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輕的只有她們倆能聽見，她說：“攻擊你們鳳家的惡鬼是我招來的，你和阿離不在鳳家的消息也是我放出去的，我就是要看着你一無所有痛不欲生！這個修煉界，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都不用我自己出手，他們就會像狗一樣撲過來，替我把你撕的粉碎……你說，我若死了，阿離還會喜歡你嗎？”
她猛地抓住鳳三的衣襟，笑得渾身發顫：“你鬥不過我的……”
鳳三面無表情，猛地拔出伏魔劍，白鳳的身體軟軟倒地，剎那間，那身體支離破碎，眼看着便要魂飛魄散，一束淡藍色的光芒罩落，將她裹在其中。
鳳三望向瞬間到得面前，臉色陰沉之極的墨離，沒有一句解釋，握着伏魔劍淡漠而立。
墨離只是護着白鳳即將四散的魂，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和白鳳一同消失。
鳳三在風裡佇立了片刻，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冷然。
隨即收了劍，回到別墅。
夏雪身受重傷，墨軻身體虛弱，正照料着夏雪。
鳳三走過去，問：“夏雪怎麼樣了？”
墨軻說：“沒有生命危險。”
雖然說的這樣輕鬆，但墨軻眉頭始終沒有鬆開過。
鳳三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外面：“我有事情問你。”
墨軻給夏雪蓋好被子，跟了出去。門沒有關，兩人就站在走廊上。
一出去，墨軻便道：“你哥去查衛道夫的事情了，琴天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夏雪是什麼時候開始修習妖道的？”鳳三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墨軻皺眉：“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那我問點別的，”鳳三說，“她修妖道是爲了給我補魂麼？”
墨軻當即道：“不是！”
鳳三嗯了一聲，轉身下樓。
墨軻急道：“你做什麼去？別衝動！”
鳳三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我能怎麼衝動？放心，我有分寸。”
她在鳳家佈下一道結界，隨即便離開了。
墨軻就算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她去幹什麼了。
沒過兩天，四處便傳來鳳三血洗修煉界的消息，衛道夫要
誅殺她，卻奈何不了她，鳳三簡直一路殺到墨良的大本營，蕩平了那座山。
而她卻還未停，凡是這半年以來，對鳳家動過手的，她全都殺上門去，以強橫的實力，殺到最後各方勢力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鳳三會忽然找上門來，取他們項上人頭。
自此，鳳三之名，成了殘暴屠夫的代名詞。
而幾天之後，夏雪醒過來時，鳳三也回來了。
彼時，墨軻正扶着夏雪下牀，便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他匆忙出去，便看到隻身一人的身三，衣發血染，伏魔劍拖地而行，鮮血滴了一路。
她的神情是冷然，也是麻木的。
連墨軻都有些不認識她了，幾天不見，她已是渾身戾氣！
她來到墨軻面前，猶帶血污的臉上，露出從前那樣吊兒郎當的笑：“墨軻，我到現在才知道，能鎮住敵人的，只有鮮血和殺戮。我們從前都太天真，你看，只要你夠強，任何陰謀詭計對你都沒用。我可以一直殺到他們對我俯首稱臣，呵，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饒時的嘴臉，真是可笑。”
墨軻不禁伸手去擦她臉上的血污，她鏗地一聲將伏魔劍插進石板裡，說道：“想殺誰就殺誰，想報仇就報仇，無人能擋。”
墨軻道：“墨離呢？”
鳳三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我那天把白鳳殺了，這會兒他應該在想盡辦法爲白鳳聚魂吧。”
六天了，墨離沒來找她。
“他要是非要救活白鳳，那我跟他之間，差不多走到盡頭了。他只要敢救活白鳳，我就敢再殺一次。”索性已經翻臉，白鳳她是一定要殺的，墨離要護的話，他倆兜兜轉轉，不過是又回到了當初。
他有他的原則，她也有她的堅持。
只要白鳳在，她和他這輩子大概是有緣無份的。
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再強求了。
她覺得，說不定墨離再回來的時候，就是給白鳳報仇的時候了。
她抹了把臉上的血，往屋裡走去，身後落下一地的血，不知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墨軻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鳳三輕咳了一聲，毫無預兆的朝地面栽去！
“小鳳！”墨軻一把將她抱住，纔看到她身上多處受了傷。只是衣服被血染紅，掩蓋住了那些傷口。
夏雪臉色蒼白，剛走出門就看到墨軻抱着鳳三匆忙上樓，忙問：“她怎麼了？”
墨軻沉着臉，沒有作聲。
夏雪想要跟上，墨軻回頭衝她吼了句：“回去躺着！”
然後他憤怒的道：“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夏雪看到他微紅的眼眶，再看他懷裡一身是血的鳳三，默默退回房間。
……
鳳三好些天沒睡覺，這一覺，睡了三天才醒來。
意識剛清醒那會兒，她便聞到了熟悉的冷香。當緩緩睜開眼，便看到了窗邊沙發裡坐着的，似乎在沉思的墨離。
一時，她還以爲是在做夢。
復又閉上眼，墨離卻說話了：“既然醒了，就別裝睡了。”
鳳三睜開眼，有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墨離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在想什麼？”
“在想，”鳳三笑道，“你是不是又在算計我。”
墨離挑眉。
鳳三坐起身，才發現身上的傷恢復了一些。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墨離，打量了許久，才說：“在南柯山時，你突然對我溫柔，我以爲你是喜歡我，後來才知道，你是爲了白鳳的半個靈魂。現在，白鳳被我差點兒打散了魂，你居然也不生氣，還這麼的風輕雲淡，我很難不懷疑，你是別有所圖。”
“我不是答應過你麼，不會再拋棄你。”墨離揉了揉她凌亂的發，語氣與往常沒什麼變化，“況且，她的魂魄未消失，還能救活，我爲什麼要生氣？”
鳳三抓住他的手，這手有些溫度，不像以往那樣冰冷。她把玩着他的手指，沉吟良久，說道：“黑妹，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墨離嗯了一聲，尾音帶點上揚的音調，像是在反問她哪裡不一樣了。
鳳三搖了搖頭。
她說不上來。
只是覺得，從前的墨離，不會在看到她親手誅殺白鳳後，還這樣無動於衷。
她道：“在我有生之年，你最好不要復活她，否則我跟她，就只能活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