿下是這個意思,老臣自然遵從,就是不知道李公子意下如何?”
說着,楊素看了看李靖。
李靖搖頭晃腦地道:“既然太子殿下是這個意思,我也只好勉爲其難了,不過估計也不是什麼難事。”
楚雲飛對這廝的欠揍表情倒是習以爲常了,他知道這廝跟楊勇還有些不一樣,楊勇是純粹的二世祖一個,紈絝Lang蕩而已,不錯李靖這狗頭還真有兩下子,說他狂妄吧,這廝還真是有些狂妄的本錢。
楊素聽他答應的爽快,倒也不以爲意,知道這少年必然是藝高人膽大,少年人出來江湖混,沒吃過什麼苦頭,自然而然地就養成了驕狂的毛病。
他看了看李淵道:“李司馬,既然太子殿下有這個意思,我們就安排一下,這就開始吧?”
李淵點點頭道:“是,越國公。”
李淵心性沉穩,雖然看不慣楊勇和李靖的驕狂,卻絲毫不表露出來。
當下李淵立刻吩咐士兵把演武場中央的演武臺收拾乾淨,在臺下襬了四張桌子,就算是擂臺了。
李靖也不客氣,轉身走上擂臺,把手中的摺扇輕輕一晃,刷地一聲打開來,搖頭晃腦地扇了幾扇。
一個士兵臨時充當報幕員,站上臺子,向下面的衆人抱拳道:“大家看好了,這位就是太子殿下的門客李靖李少俠,哪位要是想上來比武,這就請了。”
這士兵倒是乾脆,這麼一通吼叫之後,立刻退往一邊,李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就算完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上去。
李淵剛站起身,就聽見臺下有人叫道:“某家來會會你!”
叫聲中,一個黑衣大漢跳上了演武臺,這廝身材高大,身體魁梧結實,雖然看上去塊頭不小,身法卻十分靈動。
李淵急忙搶上前去,向兩邊揮揮手道:“兩位先請稍帶,等我把話說完。”
黑大漢認得這位是李司馬,也是主持這次比賽的人,往後退了一步道:“李司馬請講。”
李淵道:“兩位動手之際,切不可傷人性命,畢竟這是我們自己人選拔,還要手下留情。”
黑大漢點點頭道:“那要是出手時候,傷了對方怎麼辦?”
李淵笑笑道:“刀槍無眼,動手時候傷着了,那是難免的事情,大家謹記着手下留情,不要傷人性命,也就是了。”
說着,李淵向臺下道:“各位英雄好漢,剛纔我對這兩位說的,也是我要對大家說的話,只不過是一次選拔賽,大家還請留些情面,不可取人性命,否則,按軍法處置,殺人償命,絕不容情!”
李淵心裡明白,這些人都是上有靠山,自己又有些本事的人,要是不出嚴令,恐怕這些混蛋不肯聽自己的。
李淵這話一說,底下的士兵立刻齊聲應是,暴喝道:“殺人償命,絕不容情!”
這一聲喊,立刻顯出陣陣軍威,周圍的這些武人都有些變色。
隋朝軍威鼎盛,李淵也是治軍的好手,手下的親兵更是從數萬鐵騎中精選出來的武士,這一下齊聲暴喝,確實是聲威驚人。
李淵見衆人不再吭聲,靜悄悄地一邊,這才向李靖笑笑道:“打擾兩位了,對了,不知道這位壯士叫什麼名字?上來的朋友,還請通個姓名。”
說着,李淵向黑大個兒看了一眼。
黑大漢一抱拳道:“我叫白文豹,人稱錦衣豹子,請了。”
黑大漢這話一說,底下衆武士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發出一陣輕輕的嘆息聲和私語聲。
原來這個白文豹以前是縱橫兩廣的獨行大盜,隋朝平陳之後,天下趨向太平,這個白文豹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裡。
大家也都能想的明白,這廝之所以敢出現,就是因爲楊堅平陳之後,一統中原,大赦天下,像這些當初的山賊巨盜,趁機洗白了身子,搖身一變,靠着手中斂財豐盛,和長安城裡的達官貴人攀上些交情,一變成爲王孫貴族,大臣門人,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京城的公衆之處。
這白文豹當初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手上的功夫十分了得,據說當初爲了分贓不均的事情,這廝竟然孤身一人,連殺兩廣八盜,從此之後銷聲匿跡。
李靖顯然也聽說過這廝的名頭,不過他年氣傲,絲毫不把白文豹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心狠手辣的白大盜到了,我就領教一下白大盜的本事。”
說着,李靖摺扇一豎道:“請了!”
說着,李靖雙足微微一分,雙目緊盯着對方的白文豹。
白文豹輕輕地哼了一聲,李靖這個架勢,顯然是在等他先動手,白文豹是縱橫兩廣多年的黑道巨魁了,算來李靖是白文豹的晚輩,現在竟然如此輕視自己,白文豹豈能不生氣?
他冷哼一聲道:“李兄,小心了!”
他話聲剛了,忽然暴吼一聲,身體已經如同鷹隼般向白文豹急躍了上去,一雙手呈鷹爪狀,向李靖頭頂上急插下去!
這一下兔起鵲落,快如閃電,白文豹一雙手掌竟然如同鋼鐵般堅硬凌厲,疾快地向李靖撲過來。
李靖冷哼一聲,身體如同泥鰍般在半空中滴溜溜一滑,已經來到白文豹身後,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這廝身影竟然如同鬼魅般迅捷!
白文豹眼看着自己的雙爪就要抓在李靖的頭頂,忽然眼前一花,李靖竟然平白無故地失蹤了!
他是身經百戰的老手了,立刻就知道不好,也不及細看,虎吼一聲,身體在原地打了一個轉,手爪向身後急抓下去!
李靖冷笑一聲,心說這廝反應倒是迅捷,竟然能猜到自己已經到了他身後,果然是有幾分本事!
他身影如同一片枯葉,彷彿經受不住白文豹的掌風,被擊的向半空中飄了起來。
楚雲飛看到這裡,就知道李靖的武功,不知道比白文豹強了多少倍,所以才能如此遊刃有餘。當初李靖大戰攝圖的時候,用的也是這種遊斗的方式,不過攝圖功力高絕,生性沉穩,殺氣兇狠,氣機牽引下牢牢地鎖定了李靖,再用高深的內功震動李靖的經脈,使他心脈受損,這才能用刀勢把李靖封在其中,一刀奏功。
現在白文豹卻沒有攝圖的本事,憑他的功力,根本就無法罩住李靖,被李靖遊走輕動,雖然白文豹的攻勢凌厲,對李靖卻構不成沒有絲毫威脅,這樣鬥下去,不出三招,白文豹就要傷在李靖的手下!
果不其然,白文豹反手一抓,沒有抓到李靖之後,擡頭一看,李靖已經飛身在半空中,這廝雙足往地上一蹬,身影如同野豹一樣向李靖撲去,一雙手掌成豹抓樣向李靖撲去!
李靖長笑一聲道:“錦衣豹子好大的名頭,原來竟是這麼一番稀鬆本事!”
笑聲中,李靖的身影閃電般往下飛落,手中摺扇從半空中划過去,輕飄飄地向白文豹手腕削去!
他手上的摺扇看來划動的極其緩慢,可是配合上這廝的身法,就快如閃電了,只聽見啪地一聲響,摺扇已經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打在白文豹手腕上!
衆人耳邊只聽見喀嚓一聲清脆的響聲,白文豹雙手竟然齊腕折斷!
白文豹劇痛之下,忍不住悶哼一聲,身體通地一聲落在地上,斗大的汗珠從臉上落下來,顯然痛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