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高速公路上只停了一輛嶄新的吉普車,給這抹神秘的夜色又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剛纔……我怎麼沒有感覺?”李元智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他之前除了做了一個噩夢之外,沒覺得有什麼異常。
夏**然轉過頭,一改之前的笑容死死地盯着司徒峰,嘴裡蹦出來幾個字道:“那個人對你說的什麼?”
“他說沒事,然後就走了”司徒峰肯定地道:“就是這樣。”
原來,在大約半個小時之前,車內的李元智和司徒峰正在睡夢當中,夏東一個人在開車。
已經開了一整夜車的他非常疲憊,前方是永無止境的黑暗,似乎怎麼也走不到盡頭,起初他就是這麼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夏東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任何人對於同樣的景物看久了多少會有些疲憊。
由於是午夜時分,又在這種荒郊野嶺,夏東以爲路上不會有人於是便放鬆了警惕,開始半睡半醒地開着車,總之一切都是在迷迷糊糊之中進行的。
就在他以爲會很安全的情況下,意外發生了。當時他只感覺車撞到了什麼東西,猛地咯噔了一下。這時,司徒峰醒了,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帶着夏東去下車查看。
誰料,二人下車打探了一圈兒也沒發現撞到什麼東西,夏東和司徒峰對視一眼以爲是錯覺,於是以這種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安慰了一下自己。可就在他們打算鑽回車子裡的時候,夏**然看到車尾處站着一個男子,男子留着寸頭穿着紅色運動服,看樣子是剛從地上爬起來。
夏東慌了,想也沒想就衝上去抓着男人的胳膊問長問短,可他也不想想,誰會在大半夜的跑到這種地方來?
總之當時夏東是蒙了,根本來不及細想,他就怕是撞到人,否則剛被提拔上警察局長這就有污點了。
男人見夏東抓着他的胳膊,竟然楞了一下,有點失態地說:“沒,沒什麼事。”
說完,男人就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轉身就走。
見這一幕,夏東也楞了,他沒想到自己撞了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結束。而且他也清楚地感覺到剛纔那一下撞得不輕,當時車子都有些搖晃了。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夏東楞住的時間,男人竟然直接跑到了司徒峰那兒,跟司徒峰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話,轉身消失了。
是消失,憑空消失。
如果之前夏東還在懷疑他究竟是不是那種東西,但是此刻已經可以斷定了。當時夏東就嚇傻了,趕緊跑過去盯着那男子消失的地方,發現地上只有一小塊紅色的布料,其餘什麼也沒有。
正在這時,李元智剛好醒來,這也就出現了整件事情開始的那一幕。
等到李元智把整件事弄明白以後才知道夏東的確是撞鬼了。其實像這一類有悖於當今社會的現象,知道內情的都是一些高層人士。由於夏東的出身,雖然他知道有這種東西存在,但是一直沒見到過。
事情到了這裡,李元智突然感覺司徒峰這人的身份十分可疑。其實他自打一開始就有些懷疑他。因爲如果只是爲了訓練他成爲一名合格的捉鬼警察,大可不必搞那麼多的花樣,直接由司徒長煙引薦就是了。可這個人偏偏要把他打昏了以後放到這個車子裡,姑且不說這,就是目的地是什麼地方李元智還矇在鼓裡。
但是考慮到現在的處境,還不能將自己的懷疑攤到明面兒上。理由有二,一是不知道夏東是跟誰一路的,而且單憑司徒峰這個人的舉動就知道他絕非善茬。二是李元智也想順藤摸瓜,看看他們想搞什麼花樣,一旦發現他們觸犯了法律,自己也好第一時間向相關部門彙報。同時,他並不相信夏東有殺人滅口的膽子,這個人自打小就是個軟柿子。
李元智看了一眼司徒峰,又看了一眼夏東,他又窩進了墊子裡裝睡覺,一切只能等到了地方隨機應變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打來的正是司徒長煙,夏東和司徒峰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他。
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兒,按了個接聽鍵,聽筒裡傳來懶散的聲音:“小智吧?你在什麼地方?現在案情有了新的進展。”
李元智聽到這,壞了,他果然不知道這件事,看來眼前這個司徒峰……可眼下他的眼珠子飛快地轉了轉,迴應道:“資料我都拷貝下來了,等過一陣子拿給你。”
司徒長煙畢竟是老油條了,一聽就知道不對勁,沉聲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李元智聞言小心地看了眼司徒峰,發現他正在看自己,急忙收回了目光裝模作樣地嗯了幾聲,不理會對方焦急的話語就趕緊掛上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他的眼角瞥到司徒峰還在看自己,頓時感覺空氣都變得凝固了起來,連呼吸聲都聽得很清楚。
此刻他的思路都有些理不順,就像是被人施了迷香一樣昏昏沉沉的,這種感覺自從被打昏醒來以後就這樣——唯有現在這個緊要關頭才能保持一點理智。
“電話是誰打來的?”司徒峰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問了一句,就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是問的話很顯然和語氣不成正比。
李元智曾在大學裡讀過一個故事,說的是把三名正常人甲乙丙抓進精神病院,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
甲在第一天的時候就找到護士告訴他地球是圓的,他認爲這句話是真理,一個講究真理的人不會是精神病。然而當他第十四次告訴護士的時候,護士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針說:“地球的確是圓的,但是用得着你去重複十四遍嗎?”
乙爲了證明自己不是精神病人,抓到護士說他是社會學家,他知道美國總統是誰,英國首相是某某,還告訴護士他知道南太平洋各島國領袖的名字。馬紹爾羣島的總統的名字是諾特,巴布亞新幾內亞總理是索馬雷。可是,當他說到圖瓦盧總理時,護士就給他打了一針鎮靜劑。他就再不敢講下去了。
然而丙的做法非常匪夷所思,他進去之後什麼話也不說,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到了讀書時間就去讀書,當護士用毛巾給他擦臉的時候,他微笑地說了聲:“謝謝。”於是,在第十三天的時候他就出院了,同時救了甲和乙。
這個故事李元智記憶猶新,當時讀它的時候,他就明白一個道理:遇到證明自己的時候,往往不能用過多的語言去爲自己辯解,有時候事情只會越描越黑。
想到這裡,他只是隨口回答司徒峰道:“沒什麼,一個朋友。”
司徒峰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搭腔同時示意夏東繼續開車。
見危險解除,李元智心裡捏了一把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電話透漏給了他一個信息:司徒峰這個人的身份非常可疑。
李元智斜靠在擋風玻璃上裝睡覺,實際上早已提起了十分的警惕觀察着四周。由於之前把覺都睡足了,現在非常有精神。此時,他從小到大培養出來的獨立意識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剩下的路程沒有李元智想象得那麼遠,車子停下的時候天已經有些微亮了。夏東把車停在了一棵大樹下,李元智打開了車門率先下了車。
鳥啼聲不絕於耳,伴隨着風吹着樹葉的沙沙聲格外清脆,四周被樹林包裹着,有點兒像老山上的那塊空地,只是面積要大上多了。
他挺直了身子,眼前出現了一座高大的建築物,從外表上看有點兒像監獄一樣封閉,每間屋子的窗戶都用鐵皮封得嚴嚴實實。四周都圍上了圍牆,中間有一個厚重的大鐵門,鐵門上鎖着一塊類似於古代的那種牛角鎖。
“這是什麼地方?”李元智見這陣仗心裡開始打鼓了,小心地問。
司徒峰並沒有回答他,首當其衝地走在最前面從口袋裡掏出一柄非常大的鑰匙,在牛角鎖上擺弄了一會兒,只聽“叮”地一聲,鎖被打開了。他往後朝李元智和夏東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過去。
夏東下意識地看了李元智一眼,恰巧與李元智的目光相遇。只是這一眼李元智就覺察到了不對勁。似乎夏東也是第一次來。
這時,李元智發現了一個細節,之前在夜裡看不清楚,現在看得是真真切切——夏東衣服的胳膊肘位置被扯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白白的肥肉裸露在外面。
李元智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腰部的位置也是爛了個口子,現在還呼啦啦地進着涼風。僅僅是這個細節,李元智就覺得萬分古怪,總覺得要想起什麼。但是當他努力地想把一些支離破碎的圖片結合一起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只是徒勞。
擡頭看了眼夏東,發現他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只是那種眼神轉瞬即逝。然而眼下容不得多想,二人只好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