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訂妥房間之後,看看天色尚早,就在旁邊的酒家找了個雅座坐了,點了些酒菜開始用完飯。
楚雲飛一顆心晃晃悠悠的,不停地在蘭陵身上飄蕩,一雙眼睛深情款款地,始終遊蕩在蘭陵的身上,蘭陵竟然出奇地沒有怎麼閃避楚雲飛的眼光,見他向自己望來,只是微微一笑,低頭夾菜,渾不在意楚雲飛這廝一雙眼睛能把自己的衣服都看透了。
兩人隨意點了些酒菜,楚雲飛又要了一小壺酒,邊吃邊喝,和蘭陵談談說說,時間倒也過的飛快。
不過楚雲飛和蘭陵在一起的時候,心頭竟然有些緊張,渾不似當初和柳墨淺在一起的時候,這廝胡言亂語滿口胡柴。
楚雲飛心中明白,自己對蘭陵愛之深,心中多少竟然有了些敬畏的意思,Lang子本色竟然也稍稍收斂了。
蘭陵巧笑嫣然,顧盼生輝,和楚雲飛兩人隨意地用了些酒菜,聽着楚雲飛說些平陳的往事,偶爾插一兩句話,卻都是恰到好處,讓楚雲飛絲毫不覺得難受,兩人隨意閒聊,時間竟然過的飛快,不知不覺之中,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楚雲飛眼看着天色已晚,心癢難撓,心說這大好夜色,還是趕快和蘭陵回房間去是正事,難得能有這麼好的時光,兩人在一起,要是再不加以利用,可就愧對楚家祖宗了。
想到這裡,楚雲飛擡頭向蘭陵望去,正好蘭陵也正擡頭向楚雲飛望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都有些出乎意料,想把眼光移開時,卻都有幾分捨不得,兩人靜靜地彼此凝望,竟然呆在當場。
就在這時候,一陣輕微的胡琴聲音響了起來,蘭陵這才一笑,轉頭把眼光移開。
楚雲飛心中彷彿貓抓的一樣難受,就想趕快結賬了事,好和蘭陵回房子中曖昧一番。
只是這胡琴聲音哀婉,聽來竟然十分悅耳,裡面夾雜着幾分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意,配合着哀婉欲絕的柔情俠骨,彷彿把人帶到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戰馬奔騰,武士長嘯,一片空曠。
蘭陵擡頭向包廂外面望去,只見一名女子低頭肅目,一雙手十根纖纖玉指在胡琴上輕輕跳動,彈奏出一曲曲悠揚婉轉的聲音,蘭陵看的癡了,心說這小小地方,竟然有這樣的奇女子!這胡琴聲音哀而不傷,柔而不矯,當真是大家之作,想不出來這樣一個小鎮裡面,竟然能有這樣的女子!
楚雲飛本來對胡琴這東西也沒什麼興致,只是見蘭陵興致勃勃地觀看,也不忍心拂了蘭陵的心意,只好按捺住丫丫的情緒,從包廂之中走了出來,陪着蘭陵一起觀看那少女彈琴。
兩人這一看,都是心中驚奇不定,忍不住對望一樣,燈光下,這少女相貌清秀,帶着一種脫俗不羣的氣質,看上去讓人有一種憐惜的感覺,只是這少女一雙眼睛晶瑩明亮,臉如刀削,眼睛中隱隱透出一絲碧藍,如同海水般清澈透明。
兩人不由的有些驚奇,這少女手持胡琴,長相也像是域外之人,難道是個番邦女子不成?只是不知道怎麼會流落到這小鎮之中來賣藝?
蘭陵見這少女的長相雖然和中原女子稍有不同,卻絲毫不遜於李慕清柳墨淺等一衆美人,只是另有一番風韻,如果說柳墨淺和李慕清是溫室中的小家碧玉,這少女就是野外傲然綻放的花朵,比起中原美女的嬌柔,這少女另有一番英姿颯爽的美麗。
蘭陵心中暗自讚歎,常聽說塞外美人如玉,今天看來,果然不假。
想到這裡,蘭陵忍不住轉頭向楚雲飛望去,見這廝一雙桃花眼閃閃發光,顯然也看的呆了。
蘭陵微微一笑道:“哥哥,這個美人,怎麼樣?”
楚雲飛笑道:“妹子,連你也來取笑哥哥,看來你被李慕清這個壞蛋給帶壞了!”
蘭陵抿着嘴巴笑道:“哥哥,我看你纔是岔開話題,是不是又看上這個美人兒了?要不要妹子我幫你介紹一下?”
楚雲飛聽她這樣說,倒是一愣,不由問道:“怎麼?難道你認識這美人兒?”
蘭陵眨眨眼睛道:“不認識也可以現在去認識啊?認識了不就能幫哥哥你介紹了?妹子這叫爲了哥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楚雲飛不由一曬,心說這都是哪跟哪兒啊?扯得了這麼遠嗎?他忽然想赴湯蹈火這話是兩人昨天在暗室中一番纏綿之後,蘭陵向自己表露心跡時說過的話,不由一笑,向蘭陵望過去,正好蘭陵也想起來,正自向楚雲飛望過來,兩人四目相對,都是臉上一紅。
楚雲飛心神激盪,心說這就是所謂的眉目傳情了,老子以前還沒怎麼體會過這種滋味,現在總算是明白這四個字的真諦了!
想到這裡,楚雲飛這貨立刻心跳如鼓,心癢難撓,忍不住道:“妹子,我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早些休息,明天早晨也好儘早趕路。”
蘭陵臉上一紅,心知肚明這廝心中想着什麼歪主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楚雲飛見她不吭聲,剛要張口再下措辭,卻聽見門口處傳來一陣響聲。
楚雲飛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這聲音顯然是開門的聲音,只是這人開門時候行爲粗魯,倒像是一腳把門踹開的一樣。
蘭陵也皺了皺眉頭,兩人一起轉頭向門口望去。
只見門酒樓的大門果然是被一腳踹開的,兩個漢子晃悠悠地走進來,身上掛着大砍刀,衣裳怪異,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人士的打扮。
楚雲飛和蘭陵對望一眼,心說這兩人的打扮,倒是和這拉胡琴的少女有些相像,估計也是域外之人。
店家一看這兩人凶神惡煞的樣子,急忙迎了上去,點頭哈腰地問道:“兩位爺臺,不知道是過來喝些小酒,還是弄兩碟乾肉?”
店家以和氣爲貴,不想惹事,心說只要這倆貨不在這裡惹是生非,自己哪怕免了他們的賬單都行。
這兩個漢字一胖一瘦,胖的那個滿臉橫肉,聽到店家的話,哼了一聲道:“有那上好的牛肉,給大爺來兩盤!好酒一壺,老子要勁道大的燒刀子!倒進肚子裡面就造反的那一種!”
說着,這胖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發出咚地一聲響。
瘦些的漢字也不說話,見這胖子落座,他也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楚雲飛和蘭陵對望一眼,心中都有些驚奇,這兩個漢字忽然出現在這樣一個小鎮上,想必是爲了這拉胡琴的美人而來的,只是兩人有些不明白,這胖子一口流利的中原口音,如果不是對面說話,只聽這廝的聲音的話,恐怕兩人都聽不出來這廝是個胡人。
店家一連聲地答應了,轉頭吩咐後堂且兩盤風乾牛肉,弄了一壺酒,讓小二趕快的送了上去。
小二顫顫巍巍地端着菜碟,把牛肉白酒擺放在桌子上,就要撒腿溜開。
這小二年紀也不怎麼大,沒經歷過什麼事情,現在忽然見這兩人形象兇橫,嗓門奇大,自然吃驚了。
他放下菜碟就要溜走,沒想到這胖子反手一把,就把這小二的胳膊抓在手中,這漢子手掌奇大,小二和他比起來,簡直就跟只雞差不多,被這廝抓在手中,連掙扎都沒幾下。
小二嚇得顫聲叫道:“爺臺,您,你幹嘛抓着我啊?小的,小的小的可可沒招惹您啊?”
這胖子惡狠狠地一拍桌子叫道:“放屁!你給老子端上來這麼小的一個碟子,你當時喂貓兒呢?老子告訴你,老子養的那隻耗子,吃的都比這個多!快去給老子換個大盤子,還有這酒,給老子弄一大壺來!”
說着,放手把小二鬆開,隨即哈哈大笑,顯然是見小二一臉驚慌的樣子感到好笑,得意非凡。
小二被這廝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哪裡還敢囉嗦?蹬蹬蹬地往後堂跑去。
楚雲飛皺皺眉頭,見這兩個胡漢並不出手傷人,他也不想動手教訓這兩人,畢竟塞外有塞外的風俗習慣,這兩貨習慣了,把習慣帶到這裡來,也是正常的。
當下楚雲飛也不着急催促蘭陵了,他們都明白,這兩個胡人忽然到這裡來,肯定是和眼前這個買解的胡女有關,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兩人心中有些好奇,忍不住想看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小二進去後堂之後,沒多久就端着一大盤牛肉走了出來,楚雲飛一看,險些沒樂了,這次店家學了乖,端出來的這個盤子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的,比平常的盤子大了五倍有餘,也不知道這兩個胡漢怎麼吃的完?
胖些的漢子見了這個盤子,這才點點頭,粗聲粗氣地道:“他奶奶的,這還差不多,小子,老子的酒呢?”
小二顫聲道:“爺臺,您,您先慢慢享用,小的,小的這就過去給您老人家端過來,小的一次端不動,哈您老原諒下。”
說着,小二一溜煙跑進後堂之中,過不多時,雙手拎着一個大酒壺走了出來。
這胖漢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拍拍桌子道:“給老子放這裡,滾你的王八蛋吧!”
小二如逢大赦,急忙退了下去。
楚雲飛和蘭陵兩人見這胡漢雖然粗魯無禮,卻也沒有動手傷人,也就不加理會。
當下楚雲飛和蘭陵找了張桌子落座,靜靜地聽着這悠揚的胡琴聲音,欣賞着窗外的夜色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