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心臟咻的一怵,看着王小吉這個樣子,他的心裡也是難受的很。
緊緊的摟住了王小吉,林躍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祈求之意,“難道你忘記了杜九卿當時公司差點因爲這筆錢而倒塌嗎?不管他病沒病,這個都不是他去偷錢的理由。聽我的,別去在意他的話好嗎?”
經林躍這麼一提醒,王小吉也是想起來杜九卿對蘇毅的恨意,當即就覺得林躍的話句句在理。
因此她也是點了點頭,聲音無力:“好。”
經過這麼一番周折後,也終於是到了王小吉的家裡。
她魂不守舍的下了車,隨意的拿了幾件衣服又跑了出來。
林躍幾不可見的擰眉,二話不說的拉着她走了。
一來一回,也是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回到醫院之後,王小吉的情緒可是發生了一個極大的轉變。
邢牧野擡眸掃了她一眼,薄脣輕啓,冰冷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溫度:“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王小吉的身子微微一頓,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考慮?考慮什麼東西?
“沒事。”邢牧野嘲諷的勾了勾脣角,結束了這麼一個短暫的話題。
而這個時候,王小吉也是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意思。
他是在問,她到底是相信蘇毅還是林躍……
月光稀疏的照進了房間,灑在了邢牧野那孤傲矜貴的身上,附上了一層淡淡的清冷波光。
他倚窗而立,看着下方空無一人的街道,只覺得是打心底裡的悔意。
回眸看向了牀上的杜九卿,他漆黑如墨的眸底深處蘊藏着濃厚的笑意和柔和。
九兒……
不會……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其實這件事情總的來說還是怪杜九卿太過沖動,或者說是她考慮的不周全。
不然憑藉着邢牧野的能力,怎麼也不能讓她受這個苦。
邢牧野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杜九卿的身上安個監視器,省的她總是事情說一半,還得隱瞞着他。
邢牧野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又把眸光投到了天上那彎陰晴圓缺的月亮上。
夜,還很長。
……
沒有想到杜九卿這麼一睡,又是三天過去了。
邢牧野的電話是震動了無數次,不過他只是隨意掃一眼,沒有絲毫要接的意思。
林躍的手機也是響過很多次,都是邢家的人打來的。
這天上午,杜九卿終於是幽幽轉醒。
邢牧野登時就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向來平靜而淡漠的眸光中涌現着濃厚的緊張之色。
她醒來,還會像之前那樣激動嗎?
出乎意料的是,杜九卿眨了眨眼睛,平靜的像是沒有發生過那件事情一樣。
然後她轉過頭來,視線和邢牧野對上,蒼白而乾澀的脣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梨渦在脣角輕陷,一種病態的美豔更讓人像要欺凌她。
“九兒,感覺怎麼樣?”邢牧野有些緊張的問着,生怕杜九卿情緒一個大波動。
杜九卿掙扎着要起身,邢牧野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杜九卿長舒了一口氣,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張口道:“我……”
才冒出來一個字,就被自己那沙啞而乾澀難聽的聲音嚇到了。
邢牧野啞然失笑,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喝下。
王小吉看着邢牧野忙來忙去的樣子,也是禁不住的羨慕。
“我沒事。”
邢牧野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髮絲,始終不敢說顧佳嬈的事情,怕激起她心中不好的回憶。
可誰知道,最先提出這件事情的,竟然是杜九卿本人。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我只是身體太虛弱了纔會睡這麼久而已。也不用把一些事情藏着掖着的,我都知道。那天被顧佳嬈帶走後,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杜九卿如此鎮定說完這一番話後,在一旁的王小吉投以驚詫的眸光。
“九九,你怎麼知道什麼都沒發生?”
此話一出,王小吉就收到了邢牧野的冷眼。
這女人是故意的吧?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小吉抿了抿脣,悄然縮了縮脖子,嚇得噓了聲。
“後來我有醒過……大叔在我身邊呢,我肯定沒有什麼事情……”杜九卿的話語中帶着濃濃的信任。
邢牧野瞧見她確實沒有把之前的事情太放在心裡,也是悄然鬆了一口氣。
旋即他的手指狠狠的捏住了杜九卿的下巴,語氣森然:“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要是說了,能有這麼多事情嗎?”
杜九卿立馬委屈的撇嘴,衝着邢牧野哭訴道:“我怎麼知道宋城這麼不靠譜啊?我還以爲他很牛逼的,誰知道……哎,太讓我失望了。”
邢牧野眸中寒光一閃而過,手上的力道是更大了,捏的杜九卿是直喊疼。
“還好意思喊疼?還好意思提宋城?!”
邢牧野帶着怒意的暴吼聲瞬間席捲了整個病房,王小吉和林躍對視了一眼,悄然起身溜走了。
這個時候,還是別惹邢牧野的好。
杜九卿黑白分明的眸子中蘊着點點薄霧,她委屈的小樣子簡直是萌化了邢牧野的心。
“大叔我錯了,你要殺要打隨你。”
“……我能殺你嗎?!”更捨不得打你。
杜九卿沒皮沒臉的嘿嘿一笑,把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懷裡,顯然活力充沛。她喃喃道:“大叔啊,這次又麻煩你了。”
邢牧野冷哼了一聲。
杜九卿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忽然幽幽的問道:“大叔,如果我真被……真被內什麼了,你還要我嗎?”
短暫的沉寂飄散在二人之間,杜九卿這顆心七上八下的跳動的厲害。
過了一分鐘之後,邢牧野才緩慢而堅定的吐出一句話來:“要,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要。”
杜九卿的眼眶唰的一下就紅了。
“大叔你不是有潔癖嗎?”
邢牧野伸手在她的腦門頂上狠狠的揉了幾下,啞然失笑的說道:“對你就沒有,不然我也不會任由你現在流着眼淚還把鼻涕朝着我的身上蹭。”
杜九卿吸了吸鼻子,語氣中帶着明顯的鼻音,“大叔你胡說,人家哪有哭?”
“那這是什麼?”邢牧野抹了一把她臉上的淚水,聲音含笑的溫聲問道。
“是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