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卿冷着一張臉,語氣堅定而冰冷:“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在乎什麼成功率不成功率的,就算是我死在了手術臺也跟你沒關係!你要是擔心攤上事,我可以給你寫份遺書。”
醫生嚇得身子一個哆嗦,他連連擺手,滿臉苦澀的笑意:“夫人,您就別爲難我了成嗎?我這不是爲了您好。而且您這身體,就算是真的成功了,以後也不會有孩子了。”
“……”杜九卿眸光瞬間一頓,“不會再有孩子了?爲什麼啊!”
“說實話,您的身體經歷過那次的大病之後,已經很難再懷孕了,所以這……這……”醫生搖頭嘆息着,一副惋惜的表情。
杜九卿的身形一顫,險些沒有站穩。她的嘴脣抖啊抖的,顯然是嚇壞了。
打了之後再也不會有孩子,杜九卿可不想失去一個當母親的機會。
醫生瞧見她的神色,說道:“所以夫人可得想好了,這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啊!不管和主子吵了多大的架,也不能拿孩子來開玩笑啊!”
殊不知這一句話頓時踩到了杜九卿的死穴上,要不是邢牧野非要讓她回邢家,能有那麼多的破事嗎!
現在她滿心都是邢牧野推她的決絕樣子,就好似放電影一樣的,在她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像是一場噩夢。
杜九卿張了張嘴,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她低下頭去,渾渾噩噩的離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醫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個健步過去,直接接了起來。
“喂,怎麼了?”
醫生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他着急忙慌的說道:“主子您快點來吧!夫人她要打胎呢!再晚點就來不及了啊!”
邢牧野那邊瞬間就沒有了聲音,然後他就聽到對面響起了什麼東西摔碎和碰撞的聲音,緊接着電話就被掛斷。
邢牧野其實只是回了別墅而已,只是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兩個小時,就讓杜九卿給整了個幺蛾子出來。
車開的飛快,邢牧野還好幾次差點撞到了人。
而此時的杜九卿正陷入無比的糾結當中,這孩子是打了還是不打呢?不打等回去的話,邢天爵他們要是發現了,還是得打掉的。
還不如趁着現在!
就這麼一個理由就把她給吃的死死的,杜九卿隨手拉着一個護士就道:“行了,我現在就要做手術,讓他們開始準備吧。”
那個醫生是親眼看見杜九卿被推進去的,他的手心裡全是汗。只是再打邢牧野的電話時,那邊一直重複着無法接通。
明明是別人做手術,他倒是整的跟自己親自上陣似得。
手術檯上的杜九卿呼吸十分急促,她看着照在了自己腿間和頭上的燈,和那帶着白色口罩的醫生,渾身戰慄。
“放鬆。”那醫生的聲音還不算是特別冰冷,只是口罩下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給掌舵人的女人做手術,這能自在的起來嗎!
杜九卿嚥了口口水,緊張兮兮的恩了一聲。
他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說出了他對每個躺在他手術檯上的人都說的話:“再確認最後一次,確定打這個孩子嗎?”
杜九卿本來就處於糾結當中,被他這麼一問,反倒是又不忍心了。但是她一想到邢牧野做的一切,就狠狠的點頭,一副毅然決然的樣子。
“確定了,開始吧。”
他微微搖着頭,直接拿向了一旁擺放着的刀子。
我次奧!
杜九卿瞬間就懵了,然後她瞧見那個醫生還把刀子朝着她的雙腿間拿去,嚇得她立刻就併攏了雙腿,聲音打着顫:“你……你拿刀子幹嘛啊?”
那醫生就像是嚇不夠她似得,衝着她揮了揮,杜九卿已經看到了那上面自己的驚恐神色,只是他仍然語氣淡然:“當然是做手術啊。”
杜九卿悻悻的嚥着口水,方纔的那點底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做手術還用這個啊,那怎麼不打麻藥?”
醫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驚訝的反問出聲:“爲什麼要打麻藥啊?這刀子就劃破你的身子,然後在你孕育寶寶的地方使勁攪碎,最後再導出來就好了。”
杜九卿的眼睛睜的大大的,顯然是被嚇了夠嗆。
醫生卻是不耐的說道:“行了,別耽誤時間了,聽說你可是希望早點做完這個手術的,我就趕緊開刀了!”
杜九卿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可從來沒有躺到過手術檯上啊,更別說是打胎這種事情。
可是現在卻被這個人說的血淋淋的,她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一會被他開膛破肚的慘樣,頓時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眼睛狠狠一閉,杜九卿想着一會就好一會就好,然後她就感受到一陣冰涼碰到了自己的大腿,那鋒利的刀尖讓她發抖。
跟摩擦似得滑動了幾下,雖然只是刀背,但是也刺激着杜九卿的神經。就當她忍不住的要叫喊出聲的時候,就聽到那個醫生涼涼的說了一句令她抓狂的話。
“夫人,我這就開始下刀了!”
特麼的她都快要被嚇死了,合着這邊連開始都沒有呢!
不過不得不說,這確實是考驗了杜九卿的承受能力,她現在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醫生悄悄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在進來之前,他可是特意被叮囑過,要好好嚇唬她一番拖延時間才行。
不過這小丫頭的忍耐力還真是強大,都這樣了,竟然還沒有害怕。於是他故意驚呼了一聲:“呀夫人!我瞧見小孩的腦袋了!怎麼會出來了呢?我這還沒下刀呢!”
“啊!”杜九卿撕心裂肺的叫了出來,在手術檯上就開始折騰着。
這個時候,手術室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撞開,一具欣長凌厲的身形踏着殺戮和冷意走了進來,那一個標誌性的銀色面具讓他立馬叫道:“主子。”
邢牧野心疼的把像是發了瘋的杜九卿摟在了懷裡,輕聲安慰着她:“九兒,別怕,別怕,乖。”
然而杜九卿就跟魔怔了一樣,一直在那裡忽閃着自己的手,眼睛瞪得很大。
“這是怎麼回事!”邢牧野心裡一突,冷冷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