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輝哥，想不到他竟然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輝哥，你說什麼呢？”壯壯有些愕然的說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輝哥有些顫抖的點起了一支菸，他眼睛微紅，我不知道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哭過之後從而留下的最黯然的悲傷。但我卻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眸中掙扎的悲哀和痛苦。就好像是被囚禁住的厲鬼，在掙扎和認命一線之間。輝哥深深的吸了口煙：“伶伶，你走吧，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了。”他的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彷彿是劇烈抖動的琴絃在發出無聲的爭鳴，似是一用力就可以繃斷琴絃。
“輝哥，你到底怎麼了？”凱子在一旁問道。
“呵……”輝哥輕笑了一聲；“只是玩夠了，我也累了。”他沙啞的說着。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呀？你怎麼可能是玩伶伶呢？你對伶伶這麼好，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是不是喝多了，還是怎麼的了？”壯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伶伶在妍妍懷裡又嗚嗚的哭了出來；“你們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程輝你都不是人。”
輝哥眼神動了動，帶着一絲深入骨髓的苦澀和悲哀，但只是一瞬間：“我不是人，浪費了你這麼多年的光陰。”他抽了口煙，低着頭，聲音很是沉悶；“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就當給你的補償了。是我對不起你，忘了我吧。你走吧，我也不想在看到你。”他似乎在掩飾着什麼，他都不敢擡頭，彷彿一旦看到了伶伶他就沒有勇氣說出這些了。
“嗚嗚……”伶伶不停的哭着；“爲什麼？爲什麼呀？”她一聲聲的質問着。
“沒有爲什麼，玩夠了。”輝哥淡淡的說着；“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就當給你的補償了，你可以滾了，我真的不想在看到你了。”
“你……你……”伶伶顫抖着指着輝哥，突然撲到輝哥懷裡不停的打他；“程輝你都不是人。”她的手掌逐漸的停止了，緊緊的摟着輝哥；“
是我做錯什麼了嗎？你說呀，我改，肯定改，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這樣我真的會很傷心的。你說過不會讓我流淚的，但是現在我流了這麼多，爲什麼你卻無動於衷了呢？”
輝哥嘴角露出了一絲濃烈的化不開的苦澀，他仰起頭，一滴淚水順着眼角悠然滑落，宛如一顆殘破的心，在此刻悄然破碎，只是他的聲音依舊還是很冷：“因爲不愛了，真的不愛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了。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更不要來找我。”
“不，不，我不信，你這是和我開玩笑的是不是？”伶伶擡起頭有些祈求的看着他。
猶豫了一下，輝哥伸出手直接就給她推到了一邊，力量很大，伶伶險些都沒有跌倒，她眼神中滿是悲痛。
輝哥轉過身去；“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以後你也不要來找我了。”
伶伶嘴脣觸動着，似乎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妍妍略有些責備的看了輝哥一眼，也急忙的追了出去。
剩下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這特麼的到底怎麼回事呀？”壯壯嘀咕了一聲，從桌上拿過煙，準備點一支，但是就剩煙盒了；“操。”他一腳就把垃圾桶踢翻了，抱着腦袋悻悻的坐在了沙發上，我嘆了口氣，從兜裡拿出煙丟了過去，然後彎下腰有些沉重的把垃圾收拾了起來。
哽咽的聲音在屋裡逐漸的迴盪開來，最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輝哥蹲在地上抱着腦袋，哭的痛苦不堪，哭的撕心裂肺。
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輝哥這樣，這是我們第一個看到他這樣的哭。
“輝，輝哥。”我低低的叫了一聲，把紙給他遞了過去。
輝哥依然還抱着腦袋，就好像是一個無助的孩童一樣，在大哭着。整個房間迴盪的只有輝哥的哭聲，撕心裂肺，似乎就連空氣都變的苦澀了。
我低着頭，呆呆的站着，一時茫然不知所措。
過了許久，輝
哥才從我手裡拿過紙，擦了擦眼淚，對我笑了一下。看到他這樣的笑，我更加的痛苦了。
“輝哥，到底怎麼會事呀？”壯壯小心翼翼的問道。
輝哥抹了一把眼淚；“沒事。”
“那你和伶伶……”
“分了，玩夠了，厭倦了。”輝哥淡淡的說道。
凱子看着他：“操，你騙誰呢？”他拿過煙丟給了輝哥，輝哥把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看了我一眼說道；“小宇，你和我進來。”
“哦哦。”我木然的應道，腳步很是艱難，似乎每走一步都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甚至我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茫然的跟着輝哥走進了房間，看着輝哥我張了張嘴，只是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
“現在你也回來了，正好我也厭倦了這裡的一切，你們也長大了，我也放心了。”輝哥淡淡的笑着，笑容中帶着一種死灰般的淡然。
“輝哥，我……”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被輝哥打斷了，似乎他知道我要說什麼似的。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是兄弟。”
“是，我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我低着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沙啞的說道：“你也永遠是我哥。”
輝哥嘆了口氣，沉默許久，他轉過身去；“把我的一切都，都交給伶伶。”他的聲音顫抖着；“就當我給她的補償了，是我對不起她。”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唉，輝哥。你去哪？”凱子不解的問道。
輝哥站在門口，對我們笑了笑；“我最近心情不好，想出去逛逛，這裡交給你們。”在他腳步邁出去的那一剎那，他頓住了，低低的說了一句；“生生世世，永爲兄弟。”他側頭向我們看來，臉上帶着欣慰的笑，更有着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笑容中呈現而出。
他大步邁出，再不停留。
生生世世，永爲兄弟。
我在心裡喃喃了一句，哥，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