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立明的想象中,哪怕是大後方擁有着完善當地政府和完善的警察系統,但依然是犯罪高發,街道上垃圾滿地,居住環境惡劣等等。稍微好些的,也就是能夠勉強保持街道上的乾淨,但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
既然大後方的城市都是如此,兇獸佔據區內的人類倖存者聚居着的城市,就更不用說了,髒亂和更高的罪惡,就是周立明想象中的城市。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墮落的城市。被困在這裡的人們,悲觀的情緒,絕望看不到希望的生活,就是城市最好的墮落催化劑。
可是當週立明進入到西陽市,見到的一切,卻與自己想象中有着很大的出入。
首先這裡並沒有想象中的骯髒,一條條馬道寬敞乾淨,上面看不到垃圾的身影,除了一些落葉外,什麼也沒有。街道上沒有汽車,燃油的緊缺,不僅僅是這裡,就是大後方也是必需面臨着的問題。街道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沒有後方城市裡滿街道都是逃亡人們的身影。
其次就是最讓人頭痛的罪惡現象,至少周立明走過的街道,哪怕是陰暗的小巷子裡,根本沒有出現犯罪的現象。
唯一和大後方逃亡人們相同的,恐怕就是這裡人們的情緒了,和大後方的人們一樣,絕望與悲觀,就是這裡人們最好的寫照。
周立明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一個存在於兇獸佔據區內的城市嗎?
行走在街道上,儘管人們的眼睛裡有着絕望和悲觀,可是他們的臉上,很平靜。城市的安定,讓他們並沒有慌張,而是如同散步一樣行走在街頭上。這一點倒是和大後方相同,也許是有着超級戰士保護着城市免受兇獸破壞的原因吧。
由於在兇獸佔據區內,物資方面非常的奇缺,街道上的商店全都是關閉着的,連繁華的市中心,也是空蕩蕩的。
吸引周立明注意的,是城市裡穿着黑衣冷落站在街頭上的超級戰士。他們站在街頭上,注視着每一個行人,執行着治安的工作。而行人們,每當經過這些超級戰士前時,總是露出尊敬與畏懼。
不用猜,這些應該就是城市的執法者了,他們的職責和邵衛國的守護者不同,執法者主內,負責着治安和城市的安定;而守護者主外,抵禦着一切外來的兇獸,保護着外面的農作物。
西陽市身爲二線城市,居住人口達到五十多萬,外來人口上百萬,是一個擁有近兩百萬人的城市。這樣的數量,對於一線城市來說,並沒有什麼,一個區的數量而已。但是近兩百萬人的城市,也算是有些規模了。
能夠提供近兩百萬人居住的城市,如今只是居住着幾十萬人,顯得空蕩蕩的,人們不必爲了住所而發愁。
這一點就不是大後方能夠相比的,只要想到湘A市裡高達兩千餘萬人,讓這個原本只能容納六七百萬人的城市,瞬間變得無比的擁擠,生活在裡面的人們,像是沙丁魚一樣,不斷地擠壓進到罐頭裡。這種情況下,再完善的管理系統,也沒有辦法面對超出管理能力好幾倍的人們。
可以說,周立明對這個西陽市一無所知,包括它的一切制度。
此時纔是八點十分左右,也許是自己幾天搗亂的原因,被揍到嗷嗷叫的超級戰士,直到現在纔出現,一個個沖天而起,在空中組成了巡邏隊,對整個城市四周進行着巡邏。
見到這些超級戰士個個都是鼻青面腫的,到現在還沒有消退,周立明就是想笑。
由於西陽市外面的地界開闊,大面積的種植水稻,保證了城市裡糧食的正常提供,所以城市裡提供了一天三餐的保障。只要你生活在這裡,就是每天領取到一份最低保障餐。早餐是稀粥,運氣好的時候,可以吃到青菜,運氣不好的時候,只能是喝着白粥。而中餐和晚餐,則是白米飯。
這種最低保障餐,針對的是城市中無所事事的閒人。
在周立明看來,幾十萬人,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每天都有事情做,剩下的三分之二全成了閒人,他們無所事事,整天都是在街道上逛蕩,要麼就是老實呆在居住地裡,只有到發放免費餐的時候,才能夠見到他們。如此,非常的浪費人力資源。
和最低保障餐不同,擁有工作的人,他們的一日三餐就豐富得多,偶爾還可以吃到一些肉類,而且居住的地方也要好一些。
周立明在這城市裡,無疑是極爲普通的一員,混在人羣中,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他可以大搖大擺地承受着人流前進。只是在街道上走了一圈,就見到前面出現了幾名追逐不時纏打在一起的人。
還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周立明,卻已經發現不遠處的一名穿着黑衣的超級戰士執法者猛地一蹭,眨眼間就衝刺到了這裡。
周立明也來了興趣,他也想知道這些執法者是如何執法的,這座城市的治安確實是太好了,好到周立明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了。像這種街頭打架的事件,在當初湘A市裡,一天不知道上演多少百次,甚至有時候周立明見到了,連管也懶得管了。
只見到這名執法者衝過來,剛剛還想圍觀的人,頓時臉色露出駭然的表情,像是躲避瘟神一樣躲避這幾個追打成一團的人。
甚至周立明從這些人的眼睛裡,看到了可憐的神色。
幾個頭腦發熱的人,此時似乎也見到了這名執法者衝過來,頓時嚇得臉色鉅變,變得臉色蒼白,猛地就是向着人羣裡鑽。現在他們才後悔,爲什麼將個人的恩怨擺到街道上來解決呢,被衝暈的腦袋,這時候除了悔恨外,就是想着如何逃出執法者的魔掌。
然而,身爲超級戰士的執法者,又怎麼會是這些普通人能比的?只是幾下間,就已經追上……
“嘭”地一聲,只見到一個逃跑的少年,他的後背被執法者擊中,化出爪子的手,毫無阻擋地擊穿了少年的後背,從後背對穿到他的胸膛前。這名少年的內臟被搗爛,“啊”地慘叫,當場就斃命,倒在地上,鮮血馬上鋪滿了街道。
但是這名執法者並沒有停頓,猛地一個掃腿,掃在另外一個年輕人的脖子處,在一陣扭曲中,脖子斷裂,腦袋斜歪下去,七竊流出鮮血。掃腿的力量,讓成爲了屍體的年輕人飛出十幾米外,越過人羣,“砰”地砸到一家商店的鐵卷門上,又滾落到地上,一動不動。
連殺兩人的執法者,就像是殺死兩隻螞蟻,又是一個跳躍,追上其他的幾個人,鋒利的爪子,竟然殘忍地將幾個當場擊殺掉。
剛剛鬧事的幾人,一個也沒有逃脫,全都被當街擊斃,整條街道上,全都是他們被擊斃時的鮮血。而做完這些的執法者,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而是高聲說道:“這幾人,當街鬧事,已經按照臨時刑法給予擊斃,望所有人不要以身試法。”
執法者像什麼事情也沒有,退回到他的崗位上,任由這幾具屍體暴屍於街頭上。
四周的人,眼睛裡充滿了恐懼,但很多人的眼睛裡則是露出了平淡的神色,畢竟像這種事情,他們已經習慣了。甚至有些人,還充滿了興奮,彷彿街頭上刺目的鮮血和屍體,是他們興奮的源點一樣。
目睹整個過程的周立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使勁地眨了幾下眼睛,可是街頭上的屍體依舊,濃濃的血腥味,通過空氣傳進到鼻子來,讓周立膽不寒而慄。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裡的執法之嚴,超過了他想象。
僅僅是一點街頭上的打架事件,根本就不問黑白,只要是整個打架事件中的人,不管對與錯,全都直接當場擊斃。
現在周立明總算是知道爲什麼這裡沒有大後方見到的混亂,沒有想象中的罪惡,在這種執法嚴格到讓人窒息的城市裡,幾乎任何的違法行爲,都會被當場擊斃。這種情況下,誰還認爲自己的脖子硬過執法者的拳頭?敢於在街頭上鬧事的人,絕對是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周立明終於知道爲什麼人們對執法者的眼神裡會出現尊敬和畏懼了。
尊敬是因爲他們的存在,讓這座城市沒有了罪惡;畏懼,自然是他們的冷酷無情,沒有任何的屋面可講,一但被他們發現,就會被當場格殺掉,連個悔改和申訴的機會也沒有,殘酷到了極點。
周立明呆呆地站在街道上,這一幕讓他無法承受,雖然有着亂世當用重典的一面,可是也未免太過於嚴厲了。
大約十分鐘後,幾輛汽車出現在街頭上,跳下來幾名穿着防化服的人,他們麻利地將這些屍體給擡到汽車的貨櫃上,然後又是從一輛灑水車上拉下管子來,在擰開閥門後,不斷用水沖洗着街道上的血跡。他們分工明確,有人噴水,有人用刷子不停地洗刷着。
只是片刻,整個街道上除了溼淋淋的一片外,什麼也沒剩下。
離開的汽車,還是寒着臉站得筆直的執法者,臉色如常的街道行人……這一切讓周立明恍如夢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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