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飛微微一笑,點點頭招呼兩人坐了。
他現在忽然有些擔心崔永浩會出手了,畢竟這廝傷後有些日子了,按理說他的傷勢不會這麼快就復原,可是崔永浩畢竟是高麗的第一劍師,說不定有什麼其他的能耐也未可知,就是他能很快復原,楚雲飛也不覺得驚奇。
楚雲飛這些日子精研修羅刀的刀魂,隨着時間增長,他和修羅刀只見也越發融合,殺氣和刀勢也比以前精進了很多,可是對上崔永浩這樣的絕頂高手,楚雲飛心中還是明白,自己還差了一截,即便是全力以赴,終究不免是個落敗的下場。
只是崔永浩被龍鳳玉器的雄渾元氣震傷,想要這麼快復原,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否則他肯定不會靜坐長安城中,這麼長時間不出手了。
想到這裡,楚雲飛稍稍放下了心。
就聽見門口的侍衛高聲叫道:“啓稟皇上,高麗使團駕到。”
楊堅點點頭道:“宣!”
侍衛傳下令去,花園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崔永浩當先而入,身後是十餘名穿着高麗裝束的男男女女,年紀都不是很大,也就是十幾二十歲的樣子,跟着崔永浩走了進來。
蘭陵眼尖,急忙叫道:“哥哥,你看那個少女,不就是前些天要殺你的那個嗎?”
楚雲飛急忙順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見一名少女風姿綽綽,雖然年紀不大,明眸皓齒,眉眼如黛,可不正是蕭綽嗎?
崔永浩向楊堅微微躬身道:“高麗崔永浩,拜見陛下。”
他說話的時候神清氣足的,似乎中氣還不錯,不過楚雲飛卻能聽得出來,他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全好,所以開口的時候雖然底氣足,卻顯得稍微有些急促,簡短截說,不囉嗦廢話。
楊堅點了點頭道:“使臣一路遠來辛苦,這就入席吧。”
早有兩邊的內侍過來,把崔永浩等人讓進一張桌子旁邊,崔永浩居中而坐,其他的年輕人都坐在他身邊。
蕭綽正好坐在蘭陵對面,猛一擡頭,發現自己對面的那個少女,可不正是那天和自己爭鬥的那個美女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她向蘭陵身邊看了看,卻沒有認出楚雲飛這個色鬼來。
只是她眼神望向楚雲飛時,楚雲飛卻對她微微一笑,笑的蕭綽莫名其妙的。
李靖在旁邊看的清楚,忍不住小聲道:“楚兄,這小妞兒長相可真不賴,看不出來高麗這些矮子裡面,竟然有出落得這麼雋秀清雅的少女,竟然不比楚兄的妹子差多少。”
李靖說着,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蘭陵,估計這色鬼心裡在暗中比較,究竟是哪個少女更美些。
蘭陵瞪了李靖一眼,她是打心裡不喜歡這個花花公子,主要還是因爲第一次見面時李靖留給她的影響實在不怎麼樣,現在見他看自己,忍不住回瞪了他一眼。
李靖一笑,急忙轉頭去看對面的蕭綽,心說公主咱惹不起,對面這個免費的美女我看看總行吧?
沒過多久,突厥王子攝圖帶着十來個人也進來了,攝燕緊跟在攝圖身後,進門之後,一雙眼睛就盯住了李靖,眼神中卻有一絲讓人心碎的悽楚。
蘭陵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李靖心裡明白蘭陵這是在暗中罵自己負情薄倖什麼的,不過他有自己的生活原則,只好當做沒聽見。
攝圖一雙眼睛卻冷冰冰地向楚雲飛這一桌上掃過來,最後把眼睛盯在李靖身上看了一會兒,這才往前走了幾步,向楊堅微微躬身道:“突厥王子攝圖,見過陛下。”
突厥趁着五胡之亂,其後北齊北周爭霸之際迅速發展,儼然已是一個異域霸主,聲勢兵力不在隋朝之下,所以攝圖對楊堅的禮數也顯得有些傲慢,自然是因爲突厥國勢強悍,攝圖也不擔心楊堅會怪罪自己。
楊堅神情依舊是淡淡的道:“免了,請突厥王子就座。”
當初北齊北周爭霸中原的時候,楊堅迫於形勢,不得不對突厥委曲求全,採取的外-交-政-策都是和親,懷柔這樣的安慰接納措施,所以突厥人從心裡就看不起大隋朝,以爲他們得到天下,只不過是因爲突厥沒有參戰,否則的話,哪裡有今天的大隋朝一統天下的格局?
楊堅對攝圖的傲慢看在眼裡,心中當然也極不高興,只是隋朝剛剛一統中原,百姓久經戰亂,流離失所,士兵連年征戰,疲不堪言,隋朝急需時間修生養息,這種時候,和突厥這樣的強國開戰實屬不智,所以楊堅只好不發作。
左右立刻把攝圖一行人讓進了座位中,攝圖居中而坐,向崔永浩拱了拱手道:“見過崔國師。”
崔永浩微微點頭,算是回禮了,兩家論計國力,當然是突厥強盛,只是崔永浩身爲高麗第一劍師,劍術武道上的造詣卻不知道高出攝圖多少倍了,即便是當今突厥第一高手波塞東,也未必就是崔永浩的對手。
沒過多長時間,吐谷渾的一行人也到了,爲首的卻不是吐谷渾國師,而是當初楚雲飛和蘭陵等人在長安街上見到的那個吐谷渾王子,也迦南跟在他身後,進了花園,也迦南眉目轉動,向楚雲飛李靖三人微微一笑。
楚雲飛心說這和尚倒是不記仇,被自己一刀差點兒劈死,這禿頭竟然毫不生氣,當下也是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
也迦南能從楚雲飛全力一擊之中全身而退,來去自如,單隻這一手,恐怕就不在楚雲飛之下,即便是兩人放手相搏,楚雲飛也沒有把握就能取勝。
正在這時候,楚雲飛忽然感覺到自己身上掛着的修羅刀竟然發出一陣輕微的震盪,似乎要從刀鞘中飛出來一般!
楚雲飛微微一驚,隨即自己的身體中也涌起一陣莫名的煩躁鬱悶感覺,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從心底深處竄了出來,不由的臉上一陣蒼白。
蘭陵坐在他身邊,一雙妙目始終在留意着楚雲飛,見他臉色忽然變得極其難看,不由關切地問道:“哥哥,你怎麼了?”
說着,蘭陵伸手握住楚雲飛的手。
感受到從蘭陵手中傳來的溫熱,楚雲飛心中的鬱悶稍減,蘭陵一直都在自己身邊,一直都在摸摸地注視着自己,這個想法讓楚雲飛心中稍安,似乎找到了依靠一樣,他長長地出了口氣,伸手把蘭陵的手握在掌心。
蘭陵的手圓滑溫潤,柔若無骨,楚雲飛想不通,這樣一雙手,是怎麼樣才能把一柄長劍使的出神入化的?
蘭陵靜靜地望着楚雲飛,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一雙妙目眸色盪漾,看的楚雲飛的一顆心像是泡在溫泉裡面,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他笑笑道:“妹子,我還好。”
蘭陵點點頭,想把手抽回來,楚雲飛卻沒有鬆手,蘭陵微微一笑,也不在掙脫,任憑楚雲飛把自己的手握在手掌中。
楚雲飛只覺得蘭陵的手掌心中似乎有一陣陣的溫熱傳進自己心田,和自己身體中的內息融合之後,整個身體都有一種舒服的感覺,煩躁之情立刻減少了許多。
吐谷渾王子向楊堅見禮,躬身道:“吐谷渾王子伏允攜國師也迦南見過隋王。”
楊堅一笑道:“就坐吧。”
伏允卻不推下,接着道:“阿蠻劍已經送到宮門外,小王不敢擅自帶進來,還請隋王下旨,把寶劍送來一觀。”
楊堅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有勞王子了,蘭陵,讓楚風陪你一起去,把這柄寶劍接進皇宮中。”
蘭陵和楚雲飛兩人一聽,急忙雙雙站起來齊聲應是。
楚雲飛放開蘭陵的手掌之後,心頭那種煩悶的感覺又出現了,隨着他越接近皇宮大門,這種感覺越發強烈,心中竟然有一陣陣鬱悶煩躁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想把霸刀拔出刀鞘之外,肆意狂放地揮舞一番。
蘭陵覺察到楚雲飛的異樣,輕聲問道:“哥哥,你頭疼嗎?”
楚雲飛緩緩搖頭道:“不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蘭陵輕輕地拉住他的手道:“要不然我先幫你在頭頂推拿一下?”
說來也奇怪,蘭陵握住楚雲飛的手,這廝立刻就感覺舒服了點兒,楚雲飛也不疑有他,心說看來自己還真是個色鬼,要不然怎麼蘭陵一拉住自己的手,感覺就舒服了?看來也不是什麼別的,估計是自己身體中的yin蟲犯了,所以纔會這麼煩躁不安的。
想到這裡,楚雲飛微微一笑道:“妹子,你握着我的手,我就舒服些,看來你就是我的治病良藥啊!妹子,看來哥哥這一生一世都離不開你了!”
蘭陵臉上一紅,楚雲飛這話說的可極其曖昧了,一生一世都不離開嗎?自己兩人畢竟是兄妹啊?
蘭陵微微一笑道:“哥哥,你要是不想和妹子分開,妹子這一生一世就永遠陪着你。”
楚雲飛笑道:“到時候妹夫可要把我一腳踢開了。”
蘭陵淡淡道:“我不嫁人就是了,不是有很多人都是一個人過一輩子嗎?我還有你和嫂子們陪着,也不寂寞啊!”
蘭陵一番話說的風輕雲淡,聽在楚雲飛的耳朵裡面,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胸口一熱,忍不住道:“妹子,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