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兗軍還是第一次看到章兗慧這個表情,他搖了搖頭,兀自地苦笑了一下。
天下女人都一樣,章兗慧雖然是大家閨秀,但是,她終究還是個女人,具有普通女人具有的一切特質。
章兗軍分析,章兗慧肯定還是在賭氣,在和趙牧晨賭氣。
於是,他也不再搭理章兗慧了,看着坐進駕駛室的趙牧晨說:“往前開,就在前面一個路口左拐,然後那邊有一家吃東北菜的館子,味道不錯--”
“大哥,你也喜歡吃東北菜啊!”趙牧晨笑道。
“呵呵,我四海爲家的人,哪兒的菜我都喜歡吃--”章兗軍笑道,“難得你們今天過來看大哥,今天我做東,請你吃東北菜--”
“呵呵,謝謝大哥!今天是我主局,理應我請,下次你再請吧!”趙牧晨笑道,“我請你吃上海菜,我知道你喜歡吃上海菜--”
“哈哈,好,吃上海菜可以,不過到了我這兒就不能你請客了,那我這個大哥當得也太沒有樣子了--”章兗軍說道,“那就右拐,右邊這裡有家上海菜館子,我經常去的地方--”
“好,那就上海菜,我也好久沒吃上海菜了--”趙牧晨說道。
章兗軍和趙牧晨聊着關於吃上海菜的話題,章兗慧依舊沉默着,似乎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趙牧晨知道章兗慧心裡的氣兒還在,也不招惹她。於是就和章兗軍聊上海菜有什麼好吃的,說着說着還真覺得餓了。
很快就到了章兗軍說的那個上海菜館。
外面看是一棟很高的寫字樓,根本看不出這裡面還有上海菜館。
章兗軍輕車熟路,帶着趙牧晨和章兗慧進電梯,直接來到了11樓。
出電梯口,就看到四個非常有韻味兒的紅色大字:上海故事。
這就是章兗軍說的上海菜館。
前臺的迎賓小姐穿着旗袍,很有老上海的風情,長得也很美麗嬌俏,用吳儂軟語對來賓道歡迎:歡迎儂來上海故事,裡面請!
然後就嫋嫋婷婷地引着他們來到了裡面的包間裡。
這裡果然是個好地方。
裡面的裝修都是老上海的風情,還播放着上海灘的那些懷舊音樂,氣氛很是不同。
章兗軍在上海工作多年,看來對上海的感情勝過對京城的感情了。
“牧晨,今天我就做主點菜了,大哥正式請你們兩口子吃飯,到京城後好像還是第一次啊,對吧?”章兗軍邊拿起菜單邊說,“我在上海的時候,你們帶着洛洛去玩過一次,那時候洛洛才五六歲吧,這一晃都快二十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趙牧晨看了一眼章兗慧,發現她依然板着臉,臉上的神情陰鬱得能掉下水來。
趙牧晨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
章兗慧這個樣子,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章兗軍開口講章兗梅的事情。
他很擔心章兗慧一會兒又會情緒失控,那他就什麼都說不了了,今天找章兗軍的意義就完全失去了。
想來想去,趙牧晨決定要單獨和章兗軍說,一會兒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單獨和章兗軍聊聊。
章兗慧現在的思維已經不正常了,進入死衚衕了,她把勸章兗梅回來理解成了趙牧晨是爲了要抓章兗梅。
其實,不管怎麼樣,章兗梅都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等待的她的,就是牢獄生活。只是,章兗梅要是能夠主動回來投案,事情的性質就會完全不同,她能夠獲得寬大處理。
但是,如果等到進行全球通緝,她就將面臨着非常嚴重的處罰。
章兗慧是懂法的,怎麼就不明白這一點呢?怎麼就要走進那個死衚衕呢?
趙牧晨真是想不明白,章兗慧這是中了什麼邪了?
怎麼平時那麼通情達理的人,突然間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呢?
章兗軍拿着菜單,很快就點好了菜。
然後,他看了看趙牧晨,說:“你們喝點什麼酒?”
“我不喝酒,我要開車啊大哥--”趙牧晨笑道。
“哦,呵呵,不怕,我可以讓司機開車把你送回去--”章兗軍笑道。
“不行不行,我本來就不喝酒,我們兄弟之間就不客套了,你下午還要上班,我們就吃飯,聊天就好了,不喝酒--”趙牧晨說道。
“我要喝!”章兗慧突然間大聲說道,而且聲音十分堅定,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着窗外,目光裡空洞而又無神。
章兗軍愣愣地看着她,過了一會兒,突然間大笑道:“哈哈,好好好!難得兗慧說要喝酒,今天大哥陪你喝!”
“大哥,不行,兗慧下午也要上班呢,不能喝!”趙牧晨馬上勸道,而且還不停地給章兗軍使眼色。
章兗軍卻似乎沒明白,他還以爲是他們兩口子鬧矛盾賭氣呢!喝點酒也沒什麼,下午上班怕什麼,現在這把年紀了,工作也就這樣了,下午去打個照面就關起門來睡覺,誰還能管得着啊!
“下午不上班,上什麼班啊,難得兗慧想喝酒,牧晨你也喝,一會兒我打電話讓司機代你開車,把你送回去,放心,沒事兒!難得我們在一起吃飯!”章兗軍高興地說道,絲毫沒有想到趙牧晨是有那麼重要的事情找他,以爲就是他們兩口子自己的事情呢!
“不行,大哥,你聽我的,兗慧真的不能喝,真的!”趙牧晨馬上勸道,“真的不能喝!”
“誰說我不能喝?我就要喝!我就能喝!”章兗慧很倔強地說道,“今天我要喝酒,大哥,你陪我喝!”
“好,大哥陪你喝!”章兗軍爽快地說道,“紅的還是白的?”
“白的!”章兗慧毫不猶豫地說道,“來兩瓶五糧液,高度的--”
聽章兗慧這麼一說,章兗軍也呆住了!兩瓶高度的五糧液!這是要直接放倒啊!
章兗慧這氣堵得很大啊!
章兗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趙牧晨,意思是章兗慧這是怎麼了?受這麼大刺激了?
趙牧晨知道章兗慧想幹什麼,她心裡難受,她想發泄,想接着酒勁兒再來撒瘋。
這是絕對不行的!
“兗慧,中午不喝酒!聽話!”趙牧晨好言說道,“要喝晚上咱們回家喝,在家想喝醉就喝醉,沒問題,在這兒不行!”
章兗慧轉過頭,狠狠地瞪了趙牧晨一眼:“晚上?晚上你在哪兒?晚上我一個人孤獨喝酒,醉死了都沒人管!”
說着說着,她的眼眶就紅了,眼珠子就在眼眶裡打轉轉。
那委屈的無助的傷痛的表情,看的章兗軍真是納悶極了!這兩口今天怎麼這麼不對勁兒啊!
章兗慧什麼時候這麼脆弱過?從來沒有啊!
趙牧晨看着章兗軍,看來不能這麼鬧下去,得先找機會告訴章兗軍真相,不然章兗慧在這兒鬧起來,那可就出洋相了!
趙牧晨站起來對章兗軍使了個眼色,然後他往門口走去。
章兗軍會意了,馬上跟着趙牧晨往外走。
服務小姐愣愣地看着他們,不知道這酒是要呢還是不要呢?只好傻愣愣地站在那兒。
趙牧晨來到外面,朝章兗軍招手,然後他快步向樓道的盡頭走去,那兒正好是個樓梯口。
顧客都從電梯出入,這個消防通道基本沒人通過。
趙牧晨站在那兒,看着章兗軍走過來。
“怎麼了,牧晨?”章兗軍狐疑地問道。
趙牧晨沉重地嘆了口氣,說:“大哥,你也看出來了,兗慧心情不好,表現不正常--”
章兗軍點點頭,“你們出什麼事兒了?”
“不是我們,我們沒事兒!”趙牧晨說道,“是兗梅出事兒了--”
“兗梅出什麼事兒了?”章兗軍很驚訝地說道,“我好久沒有看到她了,她去哪兒了?”
“她跑了,帶着七個多億跑了--”趙牧晨說道,“她上半年在東嶺集團弄了個地產公司,拿了當地最好的地皮,說是要建當地最好的房子,現在卷着業主的那些購房款跑了!”
章兗軍好像不相信似的看着趙牧晨,眼睛瞪得很大很大!
捲了七個多億的資金跑了?怎麼可能呢?她怎麼會去東嶺集團弄地產公司呢?怎麼又可能逃跑呢?一定是趙牧晨給她開的後門吧!怎麼那麼糊塗呢!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說你讓她去的?”章兗軍問道,臉色很嚴峻。
這個事情很嚴重,他心裡很清楚。搞不好趙牧晨都會被一起拉下來!這是作死啊!
“不是,我從來就沒有答應過章兗梅讓她到江油集團去。她自己打着我的旗號下去的,我還交代了那些地級集團的領導,不要對她網開一面--”趙牧晨嘆口氣說道,“我知道她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怎麼敢讓她去江油集團呢!就爲這個事情,章兗慧還跟我吵過一次,說我對章兗梅不夠照顧--”
章兗軍搖搖頭,太無知了!
章兗梅也想過從他這兒入手,想利用章兗軍在部隊的關係去賺前,章兗軍是一句話斷了章兗梅的念想:“想都別想!死了這份心!”
章兗梅到哪兒哪兒都有事兒!
爸爸早就叮囑過他,不能讓章兗梅染指部隊的任何生意,否則他的前途就會被章兗梅給毀了。
沒想到趙牧晨這麼有原則的人居然還被這個傻女人給利用了!
“你打算怎麼辦?”章兗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