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小王妃,王爺是昨天晚上到達京城的,聽說他剛一回來,二少爺就去了別院,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皇上下旨賜死姜側妃的時候,寧胤並不在場,他得到消息的時候,三寶都已經送來了,又有御林軍嚴守,他連姜側妃的院子都進不去,根本阻止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母親被賜死。
“這還用說麼,肯定是這個混蛋在寧王爺面前胡說八道了!不過,他再怎麼胡說八道,姜側妃也是皇上下旨賜死的,寧王爺有本事找皇上去啊,找我們撒的什麼氣!”洛雲霜不悅的說道。
“喲,這是又有熱鬧看了?阿雲,你是不是知道我和二哥太閒了,所以才找了這麼多熱鬧事兒給我們看?”
“你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洛雲霜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對寧綦說道,“相公,我陪着你去,我倒是要看看,寧胤那個混賬東西到底在寧王爺面前說了什麼!”
“不用,我自己去便好,”寧綦淡淡的笑道,“他是我的父王,你還擔心他會傷害我不成?”
“哼,我還以爲他會無條件的相信你呢!現在怎麼樣?”洛雲霜堅持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咱們是夫妻嘛,患難與共!”
寧綦微笑着點點頭,“好,我們一起去。”
寧王府別院裡。
“父王!兒子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啊!大哥大嫂根本就容不下我和母親,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了,自從我去南楚接他見他的第一面,大哥就對我抱有很大的敵意,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他們!回到大寧之後他們更是變本加厲,不但是兒子,就連母親,老祖宗他們都容不下!”
寧胤跪在寧親王的面前,聲淚俱下的控訴,“您不知道,大哥剛回到大寧,就一把火把王府給燒了!不但如此,還將我們母子趕回了丞相府,我是您的兒子啊!那幾日卻猶如喪家之犬一般!”
“怎麼會這樣!”寧王爺沉着一張臉說道,“且不說綦兒性子冷傲,根本不會理會這些俗事,他怎麼會作出這種事情來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吧?”
“父王,您不知道啊!現在的大哥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大哥了!他變了!他現在什麼都聽那個洛雲霜的,洛雲霜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聽說在南楚的時候,邊疆老人給他治病,查出他中了毒,他認爲這毒是在寧王府中的,所以就恨整個王府的人了,現在的他,與以前完全就是兩個人了!”
寧王爺還是有些半信半疑,“這事兒還是有點兒蹊蹺,綦兒的性格我瞭解,一個人的本性再怎麼變,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啊!”
“父王!您怎麼還不相信我啊!”寧胤抓着寧王府的衣裳,聲嘶力竭的說道,“您想想,從小到大,我可曾在您的面前說過大哥半句壞話?現在的確是大哥變了啊!他和那個洛雲霜把母親都害死了啊!”
一聽到這話,寧王爺的臉終於徹底的冷了下來!
其他的事情都有可能是誤會,但是唯獨這一件事不可能!因爲人都已經死了!
寧王爺心中一陣悲痛,姜側妃在他的身邊陪了這麼多年,他出徵得時候,她那種殷切的目光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她的容貌還一直在他的腦海當中,可是卻再也看不到她的人了。
他原本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回來了,再看到那張猶如再夢中的臉龐,可是……可是就這麼幾天,她都等不到了。
他不明白,綦兒怎麼會對姜側妃下這樣的狠手呢?他病了這些年,姜側妃將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一般悉心照料,他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對她痛下殺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啓稟王爺,小王爺和小王妃來了,正在門外。”
一聽這話,寧胤彷彿受了巨大的驚嚇一般,緊緊抓住了寧王爺的腿,“父王!”
寧王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厲喝一聲,“站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起來!”
“可是……”寧胤猶豫着回頭向門外看去,仍舊是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
“給我起來!有本王在,你怕什麼!”寧王爺見狀更是大怒,呵斥道。
“是……”寧胤這才硬着頭皮站起來,但是迅速躲到了寧王爺的背後。
見他果然怕成這個樣子,寧王爺便也不再理他了,對進來稟告的侍衛說道,“叫寧綦進來!”
“那……”侍衛猶豫着問道,“那小王妃呢?”
“讓他滾!”聽寧胤說了這麼多洛雲霜和寧綦做的事情,寧王爺自然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會變得如此惡劣,所以早就下意識的將這一切全都怪到了洛雲霜的身上。所以一聽到她的名字,寧王爺頓時火冒三丈。
“她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到本王面前來?”
寧綦和洛雲霜就站在門外,將寧王爺這句話聽的清清楚楚,寧綦原本還覺得是寧王爺聽了別人的言論之後先入爲主有所誤會,打算好好和他談一談,但是一聽這話,不由得也火了,二話不說拉着洛雲霜就轉身往回走,“既然這裡不歡迎我們,霜兒,我們走!”
“等一等。”洛雲霜卻拉住了他的手,她知道寧綦是在維護自己,可是她也知道,目前這個情況,寧綦絕對不適合於寧王爺翻臉!她以前可以囂張可以任性,但是現在不行。
“既然來了,那我們又何必要急着走呢?寧王爺剛回來,至少我們也得進去打個招呼吧?”
說着,她拉着寧綦的手,向大殿之中走去。
“小王妃,王爺只想見小王爺一人,您還是……”
那侍衛話還沒有說完,洛雲霜便眉梢一挑,“還是什麼?不想死就一邊兒去!”
雖然說洛雲霜願意爲了寧綦收斂自己的性情,但是卻不代表她可以忍受別人給她的氣!
那侍衛被洛雲霜狠戾的目光嚇得一時怔住,洛雲霜一揚手就揮開了他們手上的兵器,推門而入。
“見過父王。”寧綦進門之後,彷彿沒有看到寧胤一般給寧王爺行禮,道,“父王既然已經回京,爲什麼不回府住呢?”
“回府?回哪個府啊?”寧王爺冷笑一聲,“本王的王府不是已經被你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麼?現在你還讓我回哪兒去?”
“哼,”洛雲霜冷笑道,“相公,王爺現在身邊有好兒子給他講故事呢,他當然不願意回王府了!”
“放肆!”寧王爺怒喝一聲,“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本王面前胡說八道?都是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婦人帶壞了綦兒,讓他作出這種不孝不義的事情來!像你這種禍害,就該一刀殺了!”
寧王爺越說越怒,最後竟然猛地站起來,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父王,霜兒是我的妻子!”聽寧王爺這麼指責洛雲霜,寧綦沉着臉說道。
洛雲霜捏了捏寧綦的手,示意他別說話,自己則冷笑道,“看在在我們夫妻來之前,寧王爺已經給我們定了罪來,既然如此,您還叫我們來幹什麼?聽您罵麼?不好意思,我們可沒有這個興致!”
寧綦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既然父王今天心情不佳,那就改日再給您接風洗塵吧!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兒子先告退了。”
“你這個逆子,你給我站住!”寧綦“不尊敬”的態度激怒了寧王爺,他怒喝一聲,“到現在了,你還不給我說清楚,我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你都幹了些什麼!”
“逆子?”聽到這兩個字,寧綦皺了眉頭,“父王,您就是這麼看我的麼?”
寧王爺怔了怔,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一時憤怒說了這句話,頓時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有話要問你!”
寧綦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父王有什麼話,儘管問吧!”
寧王爺道,“好,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給我老實回答!第一,寧王府是不是你燒的?”
寧綦不閃不避,道,“是我燒的。”
“你可有把老王妃趕出王府?”
“有。”
“最後一個問題,”寧王爺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快要滴水,一副風雨欲來之勢,“姜側妃的死和你們夫妻有沒有關係?”
“有。”
“你還有臉說!說你是逆子委屈你了麼?寧綦,你怎麼會變成這麼個大逆不道的樣子!”寧王爺憤怒的指着兩人斥責道。
“寧王爺,本來我打算看在我相公敬重你的份兒上不和你計較,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明事理!我看你是老糊塗了!還什麼王爺呢,就連個平頭百姓都比你有腦子!”
洛雲霜上前一步,毫不客氣的指着寧王爺說道。
“你說什麼!”寧王爺咬牙切齒,手中的長刀已經橫上了洛雲霜的脖子。
寧綦見狀便要出手,洛雲霜卻制止了他,自己不但不害怕,反而更加上前了一步,“不是嗎?你就憑着這三個模棱兩可的問題,就認定了我們夫妻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了麼?你怎麼不問問,我們火燒王府,趕走老王妃,甚至姜側妃的死,背後的原因都是什麼?如果沒有原因的話,你以爲你從小養大的兒子是瘋了還是傻了,要燒掉自己的家,趕走自己的祖母,間接害死自己的庶母?”
“那你說,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說清楚,既然你覺得自己委屈,那就讓本王看看,你理直氣壯究竟是憑了什麼!”
“讓我說可以,但是王爺,您打算就這麼拿刀架着我說嗎?你不累的話,我還害怕呢!萬一您的手不小心一哆嗦,那我不就慘了?”洛雲霜翻翻白眼,伸手推開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也不管寧王爺的臉是什麼顏色了,拉着寧綦大搖大擺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洛、雲、霜!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寧王爺滿臉冰冷,咬牙切齒,“你的說法最好能讓本王信服,否則的話,本王就一刀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