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有些時候你所在意的問題往往不一定是價值線索,話雖如此,可限於所知有限,哪怕你明知線索不算重要但你依舊要針對此題詳加解迷繼而牢牢抓住。
理由?理由很簡單,之所以會如此這般正是來源於線索本身和謎團揭開存有因果聯繫,就如同在一條亂麻遍佈的混亂房間那樣,想要解決問題,想要搞清真相,除非你有絕對強橫的實力能做到快刀斬亂麻,否則很多時候你都要按部就班逐一執行,首先找到一枚線頭,雖說單憑區區一枚線頭絕而無可能搞清一切,但,也恰恰是這枚看似無關緊要線頭往往關乎着最終結果。
能否得知最後答案要依賴於這枚線頭,能否找出最後真相也一樣要靠這枚線頭,說是這麼說,實則多數經驗豐富者也確實是這麼做的,靜下心來,觀察周遭,在看似雜亂無章的各種線索裡找到一條最佳線索,然後層層剝繭,層層理順,繼而理所當然獲得更多線索,更多信息,直至找到最終答案。
我,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
不論如何危險,不管如何急躁,我總會抽出時間思考,對我所能掌握到的線索信息詳加梳理認真分析。
畢竟我不是神,我只是名人類,一名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尋常人類。
但……
這一次,或者說在這場被詛咒標爲普通級的靈異任務裡,我卻冒出一種不祥預感,一種僅僅只針對我個人的不祥預感。
葉薇姐曾對我解釋過預感等同直覺,等同人類那退化已久的神秘第六感,通過直覺,有些時候你會涌現靈感,冒出猜測,繼而螝使神差般找到生路,不過……
同樣的,直覺有時也會給你帶來不好感覺,類似未卜先知般的詭異預感,說不清,道不明。
由於說不清道不明,加之思緒混亂,最後,我僅僅感覺我快倒黴了,在這場看似難度不高的普通級靈異任務裡倒黴。
倒黴?何種倒黴方式?
不知道,有可能身受重傷,有可能最終掛掉,也有可能……
陷入某種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兇厲後果當中!
每每想到此處我都會頓覺不寒而慄,天吶,詛咒,你到底給神通廣大到了何種地步?而此刻你爲我安排的又會是何種結局?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我現已有所察覺,就算我最終難免死亡,至少,有一點我仍可保證:
我會繼續掙扎,我不會放棄,絕對不會放棄,詛咒,我不會像你低頭,更不會向你服軟。
不會,永遠不會,直至我生命徹底終結的最後一刻!
如果有可能,有朝一日我甚至還想親眼看一看你,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又有何資格肆意玩弄人類生命!!!
………
香港,午夜凌晨,尖沙咀酒店內,目前正上演着一幕僅有電影纔會出現的精彩畫面,一幕以寡敵衆的高能畫面。
碰咚,啪,哐當!
“啊!”
“哎呀!”
伴隨着撞擊響動,混合着慘呼連連,在搭配着那無處不在的狠厲拳腳,不消片刻,酒店大廳被清空,被一名光頭大漢和一名痞氣青年聯手清空。
當最後一名打手被打倒在地的時候,小鬍子的心亦已徹底陷入冰涼,冰涼透骨。
從目瞪口呆中回神,先是望了眼躺滿大廳遍地哀嚎的手下,又看了眼黑背心光頭和運動裝青年,這一刻,小鬍子慫了,徹底慫了,許是也察覺到對方正盯着自己,不知何故,見身邊再無站立之人,光頭男那兇狠目光與運動裝青年嘚瑟目光亦雙雙朝小鬍子看來。
“咕嘟。”
被不懷好意的眼神一瞅,小鬍子嚥了口唾沫,除本能後退兩步外腦海更是掀起驚雷巨浪,他是真沒想到對方僅僅只出兩個人就這樣把他的15名手下全部幹翻,這,這羣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可惜,驚愕狐疑的他現已來不及尋找答案了,因爲視野中,那兩名凶神惡煞的傢伙現已朝自己走來!
見此一幕,小鬍子當場被嚇了個魂飛魄散!他哪還不明白對方根本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所以當看到二人走來後,小鬍子連連後退,整個人驚恐到極致。
然,就在這時,就在彭陳二人打算好好修理修理這不知死活的傢伙時……
“彭哥,逍遙,你倆等一下。”
出於某種思緒,何飛叫住了二人,接着便朝小鬍子連同周遭躺滿地面的衆打手呵斥道:“不想繼續捱打的就趕快滾!”
“額,啊!是是是,是是是,我們這就滾,這就滾!”
“喂!你們這羣廢物還躺着幹嘛?挺屍嗎?還不趕緊走!”
果然,何飛此言一出,小鬍子頓覺如蒙大赦,見對方打算放過了自己,早就想跑的他當即應聲連連點頭搗蒜,而同樣的,見識過的對方厲害的其餘打手又怎麼可能集體耳聾?加之小鬍子催促連連,唯恐繼續捱打的他們自是清楚該怎麼做。
………
短短不到一分鐘時間,整個酒店大廳內十幾名打手全部跑了個乾淨,看到這裡,趙平眉頭微凝,走至青年身旁,繼而用略顯憂慮的語氣詢問道:“就這樣放他們走,沒關係麼?”
就好像猜透對方心思般,何飛回答道:“沒事的,這羣打手並非明面保安,更何況這種人又有哪個身上沒背過案子?我想就算放他們離開對方也不敢報警,除非想被警方調查老底。”
趙平聽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而何飛則宛如發現新大陸般朝彭虎和陳逍遙二人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不愧是彭哥,果然厲害!還有陳逍遙你也是,雖說之前我就從姚付江那得知你會功夫,可我沒想到你竟會這麼厲害,還有你的那套功夫也很有意思。”
其實不單何飛誇讚,待親眼目睹完剛剛那場精彩打鬥後,除程櫻不爲所動外,團隊其於人亦紛紛誇讚,尤其是姚付江更是嬉皮笑臉大拍彭虎馬屁,這也讓本就咧嘴嘚瑟的光頭男進一步得意洋洋,陳逍遙更爲誇張,眼見包括隊長在內衆人大多誇讚自己,青年道士的虛榮心獲得空前滿足,先是騷包萬分的理了理額頭髮梢,接着便用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口吻半謙虛半自豪道:“哪裡哪裡,揍這點人根本不算什麼,想當年在廬山腳下,我可是曾一人就把一大羣外地遊客全部打跑的存在啊!嘿嘿!”
話歸正題,暫且不談光頭男和青年道士如何自得也暫且不說程櫻如何目露鄙夷,待誇讚完二人後,何飛並沒忘記正事,旋即轉移目光,將目光投向對面,轉向那看似空無一人的接待前臺,由於心中有數,大學生嘴角冷笑,二話不說走至臺後,果然,就見接待員正抱頭蹲地瑟瑟發抖。
此刻,注意到身旁來人,又見何飛冰冷目光,接待員被嚇了個半死,許是擔心繼續被打,不等何飛說話,顧不得擦拭鼻血,接待員就以當先哀求道:“別,別打我……諸位英雄我錯了,我錯了啊!”
見這傢伙如此慫樣,旁人還好,唯獨彭虎頓覺氣不打一處來,加之一直記得早前之事,吐了口唾沫,繼而緊隨青年之後來到前臺邊雙手握拳邊惡狠狠罵道:“草尼瑪的,都說你們廂港佬欺軟怕硬果然是真的,現在老子再問你一句,這空客房還有嗎?”
“有有有!幾位貴客要開多少間都有啊!”
其實事態發展到這裡,饒是接待員再傻可事到如今他也徹底看出眼前衆人非常一般,僅用兩人就能把一羣人全部幹翻,這可是不他一個小小接待員能惹得起的,果不其然,被彭虎這麼一嚇,接待員趕忙如小雞啄米般痛快改口,不單全盤否認了早前客房已滿的事情最後乾脆還用起了連他爹媽都不曾用過敬語稱呼起來。
“那你他嗎還不趕緊登記造冊!?不用擔心,老子們有的是錢!”
“是是是!我這就開房!啊,對了,幾位人數較多,不知要開幾間客房?”
聽接待員如此一問,彭虎微微一愣,先是回頭看了身後衆人一眼,隨後才重新回頭朝瑟瑟發抖的接待員問道:“嗯?怎麼?你們這麼大個酒店難道沒有能住很多人的總統套房嗎?”
接待員則哭喪着臉解釋道:“這位大哥,你說的那是賓館,而我們這裡卻是酒店啊,住宿只是附加,更何況老闆當初爲了省錢也只是給酒店辦了個3星級別……”
說着說着,宛如想起什麼般,接待員又趕忙補充道:“香港雖酒店不少賓館不少,但事實上擁有總統套房的酒店賓館卻是不多,別說旺角了就算放眼整個香港也只有西貢的伊麗莎白酒店和元朗的北極星賓館有總統套房啊……”
“要是你們不信大可問問別人,我要是有半句假話你打死我!”
見接待員一副賭咒發誓的樣子,彭虎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目光看向身旁何飛,何飛當然明白彭虎意思,所以接下來他便在略一思考後回頭朝接待員說道:“沒關係,沒有總統套房我們依舊入住,這樣吧,給我們開4間最好的客房,對了,要連在一起的那種。”
常言道棍棒之下出孝子,拳頭之下有好人,有了早前羣毆一幕,饒是何飛言語平淡,可現已心驚膽寒的接待員仍半分不敢怠慢,點頭之餘趕忙爲衆人辦理住宿手續。
果然,在接待員那超常發揮的快速運作下,不休片刻,四把位於3樓的房間鑰匙徑直落入何飛手中,衆人除刷卡付賬外,期間通過短暫商討衆人亦決定了房間分配情況,大體分配如下:
四間客房,除身爲女性的錢學玲則另一位女性新人劉雪萍必然佔據一間外,何飛、彭虎以及姚付江共住一間,趙平、朱遠東連同陳逍遙共住一間,程櫻則單獨一間。
雖然這樣分配有些不合理,但隨着互相接觸日漸加深,團隊大多數人尤其是資深者皆已知曉程櫻習慣,不可否認何飛擔心過對方,可當回憶起對方身份後,最終,青年還是沒說什麼,唯有將鑰匙遞到程櫻手裡時面容閃過一抹憂慮,而程櫻則對視若無物般淡然接過鑰匙。
鑰匙分配完畢,加之凌晨半夜,衆人正欲上樓,不料何飛卻對其餘人吩咐道:“大夥先上樓休息吧,程櫻留下陪我,我有一些事要問問接待員。”
新人或許有些不解,然深知何飛性格的資深者們還是若有所思紛紛點頭,繼而帶頭走向樓梯,但,不知何故,哪怕熟悉青年性格,哪怕猜出對方意圖,踏上樓梯之際,基於某種思緒,某眼鏡男子還是本能回頭看了眼何飛。
(他,應該已有所發現了吧。)
………
夜幕,籠罩天空,月光,直透雲層,除爲夜幕帶來一絲光亮外還爲滿含思緒的青年隊長打開一扇窗口,一條線索,一條至少對他個人而言頗爲重要的價值線索。
隨着執行者紛紛趕往樓上,很快,酒店大廳就只剩下了何飛、程櫻以及接待員三人,此刻,看着身前始終用畏懼目光注視自己的接待員,這一次,大學生表情變了,不再是最初默然,反而一邊轉身一邊對其和顏悅色打起招呼:“請問接待員先生貴姓?”
見何飛面露笑容,接待員心裡略微安穩一些,趕忙回答:“免貴姓王,我叫王斌,叫我阿斌就好了。”
“那阿斌先生請跟我們去那邊坐坐如何?目前深更半夜想必也不會在有旁人住宿,我想和你聊聊。”
“額,好的。”
約一分鐘後,鏡頭轉移,轉移至大廳右側幾張供客人休息的沙發附近,目前何飛與程櫻正同那名叫王斌的接待員相對而坐,見對方始終面色慌張,何飛微微一笑,掏出香菸遞去,王斌倒也接過一根隨之點燃,先是深吸一口,不料一口下去接待員竟兀自面色一變,繼而本能用滿是驚愕的目光盯着手中香菸稱讚道:
“好煙!”
其實這是廢話,正所謂詛咒出品必屬精品,不單精品頗多,對於一些生活奢侈品詛咒更是向來豪不吝嗇,而此刻被接待員拿於手中的便恰恰是何飛帶來的香菸精品,屬於現實世界有錢都買不到的頂級香菸,見對方面露驚訝,對面正同樣噴雲吐霧的何飛自是毫不在意,擡頭掃了圈酒店大廳,當即岔開話題,用一副看似閒話家常的口吻詢問道:“阿斌,你在這尖沙咀酒店工作多久了?”
“額,三年左右吧。”
聽罷對方回答,何飛心中大定,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既然阿斌你在酒店工作時日已久,那麼我很好奇,好奇於酒店爲何嚴禁大陸人住宿?莫非真如最初所言是你們老闆下的命令?”
爲了撇清關係,阿斌連忙回答道:“是的,確實是老闆的命令,當然了,平常大陸人來這吃飯還是沒問題的,但唯獨不讓住宿。”
(嗯?這是啥狗屁規矩?大陸人來酒店吃飯沒問題,唯獨禁止住宿?這……)
察言觀色,確認完對方所言基本屬實,何飛反倒越聽越奇怪了,愕然沉默間,轉頭看向身旁程櫻,目光中滿含意見參考,不料程櫻卻只是坐於身旁半言不發,很明顯,職業殺手之所以沉默不語並非她不想知道真相也並非她不好奇酒店規矩,而是她明白,明白像這種事情由何飛處理最爲妥當,至少在全無瞭解的情況下自己決不會出言干擾亂提猜測,以免打亂對方思緒。
“咳咳。”
沒想到程櫻理都不理自己,爲了掩飾尷尬,輕咳兩聲,大學生重新將目光看向阿斌同時用一副不解神色追問道:“咦?這規矩挺奇怪的,能否解釋下?”
聽到這一問題,阿斌先是一陣沉默,接着面露猶豫,最後才用某種複雜語氣支支吾吾回答道:“那個,不好意思先生,這事,這事我也不清楚,還有我希望今晚你們住宿的事情能夠替我保密,畢竟你們大陸人入住這裡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住宿期間你們只要不將自己是大陸人的身份說出即可,萬一被老闆知道……我,我絕對會被炒魷魚啊!”
“哦?那羣打手呢?你不擔心他們泄露消息?”
“你是說大飛那夥人?不用擔心,他們是老闆花錢請來看場子的,自己沒本事還反倒被兩個人狠揍一頓,這麼丟人的事他們有臉說嗎?除非他們不想繼續在旺角繼續混了否則決不會說。”
何飛聽後微微一笑道:“嗯,好吧,既然如此,你這要求我答應了,我和我的同伴會替你保密,只不過……”
“只不過我剛纔的那個問題你需回答,必須回答!”
何飛是什麼人?他可是一名資深者,一名放在整個團隊都數一數二的資深者,哪怕不談任務經驗,單單察言觀色的本事就以練到爐火純青地步,見對方面露糾結言語支吾,除非是白癡,否則又怎麼可能無所察覺?
此刻,面對青年那看似隨意實則隱含威脅的回答,阿斌頓覺二丈摸不着頭腦,是的,他真沒想到對面這人竟自始至終在意此事,更沒料到這條酒店規矩又有啥過於好奇?畢竟規矩在怪和這夥人有關係嗎?
話雖如此,可,面對青年言語逼迫,加之爲了保住飯碗,這一刻,他,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臉色亦進一步猶豫糾結。
然而……
啪。
未等阿斌猶豫結束,更未等他從保守秘密和保住工作中二選其一,伴隨着一聲桌面輕響,8張面值皆爲100的大面額美元就已被何飛啪一聲拍於茶几,隨手甩出金錢,何飛便學着電視裡的大款那樣翹起二郎腿一邊抖動一邊微笑道:“我知道我的要求會令阿斌先生頗爲難做,但說來也巧,我這人卻又向來喜歡替人排憂解難,所以……”
話到此處,目光掃向桌面美元,略微一頓,嘴裡繼續道:“所以我不會讓你爲難的,阿斌先生,說不說全憑你自己。”
至於阿斌……
果然和預想中完全相同!
盯着眼前8張百元美鈔,阿斌兩眼瞬間直了!或者說這由不得他不直,旁人或許有些模糊,可對於他這名終日和錢打交道的酒店接待員來說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幾張美元的具體價值,一張最大面值的1000元港幣約等於900人民幣,而一張百塊美元則等同於700塊人民幣,既如此,按照匯率,那麼8張100美元就足足等於6000港幣了!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看到這裡,想到此處,阿斌喉嚨微動,先是糾結了一會,不過,最終,他還是動了,在何飛那滿是笑意的目光注視下,在程櫻那盡是鄙夷的眼神注視中伸手將錢揣入衣兜。
(酒店裡那麼多工作人員,反正知道這條規矩的又不光我一個人,更何況剛剛登記時我還特意將這些人的入住身份改成了香港人……嗯,沒有問題,絕對沒有問題。)
懷揣着僥倖心理,按捺着心中狂喜,阿斌將8張美元一股腦揣入衣兜,待做完這一切後,果然,阿斌纔像是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般一邊面露微笑一邊朝何飛點頭道:“好吧,既然先生想了解詳情,那麼我就告訴你們,但你們可千萬不要對旁人泄露。”
何飛則肯定的點了點頭,見對方答應,阿斌不再猶豫,嚥了口唾沫,其後表情變了,變得不再自然,不再微笑,最後竟完全轉變爲一副恐懼表情,擡頭環顧四周,確認再無旁人,接着才壓低聲音對何飛二人道:“其實不單你們這些大陸客人,就算是當地居民也統統對老闆那禁止大陸人住宿酒店的規矩感到不解,好在我工作時日較久,加之頗得老闆信任,其中原由倒是略知一二。”
說到此處,阿斌再次一頓,最後用更爲低微的聲音說道:“因爲,我們這尖沙咀酒店裡……”
“鬧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