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讓!”
在我撲向校門的時候,我身後緊跟而至的陳曉威就動手了,他大展雙臂,把擋住我身前的好幾個圍觀者給活生生的擠開,隨即在面對兩個警察的阻擋下,陳曉威一手抱住一個警察,對我吼道:“誠哥,趕快跑進去!”
看着陳曉威這樣做,我那會兒心繫學校裡的慘案,便撒開腿趁着陳曉威製造的混亂,閃身從一個警察的胳膊下鑽出去,火急火燎的朝着學校裡跑。
“抓住他!”警察看到我跑入了校門,便有人朝我追來。我頭也不回的奔跑着,而和警察糾纏在一起的陳曉威就大聲的叫喊道:“別去抓我誠哥,他是一中的學生,臥槽!有本事,你們抓我啊!”
聽到陳曉威這樣喊,我忍不住回頭看去,我身後緊跟着三個男警,他們兇狠的叫我不要跑,而陳曉威就像瘋子一樣掙脫好幾個警察的阻擋,跑上來抱住了又一個追我的警察。
那時,我在心中對陳曉威說了句謝謝兄弟,我沒有停下腳步,跑得更加快了,我腦子裡現在只有崔連福和方顯的影子。
由於我對學校的環境太熟悉,在我轉過花壇繞進高三這邊教學樓之後,我把身後追我的警察給成功的甩開,隨後我邁着大步朝着宿管室奔跑過去。
在宿舍樓下,我看到了又一批警察,他們眼見我跑過來,馬上有人上前阻擋我。眼見我進不去宿管室,我就朝着裡面大喊着侯警官,我的聲音很快就把侯韶輝給引了出來。
侯韶輝擺手示意阻擋我的警察退下,隨後他扯着我的耳朵把我帶到了宿舍樓下面的花園裡。
“哎唷哎唷,疼啊侯警官!”我被侯韶輝扯着耳朵,一臉苦澀的叫道。
“你真是氣死我了,你跑這裡來做什麼?”侯韶輝鬆開了我的耳朵,還不忘對我瞪着眼。
我就趕緊給他說崔連福平常和我關係很好,我不敢說方顯手中和我媽媽的關係,這件事對我來說是絕對的秘密。
“這樣啊!”聽完我的話,侯韶輝的怒氣這才平息了一點,他看着宿管室方向,對我說:“你想看看崔連福的屍體是不是?”
是!
我回答得很快,我得看看崔連福的屍體,我搞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和方顯死在一起,還有另外一個死者又會是誰?
那會兒,我的想象力極其豐富,我甚至是這樣想的,是不是崔連福早前因爲喜歡陸珊珊而跟蹤唐楓這事曝光了,隨後從網吧消失的唐楓來一中殺了崔連福。但是,爲什麼方顯又在同一時間遇害呢?
我想不明白,所以才顯得特別焦急,求侯韶輝帶我去現場看看情況,我必須得親眼看到宿管室的情況,才心裡踏實一點。
侯韶輝被我求得很煩躁,幾分鐘之後,終於鬆口說可以讓我去看看,但他繳了我的手機說是怕我拍照,還不忘在進入宿管室之前叫來一個女警給我腳上和手上套上了塑膠袋,說這樣可以防止我進入弄亂案發現場。
幾分鐘之後,我站在了宿管室裡。那一幕血腥的場景,看得我直皺眉。侯韶輝看到我並沒有嘔吐,他還有些意外的說我居然在這種慘案面前能夠這樣沉穩。
沉穩?我沉穩個屁啊,要不是在黑煤窯裡面闖過格鬥場,我今天看到三具屍體的慘狀,我不吐個七葷八素纔怪。
宿管室本就不大,在崔連福的牀上,躺着方顯的屍體,他的喉管上有一個血洞,氿氿的鮮血從血洞裡冒出來,已經染紅了方顯蜷縮在一起的整個身軀。方顯是縮着身子的,不過他的腦袋則是搭在枕頭上,側身露出喉管上的血洞。
在牀沿邊,蹲着一個左腳膝蓋着地的男人,這個男人的死法和方顯一樣,同樣是喉管有個血洞,這人我也不認識,但他那一雙沒有閉上瞪大的瞳孔卻讓人看得毛骨悚然,就好似這人死亡之時用盡全力在詛咒在殺害他的兇手。
血液,從他喉管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滿地的紅色血液彌散在四周,都快要從門口流了出去。
再看崔連福平常坐落的辦公椅上,崔連福的屍體斜斜的搭在椅子上,他半邊屁股已經脫離了椅子,完全憑藉崔連福的右手死死抓住椅子纔沒有跌坐在地。
崔連福的眼睛是閉上的,他的頭部焉達在椅子的靠背上,我清晰的看到了他喉管上鑲嵌着一把匕首,匕首從喉管刺入只剩下了一個血淋淋的匕首把柄露在外面。
草!
割喉一刀!
我馬上想起了以前崔連福給我說的每月發生一次的慘案,我還想起了在黑煤窯先後兩次看到過這種死法的人,那是冷濤死在我的帳篷裡,還有冷勇逃跑的時候,也是被匕首刺殺在喉管死亡的。在冷勇死亡那一刻,我和付曉瑩與黑衣蒙面人曾經看到一條黑影匆忙閃過,難道說,又是那個黑影人前來一中做下了這血案嗎?
那時候,我很想抱住崔連福憑弔一下,卻被身後的侯韶輝給抓扯住,他提醒我別激動。就在這個檔口,我看到了牀下有一個黑色的物事,那東西我再也熟悉不過,雖然只看到了一眼,我還是認出了它!
黑色彎刀!
曾經在唐楓、鄒天一、黑衣蒙面人、陸珊珊他們幾中間看過的黑色彎刀,爲什麼,這種刀會出現在崔連福他們死亡的現場?
那時候,我就想到在郝剛家裡還有陸珊珊的黑色彎刀被我藏了起來,於是我指指牀底下,問着侯韶輝:“侯警官,那東西是什麼玩意?”
侯韶輝把我拖出了宿管室,他沉聲道:“那是現場留下的物證,羅世誠,你問得太多了一點。好了,現在你也看過崔連福的屍體了,希望你能夠節哀順變。”
我抹了一把臉,知道侯韶輝再也不會給我多說案件的詳情,只好答應他再也不多問別的,但我懇請他能夠第一時間告訴我案情的進展,最主要的是,我想要知道方顯那邊的信息,因爲,我還得靠方顯才能知道我母親的信息。
而至於逝者崔連福,我只能在心中替他難過和悲哀了,畢竟,我現在還沒有能力去查證這個血案到底是何人所爲。是唐楓嗎?如果是唐楓,我能拿他怎麼樣?我知道崔連福有武功,他還是死得這麼慘,我這個三腳貓功夫的學生,能夠奈何兇手麼?
“羅世誠,你爲什麼又同時這麼關心方校長的事兒?”在我求侯韶輝多多注意方顯辦公室、家裡的信件時,這位機警的刑警馬上繃緊了臉,侯韶輝一臉狐疑的看着我,弄得我有些發慌。
我就趕緊扯淡的說:“方校長之前找過我談話,說他是我媽媽的老同學,而且他那裡還有我媽媽死亡前留下的書信。所以我懇求侯警官一旦發現我媽媽的書信,就把它還給我。”
我半真半假的話語,讓侯韶輝哦了一聲,他說:“我會多多關注方顯的信件,不過羅世誠,我得告訴你,即使是你媽媽早前寫給方顯的信件,也得被警方過濾認定無礙案件才能給你。唉,你小子別一副衰樣,這也是辦案程序,我也只能按章辦事。我警告你啊,現在我們警方已經控制了方顯的辦公室和家裡,你休想去偷竊書信!”
臥槽!
就在我得悉警方要先看方顯書信那會兒,我就想到了去偷信,哪知道卻被侯韶輝給看穿了,我只好苦笑着說我哪敢去偷信的話。
隨後,我問侯韶輝要過了香蠟錢紙,在宿管室外不影響辦案的地方點燃了,這算做是我對崔連福和方顯的送行。在紙錢燃燒的時候,我就在想裡面的黑色彎刀和那個陌生死者,還不忘想着用什麼辦法去偷竊方顯的書信。
就這麼鬱悶的想着,在紙錢燃燒完畢之後,我被侯韶輝送出了宿舍。剛出宿舍,我就看到了陪着教導主任走過來的陸珊珊。
這位傾國傾城的女人,她的臉色異常蒼白,那會兒我就在想,是因爲陸珊珊知道苦戀自己的崔連福死亡了,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讓她看起來這麼悲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