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長本能的覺得沒有什麼好事,他的心裡一突,本能的看向周圍的邢牧野,可是隻能瞧見那雙異常平靜的眸子。
杜九卿嘿嘿一笑,笑嘻嘻的看着廚師長說道:“我突然又不想吃餃子了,你們做的實在是太墨跡了,我想吃春捲。”
“……”
廚師長爲難的看着自己手下的面和邢牧野那裡馬上完工的肉,暗罵了一聲“這不是耍人玩呢嗎”!
其實杜九卿還真是耍人的,不過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戲弄他,也只能怪他命不好,非要做什麼廚師長。
邢牧野的脾氣大家都是懂的,正當廚師長以爲邢牧野會大發雷霆的時候,卻聽到他溫聲說道:“除了春捲還想吃什麼?”
杜九卿歪頭想了想,旋即搖頭說道:“沒了。”
邢牧野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後冷聲對着廚師長道:“現在做春捲吧。”
廚師長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這對人家這麼溫柔,怎麼一到他這裡就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了呢!
不過礙於邢牧野的身份問題,他也並沒有說什麼,忙不迭的把肉搬走,準備開始做春捲了。
只是在春捲即將要完工的時候,杜九卿又說話了“我又不想吃春捲了,我想喝粥。”
邢牧野特乾脆的放下三個字,顯得十分的爺們:“我去做。”
折騰來折騰去的,沒過一會都有了三頓飯了。杜九卿摸了摸自己咕嚕嚕的肚子,不想這麼容易就放棄,於是她只能舔着臉說道:“哎,我又不想喝粥了,我還是想吃春捲。”
這回連邢牧野都說不出話來了。
廚師長氣的直哆嗦,本來大半夜的被叫起來心裡就不爽,現在又是接二連三的挑刺,擱誰身上會覺得心裡舒坦?
邢牧野深吸了兩口氣,把脣角的溫柔笑意保持到最好,他點了點頭,對着她投去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緊接着溫柔的聲線就傳到了她的耳朵裡:“那就做春捲。”
說實在的,杜九卿此時心裡有種罪惡感,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那麼對邢牧野。
只是在她的心裡剛剛原諒他的時候,早上發生的事情就又跟放電影似得在腦袋裡翻騰起來,還真是怎麼都甩不開啊!
杜九卿是更氣了。
春捲上來的時候都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杜九卿可以用“餓的沒有知覺”這幾個字來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了。
她迫不及待的嚐了兩個之後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要被燙傷了,不過這味道確實是好吃的不得了。
餘光掃到周圍的兩個人,杜九卿直接把筷子朝着桌子上狠狠一摔,小臉緊繃繃的,語氣極爲不善:“做的什麼玩意!難吃的要死!”
廚師長瞬間啞口無言了,這杜九卿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厲害。邢牧野對着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餐廳中只有他們二人,杜九卿撇了撇嘴,不善的說道:“你把他弄走了,誰來給我做飯?”
邢牧野眸中寒光一閃,方纔杜九卿那吃到春捲後眼睛發亮的樣子他可是盡數收到了眼中。吃了兩個才說不好吃,是不是有些晚了。
“不好吃嗎?”邢牧野涼涼的問着,坐在了她的旁邊,伸着筷子就把春捲放在了嘴裡,還吃的特別大聲。
杜九卿偷偷嚥了一口口水,那副小可憐的樣子幾乎是讓邢牧野啞然失笑。不過他還是把戲做足了,“既然不好吃的話,那我還是給你煮粥吧,你可能剛出院,身體不舒服,吃的清淡的比較好。”
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杜九卿才控制住要把他掐死的衝動,她沒好氣的說道:“吃個東西還那麼大聲,真是沒有教養!”
邢牧野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只是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掌已經摸到了盤子邊上。
杜九卿心裡一慌,連忙出聲問道:“你幹嘛!”
“你不喜歡吃,倒了。”邢牧野一字一頓的說着,早就給她挖好了坑,就等着她跳進來呢!
杜九卿果然是撐不下去了,她把盤子搶了回來放在自己的面前,狼吞虎嚥的同時還不忘記給自己找了一個完美的藉口:“做都做好了,要是再扔了,多浪費啊。”
邢牧野語無凝噎的看着那些面和肉餡,還有那已經下鍋了的米,這怎麼就不說浪費呢?
他緩緩起身走向電飯鍋,而這個時候也是響起了一個聲響,邢牧野動作熟練的盛了一碗粥放在了杜九卿的身邊,體貼的用勺子攪拌了兩下。
杜九卿吃飯的動作一僵,眼眶瞬間就紅透了。她把頭埋的很低,整個人就跟吃盤子似得。
邢牧野見此,溫柔的說道:“擡起點吃,一會臉上該粘東西了。”
杜九卿沒有理他。
邢牧野伸手過來,卻被她躲開。
二人沉默良久,只有杜九卿吃飯的聲音。邢牧野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正準備起身離開這個不待見自己的主時,忽然聽到了一聲吸鼻子的聲音。
他當即就覺得不對勁了,強迫性的把杜九卿的臉蛋擡了起來,發現早已經是淚流滿面,眼睛和鼻子都哭的通紅,像是一隻小兔子似得。
邢牧野覺得自己的心都塌了一半。
把杜九卿一把摟在了懷裡,邢牧野輕輕摸着她的秀髮,低聲來回重複着那些句話:“好了好了,不哭了,乖,我們家九兒最堅強了,乖。”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把杜九卿傷的這麼深。
杜九卿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一直哭啊哭的,鼻涕眼淚蹭了他一前襟。邢牧野沒有絲毫不在意的樣子,還拖着自己的襯衫給她擦了擦眼淚,再把鼻涕盡數擰在了襯衫上,幾十萬瞬間就沒了。
杜九卿柔柔的推開了他,一語不發的繼續吃,只是那眼淚一直朝着碗裡掉去。
直到她吃完了,還在哭。
邢牧野這回真是沒有辦法了,他剛準備上前說兩句好話,杜九卿就快速回房,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沒有給他留下絲毫的機會。
邢牧野聽着裡面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和哭泣聲,站在門口久久沒有離開。一直到凌晨三點鐘,他聽到裡面安靜下來後,才邁着疲憊的步伐,緩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