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馬洋洋皺着眉頭,神色有些凝重,似乎她也預料到了什麼吧。 沉默了許久,許久;“他讓我告訴你,他去了外地,很遠的地方,讓你不要在等他了,找個好人就嫁了吧。”我終究還是艱難而又沉重的說出了這句話。 馬洋洋的身體不受控制似的,陡然後退了兩步,眼中隱藏的是深不見底的悲哀,空洞的宛如寸草不生的孤墳一樣,充滿了荒涼,這個世界彷彿在這一刻盡數變成了黑白色。 她是明白的,明白一切的。 我看着她,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感覺似乎看到了最後王萌萌和妍妍的身影。 也許有朝一日我也會這樣吧。 到那時剩下兩個人爲我獨自傷神。 又過了許久,許久,我才聽到馬洋洋心如死灰般的淡然的聲音;“我知道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你走吧。”她無力的跌坐在了沙發上,眼神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眨也不眨的,就這樣茫然的睜着,沒有絲毫的色彩,有的只是空洞和灰白。 “老師,你……”我澀聲說道;“你沒事吧?” 馬洋洋慘然一笑;“我沒事,你走吧。” 猶豫了一下,我緩緩的走了出去。 在我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一句讓我膽戰心驚的話;“如果找男朋友絕對不能找玩的,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離開,而且還是永久的……”門緩緩的關上,遮擋住了最後那一絲悽然的身影。 她似是在痛哭。 我麻木一樣的走了下去。 在花壇上疲憊的坐了下來。 外面陽光正好,晴空萬里烏雲。 但是這璀璨耀眼的色彩卻遮擋不住我的眼睛那一絲灰白的色彩。 前方的幾個人在籃球場上瘋狂的奔跑,球陡然飛出了界外,向着我的方向直直的彈了過來。 基本上是出於本能我接住了這一個球,看着它我愣了愣,然後站起身,拍着球,過人,投籃、彷彿多年前曾經的我一樣在這個場地上揮汗如雨。 只是這已經不在是曾經的場地了。
而我也不再是多年前的那個少年了。 看着他們我笑了笑,點起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走了出去。 坐在車裡,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拿出手機給李振明打了過去;“喂,你好。”李振明的聲音很是沙啞,帶着濃濃的疲憊。 聽到他的聲音,我悲從心起,愣了愣,才澀聲說道:“是我,高宇。” 沉默了一下,李振明才輕笑着說道;“是你呀,又是什麼事嗎?”頓了頓,他自嘲的笑了笑;“你有什麼事,也許我已經幫不了你了。” 猛抽了兩口煙,就讓我把菸頭順着車窗丟了出去:“沒什麼事,有時間嗎,能出來見一面嗎?” “見面就不必了吧,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李振明冷然的笑着;“不過有沒有能力幫你,我已經不知道了。” 茫然的看着前方人來人往的長街,我自嘲的笑了笑;“你就這麼恨我嗎?” “高宇,你心知肚明,你認爲我不恨你嗎?”李振明有些疲憊的說着;“高宇我曾經就說過,你最好別落在我的手裡,要不然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雖然我現在出了一些事情,但是我這麼多年的人脈還在,你要是真逼得我和你魚死網破,你沒有什麼好處的。” 聽到這話,我不的苦笑了起來,濃濃的苦澀瞬間充斥了我的內心。 這是我的父親,我的親生父親,他究竟得有多麼的恨我,纔會說出這樣的話呀。 “你誤會了,我找你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只是單純的想要見見你。”我澀聲說道;“你有時間嗎?如果有就出來見一面吧。” 電話裡沉默了許久,似乎李振明都有些驚訝我爲什麼會這麼說:“高宇,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無奈的笑着;“我真的不幹什麼,出來見一面吧,可以嗎?”我的聲音近乎祈求,這樣的聲音連我都感覺到了陌生,就連我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對李振明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好吧,什麼地方。”李振明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
間說道“下午兩點吧,白雲飯店。” “好。”李振明應了下來,直接就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裡傳來嘟嘟的聲音,掛斷了的提示音,我手臂無力的低垂了下來,疲憊的依靠在了後背的靠背上。 迷迷糊糊的發了一會呆,似乎我在半睡半醒之間,腦海中一片混沌。 看了一下時間,開着車向着白雲飯店而去。 等我到這裡的時候,剛一點四十多,我要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包房,一個人靜靜的抽起了煙。 一支菸還沒等抽完呢,李振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問我在哪裡。 我說了包房的地址,沒過片刻,李振明就走了上來,臉上帶着金絲眼鏡,但即使是這樣,那雙眼睛的疲憊也是顯而易見的,似乎這幾天,他一點都不好過。 “你來了。”我站起身,笑着招呼着。怔怔的看着他,這個給了我生命,但我又不熟悉的人。 熟悉的感覺頓時在心底油然而生,就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莫名而生。 李振明坐在我的對面,防備的看着我;“高宇,你說吧,把我約出來到底有什麼事?” “真的沒事。”我把菜單遞過去;“你看看你吃什麼,我還沒有點菜呢?” 李振明搖了搖頭;“不用了,和你在一起沒有什麼食慾。”他拿起一支菸點了起來,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苦笑了一下,拿着菜單隨便的戳了幾個菜,揮了揮手就讓服務員走了出去。 沉默了許久,我終究還是澀聲問出了隱藏在我心裡的疑問;“你有幾個兒子呀。” 李振明彈了彈菸灰疑惑的看向我:“我當然只有小軍一個兒子了。”他皺着眉頭說道;“高宇,你爲什麼這麼問。” 拿着水的手不由的顫抖了一下,炙熱茶水順着杯壁緩緩的流淌到我的手指上,只是我卻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自嘲的笑着,喃喃的說道;“原來你只有他一個兒子呀。”隨即我我擡起頭看向他;“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我澀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