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回來了,受傷回來了。
郝棟驚得衝上前去,扶住他,緊張的問道:“大哥,你受傷了。”
“沒事,擦破點皮而已,不用緊張。”班長道:“劉海不愧是我訓練出來的兵,厲害。他打傷了我,當然我也打傷了他。”
“太好了。”跟着跑上來的黃志高上尉激動的叫道:“劉海受傷了,他跑不了了,我這就帶人抓捕他去。”
“不要!”班長一把拉住黃志高上尉,道:“困獸猶鬥,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這個時候去抓捕劉海,只會增加更多的傷亡,還不如等他虛弱了再去不遲,反正他受傷了,跑不了。”
“班長,您說得極是。”黃志高上尉信服的說着,對着一邊的醫生們叫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帶班長下去療傷啊?”
醫生還沒有走過來,廖翔卻走了過去。
他今天又來了,又準備來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無可奈何又怒不可遏的劉海面前,需求一番看弱者的眼淚與痛苦的快慰。
“剛纔我還以爲你多能呢?牛13哄哄的!用步槍射擊樹枝,玩了一把雜技的樣子,居然把大家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差點兒就以爲你是天神下凡了?去對付一個劉海還不會手到擒來?”廖翔撇着嘴說到,臉上的表情極爲不屑,“結果,卻沒有想到,你也只是一個外強中乾的傢伙。去抓捕劉海,抓不到不說,還被他打傷了,回來後居然還好意思說什麼?劉海不愧是自己教出來的兵?你還真會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啊?”
郝棟怒了,沒有人可以這樣羞辱自己的大哥,哪怕他天王老子都行!他氣得就想衝上去打人。
“打呀?你打我一個試試?”廖翔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他那顆被劉海嚇壞的心,已經平靜了不少,所以纔不會怕郝棟,因爲他明白,警察想抓人也是需要證據的,沒有證據郝棟奈他何?
所以現在他伸出臉去讓郝棟打,廖翔不信郝棟真敢打自己,自己可是東江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雖不敢說真的手眼通天,但區區一個刑警隊的隊長真打了自己,除非他真的不想要飯碗了?
你敢打我嗎?不敢吧!慫了吧!誰叫你昨天訓我跟訓兒子似的,現在老子的臉面總算找回來了,你丫的也是一個慫包!
廖翔看着郝棟,心裡那個得意,“郝警官,你動手試試,信不信我能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廖翔錯了,錯得離譜!
郝棟什麼人?
從未怕過什麼威脅的人,連局長都幹拍桌子罵孃的主!也是跟着大哥玩過劫/機,然後開着飛機跟敵人玩撞擊的主,更是跟着大哥在邊境上被數百恐怖/分子追殺而不皺一下眉頭的人,一個鐵血軍人!區區一個廖翔對他來說算個屁!
你讓我打?老子就打!你自找的!
啪!
郝棟甩出一巴掌,打得廖翔整個人都轉了一個圈,才倒到地上去,可見那一巴掌的威力何等之大。
“居然有人下賤到讓我打他?真是長見識了。”打完人郝棟氣呼呼的說到,好像他受了什麼委屈一樣。
“你……”廖翔被打得天旋地轉,掙着爬起來一模臉,發現臉都腫了,頓時大叫起來,“警察打人!你們看看警察打人了!天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誰打你了?你不是自己摔倒的嗎?”跟在郝棟身邊的火炎笑嘻嘻的道。
“你胡說!他打人了,就是他打得我!你沒長眼睛嗎?”廖翔指着郝棟衝火炎怒吼。
“我雙眼視力都是2.0,看東西清楚得很,就是你自己摔倒的嘛。”火炎微微一笑,問一旁的黃志高上尉道:“你說是不是啊?”
她身邊的黃志高上尉一愣,然後連連點頭稱是,並問一旁所有在場的戰士道:“是是是,就是這樣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肯定的!”
“他自己摔的,我看到清清楚楚。”
“就是就是……”
“自己不小心摔倒的,還好意思賴上別人?”
“沒見過這麼厚皮臉的人,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
那些戰士都是黃志高上尉手底下的兵,頓時個個七嘴八舌起來,都說是廖翔自己摔倒的。
“你們……”廖翔氣得要瘋了,也不再顧忌什麼,如潑婦罵街似的指着郝棟等人,大叫道:“你們這些傢伙!對付區區一個劉海卻被打的屁滾尿流回來了,可現在卻好意思打我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真厲害啊!你們這羣吃着國家的糧卻不幹實事的混蛋!白白浪費老子的納稅錢!還不如我家那條狗!給它吃狗糧還能衝我搖尾巴呢?”
“嗯……”
衆人頓時怒了,無數道憤怒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到廖翔的身上,其中的某一道目光最爲銳利,好像一把刀子能把人割傷,那是來至班長也就是夏侯的眼神。
廖翔頓時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一隻兔子,而對面有一匹兇狼狠狠地盯着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撕碎一般。
他表面上故作鎮定,可後背上的汗水卻不由自主的淌下。
夏侯走過去冷冷的盯着這個色厲內荏的男人,一直冷冷的盯着他,就像一個屠夫冷眼看着一頭即將被宰殺的豬一樣。
夏侯他那無形卻有質的殺氣,使得廖翔兩腿都不由微微打顫,他的臉上額頭上還有身上瞬間就汗流滾滾,將衣服都溼透了。
一想到自己剛剛還罵夏侯等人連狗都不如,廖翔更是心驚,生怕眼前這個男人,這一頭兇狼撕碎自己,連渣都不剩。
“你是誰?”夏侯一字一頓的冷冷問道。
“我我…我叫廖翔,你…有何指教?”廖翔覺得自己言語都哆嗦了。
“廖翔!!!”一聽到這個名字,夏侯頓時雙眼噴火,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咬着牙怒道:“貝魯酒店的老闆廖翔?”
“是是是……”
“劉海的女兒劉穎,就在你那裡上班?當大堂經理?”
“是是是……”
“也是在不通知劉海的情況下,就把劉穎送進火化場的人?”
“是是是……”被夏侯抓起衣領的一刻,廖翔就嚇壞了,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如果殺了自己,恐怕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所以廖翔只敢說是,不敢說半個不字!
這就是欺負劉穎的不成,就叫來自己的保鏢一起蹂/躪劉穎致死人!
夏侯頓時怒意滿天,殺意滿天,同時也悲憤漫天。
他替劉海不值,更替劉穎難過!
一個把最好的青春歲月整整二十三年都獻給祖國人民的軍人,一個曾經跟着自己在西部的沙漠中奮勇殺敵,被敵人譽爲沙漠雙狼之一的人,居然被活生生的逼成殺人犯,可嘆啊!
一個年方二十三,有着美好未來的少女,居然被這樣的傢伙蹂/躪致死,可憐啊!
劉穎多麼可愛的女孩子,劉海唯一的驕傲。
考試得第一了。
又收到男孩子的情書了。
過生日了。
又給劉海寄來一張照片了。
…………
一點點小事,都能讓劉海樂呵好久,不住的向旁人炫耀,更能惹來他們一幫在兇狼部隊上的光棍們一番羨慕嫉妒恨。
就在前幾天劉海回家探親,還跟自己半開玩笑般認真的說,女兒終於二十三歲了,自己回家跟她說說,讓女兒嫁給班長當媳婦。
要不是自己已經跟李莉結婚,夏侯就要答應了。
可是沒想到這才幾天啊,劉穎死了!她媽媽也因爲聽到女兒不幸的消息病情惡化死了!他爸爸劉海更是被逼成了殺人犯!
而這一切都拜這個廖翔所賜!!!
夏侯恨不得一刀捅死廖翔,然後挖出他的心肝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不過最後夏侯還是忍住了,他覺得讓劉海親手來手刃這個仇人更好。
“人渣!讓你多活一會!”夏侯鬆開他的衣領,把廖翔扔到地上,然後他高昂着頭氣呼呼的運去。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郝棟明白,自己的大哥之所以高昂着頭,是不想讓人看見他眼眶裡涌出的熱淚。
直到夏侯走遠了,躺在地上的廖翔才覺得自己還活着,趕緊爬起來屁都不敢放一個,就以光一般的速度逃離現場,生怕再遇到那個叫班長的男人。
醫生在幫夏侯處理傷口,郝棟走了過去,道:“大哥你還好吧?”
“一點不好。”夏侯道:“遇到這樣的人渣,感覺能好起來纔怪。”
“我也知道廖翔是人渣。”郝棟無奈的道:“但是證據呢?沒有證據證明他犯罪,我們拿他沒有絲毫的辦法。”
“那就讓他逍遙法外?”夏侯站起來,點點頭向替自己包紮的醫生表示謝意,道:“所以遇到這樣的人渣,最好的辦法就是像劉海一樣,見一個殺一個!”
“大哥,我知道你同情劉海的遭遇,我又何嘗不是。”郝棟道:“以我目前掌握的一些證據可以證明,劉海是被迫殺人,爲女兒報仇的,害死他女兒劉穎的人正是廖翔,可是光我知道有什麼用,更多的證據呢?”
“劉穎都被廖翔毀屍滅跡火化了,哪裡來的證據?”
“是啊?而且當時參與事件的人除了廖翔他自己幾乎都被劉海殺了……”
“就算那些人還活着,也不會出賣廖翔,因爲他們都是廖翔的保鏢!”夏侯沒等郝棟說完,轉身就走,“對於這樣的一羣人渣,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全部殺光。”
“大哥,我是警察,凡事講證據的。”郝棟追了上去,指指夏侯染血的衣服道:“就穿這樣的衣服上街?不把行人嚇壞了?”
夏侯想想也是,就把那件迷彩服脫下,放到郝棟的手裡,“替我洗洗,記得寄給我,它對我有紀念意義。”
“紀念意義?”
“你大哥這幾年又混了一個沙漠雙狼的稱號,敵人給的。”夏侯說到沙漠雙狼這個名字的時候,纔有了一絲笑意,但很快轉爲黯然,因爲沙漠雙狼之一的劉海,現在是個殺人犯。
“這麼說,比我們當年的冰原三雄稱號還牛13?”
“那是,冰原三雄是我們自己人送的綽號,而沙漠雙狼則是……”則是我和劉海打得敵人被打怕,敵人送的綽號,這句話夏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然後轉身走了。
“大哥,我們晚上喝酒吧。”
“你什麼時候也開始會說虛僞話。”夏侯頭都不回的揮揮手,道:“你現在有空陪我喝酒嗎?”
“呵呵。”郝棟尷尬一笑,然後神情肅然。
一邊是換命之交的大哥,一邊是自己身爲刑警的職責。
看着遠去的大哥,郝棟的心情很是複雜,眉頭緊皺。
他拿起手上的衣服放到鼻子底下嗅嗅聞到,除了血腥味之外,還有濃烈的火藥味,頓時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相比其餘人的激動,身爲老刑警的他,多了一份謹慎和細心。
他剛纔看到,大哥左肩膀上的槍傷,是子彈在極近的距離上打出的,因爲大哥的左肩膀的傷口邊上,還殘留着火藥的殘渣。
現在他又設計將大哥的迷彩服拿到手裡一聞,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大哥,你還是這麼重情重義啊!你這麼做,讓我怎麼辦?劉海是你的兄弟,你更是我的大哥啊。”郝棟心裡暗道,不由握緊的拳頭。
當天晚上,劉海從公園突圍了,不傷一人的情況下跑了,同時他也沒有受傷,雖然武警們向他發射了上百發子彈。
第二天中午,有人發現廖翔死了,死狀極慘,全身的骨頭被人打斷,活活疼死的。
警察局的辦公室裡,郝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眼睛紅得好像要滴血,
這讓警花火炎很是心疼,不由問道:“隊長,你怎麼了?”
“我能怎麼了?我沒事!”郝棟大吼,這嚇得火炎一跳。
“抱歉,我失態。”郝棟明白自己發了無名火,趕緊道歉。
“沒事,其實……”火炎想說,其實你向我發火,我也感到很幸福,誰叫你平時好像不近女色,對我愛理不理的?
但這樣的話火炎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郝棟打斷,“去,召集所有的武警,我們要出警!”
片刻後,上百武警整裝待發,領頭的黃志高上尉問道:“郝隊長,我們這是要去抓捕劉海嗎?”
“不!”郝棟咬着牙道:“我們去抓捕夏侯。”
“夏侯?”
“就是那個班長!找到他就能找到劉海!”
“啊?”所有人不由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