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鋒寒滿心以爲自己這雙掌之力,肯定能把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打成肉餅,正好殺一儆百,震懾一下江南羣盜,沒想到眼看着自己雙掌就要擊在對方身上的時候,忽然眼前一花,已經失去了楚雲飛的蹤影!
拓跋鋒寒如同在夢中一般,急忙落下地來,定睛看時,卻發現楚雲飛悠然自得地抱着葉紫陌,靜靜地站在三丈開外!拓跋鋒寒又驚又怒,不由的愣在當場,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繼續上前追殺楚雲飛,還是就此退下去。
楚雲飛也懶得理會拓跋鋒寒,低頭向自己懷中的葉紫陌望去,只見她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上帶着一滴淚珠,臉色蒼白,氣息微弱,顯然傷的不輕!
不知道怎麼的,看到葉紫陌的傷勢如此慘重,楚雲飛心中竟然沒來由的一陣憤怒,他反手按住刀柄,擡頭向拓跋鋒寒望去,一雙眼睛中泛出淡淡的血紅色,殺氣在那一瞬間凝聚在他的雙眼之中!
拓跋鋒寒是何等人物?生平歷經生死,闖蕩江湖數十載,憑着一雙肉掌,雖然不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卻也沒有遇到過幾個對手,平生殺人如麻,嗜血如狂,什麼時候怕過誰來着?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被楚雲飛的雙眸一瞪,竟然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寒意,只覺得渾身一陣乏力,彷彿全身的精血就在這一瞬間被楚雲飛的一雙眼睛給抽乾了!
楚雲飛心中一陣衝動,差點兒就拔刀而起,向拓跋鋒寒衝上去,可是他轉念一想,卻又硬生生地把這股怒意抑制下來,心中暗自道:“忍住,這都是盜賊之間的事情,和你沒什麼關係,忍住!”
修羅刀彷彿知道他的心意,發出一陣輕微的震顫,顯然是不滿意楚雲飛擅作主張,竟然讓自己沒有鮮血可以暢飲,一陣殺氣從修羅刀中向楚雲飛的手掌中傳了出去,楚雲飛只覺心頭一陣,勉強抑制下去的那股殺意重新又浮上心頭,他忍不住輕輕地咆哮了一聲,彷彿一隻垂死的巨獸,嘶啞的聲音在他喉嚨間輕輕地響了起來!
我要伏屍百萬,血流成河!
就在楚雲飛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他脖子中的玉器忽然輕輕地震盪着,一道暖洋洋的氣息從玉器中傳過來,楚雲飛如同在溫室中一般,胸口那種嗜殺沉悶的感覺立刻蕩然無存。
楚雲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鬆開了修羅刀的刀柄,心說好險,這玉器有一次剋制住了修羅刀的刀魂!
自從他聽周龍說過這柄修羅刀和龍鳳玉器的淵源之後,心中一直暗中留意,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真切地感覺到玉器中的能量氣息。
他倦慵地擡頭看了一眼拓跋鋒寒,淡淡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葉當家的既然輸了,你又何必費要趕盡殺絕?”
他說話的時候,人已經向後急退,退入了江南羣盜的人羣之中。
拓跋鋒寒冷漠地望着楚雲飛的雙眼,慢慢地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們認輸了,那就行了。”
說着,拓跋鋒寒一雙銳目鷹隼般地盯着楚雲飛的雙眼道:“葉當家的輸了,還有誰上來領死?”
江南羣雄已經圍在了楚雲飛身邊,也沒人去理會拓跋鋒寒的叫囂,紛紛向楚雲飛問詢葉紫陌的生死安危。
竇建德也圍了上來,想伸手從楚雲飛懷中接過葉紫陌,也不知道楚雲飛是有意還是無意,像是沒有看到竇建德一樣,絲毫不加理會,依舊毫不客氣地抱着懷中的美人兒,心說開什麼玩笑,老子好不容易纔搶到這麼一個擁抱美人的機會,憑什麼讓給你啊?再說了,你小子又不是紫陌姑娘的親哥哥,不過是個表哥,誰知道你這廝對自己的表妹有沒有什麼非分的想法?怎麼說都不能把這麼個美人兒送到你這個**懷裡吧?
至於楚雲飛自己,那當然不是**了,咱這叫英雄救美,不叫**,叫英雄!
楚雲飛向江南羣盜道:“葉姑娘應該沒有生命之憂,我先看看,大家都坐回去,不要讓人家笑話了。”
這廝當慣了晉王爺,說出話來,自有一種上位者的氣概,況且他剛剛纔從拓跋鋒寒手中救了葉紫陌,大家也都看得清楚,而且葉紫陌對這廝禮敬有加,顯然非常器重,大家聽了楚雲飛的話,想想也有道理,紛紛退了下去。
楚雲飛抱着葉紫陌落座之後,依然捨不得放開這美人兒,心說這丫的怎麼這麼軟啊?身上還散發出一陣陣香噴噴的味道,當真是尤物啊!
不過當然不能老是這麼幹巴巴地抱着不是?要不然在旁邊江南羣盜的眼中,自己這個英雄的身份可就要變味兒了。
當下楚雲飛絲毫不理會拓跋鋒寒幾乎能殺死人的眼光,伸手握住葉紫陌的手腕,心裡嘖嘖連聲地讚歎,豬頭不停地點着,口中卻煞有其事地連聲道:“還好,還好,傷勢不算很重,葉姑娘,你好些沒有?”
看着這廝一臉關切的樣子,旁邊不知情的江南羣盜都以爲這廝是葉紫陌的未婚夫了。
竇建德等一衆師兄弟雖然知道情況,卻也不好意思上去戳穿這廝,只是咬咬牙,心說這狗頭怎麼這麼一副表情啊?
拓跋鋒寒見楚雲飛對自己的挑戰彷如不見,也不知道這廝是裝傻還是害怕,他冷笑道:“江南的各位英雄人物,怎麼都變成狗熊了嗎?怪不得翟讓說你們爬在女人的裙子底下等尿喝,這話果然半點不假!一個女流之輩倒下去了,其他的狗熊沒一個敢站出來的!”
他以爲楚雲飛也是江南羣盜中的人物,存心激怒他出手,沒想到這事兒壓根兒就跟這廝沒關係,楚雲飛心說你小子願意罵就多罵一會兒,反正不關老子屁事兒,老子也懶的理會你,觀賞美人兒要緊!
他不理會拓跋鋒寒,江南羣盜卻有些受不了了,一箇中等身材的漢子往前一站,怒道:“遼狗,你說話好聽些!難不成仗着一雙鬼手套,就想橫行天下不成?”
說着,這漢子把手中朴刀一擺,向拓跋鋒寒衝了上去!
竇建德急叫道:“劉兄,住手!”
這漢子姓劉,也是九寨中的一個寨主,武功比起葉紫陌來當然是天差地別了,就算死了的那個王寨主比他都要強上一些,拓跋鋒寒連葉紫陌都傷了,更不要說這姓劉的漢子了!
當然,竇建德也明白,這漢子之所以往前衝,倒也不是因爲他自以爲能打得過拓跋鋒寒,只不過是氣憤不過拓跋鋒寒的傲氣凌人,豁出性命而已。
只是竇建德的叫喊聲卻也遲了,劉寨主手中朴刀迎空一晃,飛快地向拓跋鋒寒劈落下去。
拓跋鋒寒冷笑着望着向自己迎面撲來的劉寨主,對那柄飛快地向自己劈過來的朴刀,竟然絲毫不加理會,一直等那柄朴刀離自己不過一尺的時候,拓跋鋒寒才閃電般地動了動!
其實認真說起來,拓跋鋒寒的動作還真是不大,他就是彷彿很隨意地太腿一腳而已。
只聽見噗地一聲響,劉寨主被拓跋鋒寒一腳踹了出去,身體在半空中打着盤旋,向遠處落下去!
楚雲飛閉了一下眼睛,心說這貨死定了,就那麼點兒能耐你上去不是找死嗎?也不是沒看見拓跋鋒寒的本事,眼睛長成雞眼了嗎?
果不其然,劉寨主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抽搐了幾下,立刻紋絲不動了。
周圍的江南羣盜都炸開了鍋,紛紛怒吼着要向拓跋鋒寒衝上去!
竇建德急忙跳了出來,擋住衆人,心說就這樣上去,先不要說丟人現眼了,恐怕就是厚着臉皮全上去,也不夠拓跋鋒寒三拳兩腳的。
江南羣盜勉強壓住怒火,回到座位上,竇建德紛紛壯丁,把劉寨主的屍體也擡了下去。
拓跋鋒寒一臉傲氣,冷笑着道:“怎麼樣?你們這羣躲在裙子下面的,要是不敢打了,就先請你家老爺我吃午飯,順帶着停下來用豬腦袋想一想,看看是不是準備投降了?”
竇建德怒道:“遼狗,你也太猖狂了!”
拓跋鋒寒冷笑道:“怎麼着?看來這位爺臺準備指教一下我了?來啊,不要跟個娘們兒似的,光知道瞎嚷嚷,老子又不是被嚇大的,有種的上來把老子打趴下了,老子就算你是英雄好漢!”
竇建德被他氣的嘴脣都有些顫抖了,他臉色本來就黑,這一下漲的跟個豬肝一樣,雙眼怒視着拓跋鋒寒,恨不得上去把這廝給撕了。
不過竇建德知道自己的能耐,比起葉紫陌來還要差上一截,當然不是拓跋鋒寒的對手了。
拓跋鋒寒哈哈大笑道:“某家說的不錯吧?江南狗熊,就會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喝尿!”
他一陣大笑,身後的遼東羣雄都跟着大笑起來,起聲叫道:“江南狗熊!江南狗熊!”
江南羣雄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擼袖子就要往上衝。
竇建德咬了咬牙,他雖然自知不是拓跋鋒寒的對手,這時候卻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去了!
竇建德剛要往前走,就聽見旁邊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哼了一聲道:“什麼人?敢在亭香水榭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