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草草的看了看聖旨,只見上面寫着一些毫無營養的酸文,洋洋灑灑好幾百字,剩下的就是最重要的部分,爲了獎勵劉平臨危受命,協助李綱平定了磁州兵亂,特地加封劉平爲正四品宣武將軍,臨時節制燕京諸路。加封一等靖燕侯。還特地調撥五萬軍餉。當然軍餉仍然是白條,劉平撇了撇嘴,順手將手裡的聖旨扔給了匆匆趕來的拿可。旁邊的呂志喬微笑的望着劉平跋扈的樣,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將軍這可是聖旨啊!”拿可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尷尬道。旁邊還有不少人看着呢。當然,也包括那個新來的幕僚,叫什麼?哦。對叫什麼呂志喬,一副十七八的樣子,居然也成了自家將軍的幕僚,哼哼,毛都沒長齊的傢伙居然也想和自家搶飯碗,還好將軍手下只有自己這麼一個官職比較高的文官,暫時還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不過看來將軍還是很器重這個新來的傢伙的。看來自己還是要多多努力纔是,省的被別的傢伙奪得寵信。
“將軍,哎呀,恭喜將軍,賀喜將軍,怕是以後就要稱您爲劉侯了。屬下恭喜將軍封侯!!”拿可一臉狗腿相的諂媚道。
“滾一邊去。少在這拍馬屁!”劉平笑道。轉身一臉笑眯眯的對着那名小太監道:“這位小公公!還未請教尊姓?”
“劉侯···咱家是、是延福宮的,咱家叫姚、建興。是、是聖上命我來給您做、做監軍的。”小太監姚建興結結巴巴道。如今汴京城裡可是都傳說這各位收復了燕京的北地血虎,眼前這傢伙就是汴京城裡傳說生的虎背熊腰,生撕虎豹的血虎麼?誰都知道聽說把和金人談判的張邦昌大人和傳聖旨的宇文虛中大人都氣的夠嗆啊,油鹽不進,而且說說殺人就殺人啊,自己被仍在了此處豈不是羊入虎口,能不能活着還是兩回事,看來以後自己再也不能在雜事房和其他小太監玩蹴鞠了。淨衣坊的小翠還說要給自己帶汴京十字街的荷花酥糖呢,看來是再也吃不着了。不過眼前這個傢伙樣子好像不是很嚇人,不像人們傳說的那樣恐怖啊,不過眼神着實有些讓人害怕,這眼神好像自家剛剛淨身進宮,在皇宮的時候在御花園裡番邦進貢的大獅子身上見過,眼前這個傢伙是個極度危險的人,姚建興已經給劉平下了定義。
“哦~~姚公公。有禮了,一路辛苦,三多,帶小姚公公下去休息。”劉平一把攬過纔到劉平腰間的姚建興淡淡道。拍了拍他稚嫩的小肩膀,低聲道:“老實的在我這呆着,別給老子添亂,
否則,老子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明白了麼?”
“諾!!”楊三多應聲道。
姚建興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呆愣的望着劉平好像是被劉平兇狠的語氣嚇着了。嗖,姚建興身上肥大的錦袍袖口處掉出一個泛着黃毛的小雞。是一隻剛剛剝殼而出不久的小雞,那小雞一掉在地上,撲騰了兩下,嘰嘰喳喳的在地上轉悠。劉平彎腰一把抓起那小雞。玩味的看着姚建興。
“還我小雞!!”姚建興此刻十分勇敢的衝着劉平喊道。不過戰戰兢兢的雙腿已經出賣了他。
“哦~~·是你的小雞麼??呵呵,太監養小雞。嘿嘿,小姚公公真是好興致啊。”劉平將手裡的小雞遞到了姚建興面前道:“小姚公公,快收好你的小雞,省的丟了!”
劉平一席話一語雙關,身側都是一羣沒什麼素質的丘八廝殺漢。聽得劉平一說紛紛哈哈大笑。
楊三多走過來,像是抓小雞子一般,提起姚建興便走。姚建興身邊的十幾個僕從都是滿臉懼色老實的跟着一起走了。
這時候,劉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望着身邊的拿可和呂志喬道:“都把聖旨看了吧,最後那一段,官家讓我永定軍原地休整兩個月,兩個月後去增援太原。哼哼,增援太原。當老子是傻×麼?三路大軍被完顏宗翰阻擋在太原百里外,不得前進,損兵折將,而且三路大軍互相猜忌互相牴觸,讓老子去趟這潭混水,嘿嘿,還真的是看的起我啊。太原城現在就是在拼耐性,拼糧草
。自己帶着手下的這羣弟兄去了,也不過是作爲添油戰術的一部分而已。”
太原離燕京千餘多裡,自己勞師遠征,到了那估計還沒有站穩腳跟就得被完顏宗望的騎兵打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就憑自己的這點人,估計都不夠人家一頓砍的,到時候孤軍陷入重圍,老種和姚古更是樂的看笑話吧。何況自己還拒絕了老種發過來招攬自己的信件。太原,在劉平看來不啻於就是前面的火坑,自己不想跳,可是身後的趙家小子是逼着自己去跳啊。不厚道啊!
!劉平心裡一陣不滿。
“將軍,莫要憂愁,不是還有兩個月麼?我們可以找點藉口,想辦法不離開啊,難不成他趙官家還敢過燕京來拿您麼?”身爲遼國舊臣的拿可一向對宋朝皇帝沒什麼尊重。所以直言無忌。而作爲現代人劉平倒是沒有說過拿可這樣對待自己國家元首的態度。好像自己暗地裡也沒少罵過趙官家啊。
“你的意思是不去了。想辦法躲過去?”劉平笑着衝拿可問道。
“將軍明鑑~!拿可也是爲了將軍和咱永定軍,如今我們軍餉不多,士卒還正在修養,而且我們剛剛打下了燕京,諸多事務還沒來的及處理呀。”拿可說道。
“恩,不錯,的確是如此。”劉平微微頷首道。拿可一臉笑容,暗道:“自家將軍還是信任我啊。”說着還自信的看了呂志喬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看我,我纔是將軍信賴的人。
劉平又對着呂志喬道:“文遠,你有什麼見解?”
“將軍,屬下覺得,應該去!!”呂志喬淡淡道,十分淡定的樣子。
“爲什麼、、??”劉平一臉疑問道。
呂志喬一把將手裡不停扇動的紙扇一把折上,淡淡道:“脣亡齒寒,將軍,太原若是淪陷,金人便會長驅直入中原腹地,到時候您又能堅持多久,在這,相比當今聖上也是實在是無兵可派,三路大軍,俱都受挫,只是堅守那裡,拒不出戰。金人趾高氣揚,三路大軍軍資耗費舉大,所以只好讓你前去,至少,聖上還沒有給永定軍多少餉銀,我也知道將軍的意思,當今聖上不給軍資,您便是不會動,可是若是真的金人打了進來,就怕到時候覆巢之下無完卵了!!”
“去還是不去,還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啊。劉平無奈道。
“不過,我想將軍也是在就有了打算了吧!!”呂志喬道。
“你怎麼知道我有打算?”劉平道。
“呵呵,猜的。”呂志喬笑道。一臉詳和之色,彷彿從來都不會着急一般。慢條斯理,十足的文人做派。
“你猜我去不去?”劉平笑道。
“不如將軍,你我二人將去和不去寫在手心,對照一番?”呂志喬道。
“好!!”劉平應聲道。二人用白毛筆蘸墨在自己的手心各寫字,二人同時亮了手心,都是同一個字。
“去!!!”
西軍大營之中,老種看了看劉平的回信,心中一陣氣憤,還真是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自己好心招攬,竟然不買賬!!真是可惡啊。
种師中憤憤道:“大兄,這廝還真是個勥種,居然不來我西軍,他以爲他是誰,哼哼,劉平這廝要是在我手下,我早就一刀砍死了。”
“嘿嘿,此子不凡。看來絕非池中之物啊,你看這信上說的,路途遙遠,不敢攀附,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寧爲雞頭不爲鳳尾,還真是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种師道冷聲道。
“大哥要不要派人去劉平,再教訓他一番。”种師中道。
“不必了,我得到了消息,朝廷那邊也發了命令來太原附近增援。到時候有的是機會整治他!”种師道說道。
“明白了大哥!”种師中嘿嘿道。
“報~!!相公,姚古姚督帥來了!!”一個親衛進了營帳大大聲稟報道。“來勢洶洶,攔都攔不住,都到了營帳外了。”
“慌什麼?他姚古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种師道冷聲道。
“讓他進來便是了!!”
不大的功夫,姚古一臉怒色的進了老種的大營之中,風塵僕僕,卻難掩一臉的殺伐之氣,衝着坐在帥案之上的老種高聲喊道:“老哥哥,我最後一次叫你老哥哥!兄弟我可是想問問你,你爲什麼撤了壽陽邊上的軍隊!!”
“哦,是姚家兄弟來了,這麼久都不來看我這把老骨頭,我以爲你早就把我忘了。”老種淡淡道。“壽陽的左營麼?哦,我涇原軍已經離開延州很久了,軍中的兒郎們也都想家了,我讓左營的人去休整了一番,怎麼?有什麼不妥麼??”
姚古咬着牙望着老種一臉恨意道:“妥,真的是妥妥的!種相公難道不知道壽陽後側便是德隆府麼??”
“那又怎麼了?”老種明知故問道。
“怎麼了??哼哼,種相公這是要揣着明白和我裝糊塗啊!!”姚古被氣的冷笑道。
“姚古,你什麼意思!我大兄怎麼就裝糊塗了?!!”一旁的种師中衝着姚古吼道。
“種老二,你少在這咋呼,當某家怕你麼!!!”姚古回身對着种師中怒道。
“怎麼!你想試試某家手裡的刀快不快麼!!!”种師中抽出腰刀獰聲道。
“好啊!!種老二,有本事你就拿着你手裡的那把破刀往這砍!!”姚古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幹什麼!!!”老種砰地一聲將帥案上的文書重重一拍道。
“都爲我住手!!”老種瞪着眼睛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