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例專案組正在研究討論下一步行動計劃,突然,值日官來報。五分鐘之後,市委書記要親臨會議作指示。大家頓時緊張起來。
“靜一靜!”主持會議的曹副局長見大家交頭接耳地私下議論紛紛,皺起眉頭使勁地用手敲擊着桌子,提醒大家注意精神。“大家都聽到了,待會,咱們的市委書記就要親臨會議室,希望大家說話要有的放矢,不要信口開河,與本案無關的事,希望大家慎酌。另外,有件事,或許書記能夠提到,就是咱們圍堵綁匪這件事。書記下令收隊回營,我又另外下了一道密旨,派了一支小分隊繼續圍殲,結果捅下來漏子,這件事和大家沒關係,有事我頂着。”
“你頂着?”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市委書記瞪着怒氣的眼睛,疾步從門外走進屋裡的會議桌前,猛地一拍桌子。“姓曹的,我的話是不是全當耳旁風,當時我是怎麼囑咐你的,你給我敘述一遍!”
“書記,這件事,我考慮的太簡單了,我向你檢討,不過……”
“不過什麼,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理由可以爲自己進行辯解?”書記再次拎起拳頭砸向桌子。“我問你,現在死那麼多的人質,怎辦吧?”
許多人瞪大眼睛,都在爲曹局擔心。
“我……”
“說啊?”書記厲聲喝道。“別看你那天救了我,我感激你和同志們,可你急功心切卻無形中害死了多少無辜,我恨你,你知道嗎?”
書記淚水在眼窩中涌動,狠狠地剜了一眼曹局道:“從現在起,我代表市委停你的職。”
曹局懵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書記能夠對此處罰如此嚴厲,至於曹局是怎麼離開屋子回到家,晚飯吃的什麼,一切都在模糊的記憶裡。時值深夜曹局輾轉不眠。妻子覺得他有心事,可怎麼問,他也不說。
第二天到局裡後,他纔得到準確的消息,因爲他的過失,綁匪槍殺了所有的人質,算起來是五條人命,其中還有一個是學齡前的小女孩。曹局腦袋就像炸了一樣,這時他才真正明白,書記爲什麼對他發那麼大的火。
“我要去趟衛生間!”曹局放下手中的筆,對監督他的政訓處幹部老侯說道。
“還沒寫完啊?”老侯摘下老花鏡,放下手中的報紙瞟了曹局一眼,快去快回,我就不跟着去了!”
曹局點了點頭,“我去去就回。”
曹局佯裝心事重重地放下筆,開門出去。他左右環顧,發現沒人,便疾步朝樓下走去。當他正要走出辦公大樓的樓門的時候,突然被守衛的武警喊住,“曹局,不好意思,上面有話,不允許你離開大樓。”
“什麼?你們把我當犯人了?”曹局以爲只有政訓處的人在監督他的行動,沒想到守衛也同樣在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從心裡竄出一股無名之火。“請問這是誰的命令?”
“這是值日官的命令!”
“哼!他算老幾啊!”曹局一聽根本就不肖以顧,依舊朝外走。
值班武警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見曹局不聽勸阻,急忙跑前幾步,向曹局行軍禮,“曹局,值日官的命令,就意味着是上邊的命令,希望您不要爲難我!”
“那你不會視而不見,不就啥事都沒有了嗎?”曹局還以一個長官對士兵的態度、隨意地開口說道,顯然是沒有把對方的勸告當回事。
“報告首長,我是一名軍人,軍人應當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衛兵肅穆地給曹局再次行禮,以提醒曹局應當自重。可曹局還是沒有把對方的言行放在眼裡,一意孤行地向門外走去。這個時候衛兵忍無可忍,箭步衝上前來,擡手攔住了曹局前行的路。“曹局請您自重!”
這個時候,曹局才從衛兵的目光裡看出了不可逾越的氣勢。
“請你回去!”衛兵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抗拒的神態。
曹局心裡一顫。他知道這種神態是一個士兵最後的忍耐。無奈曹局只好轉身向回走。
他一心想要逃離這裡,他此時就擔心被別人發現自己。他靈機一動一頭扎進衛生間。聽聽衛生間裡沒有他人,曹局急忙出來,拉開塑鋼窗,擡腳奮力向護欄踹去,“嘡啷”一聲響,護欄被踹掉一條護杆,曹局迅速鑽出窗外,藉助花園中濃密的樹木遮擋,轉眼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曹局並非畏懼潛逃,而是他爲自己的錯誤喪失了那麼多的人命而憤怒。他要親自將那些殺害無辜的綁匪繩之以法。
過了好長時間,曹局還是沒有回到政訓處,老侯覺得有些不對頭,便放下報紙,去衛生間尋找。當他找遍了各個角落,都沒有發現曹局的身影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問題嚴重了。老侯直奔守衛室。
“衛兵,看沒看到咱們的曹局出去沒有?”老侯年齡大了,從樓上跑到樓下已是氣喘吁吁。
“曹局剛纔朝外走,被我給攔了回去。怎麼,他不見了?”衛兵心裡一怔。
“遭了,他肯定是逃跑了,快!你趕快打電話給局長,問問現在該怎麼辦?我現在組織人員去堵截他。”
老侯平常手腳笨絀,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也變的靈活多了,他急忙向刑警隊跑去。
刑警們接到命令,緊急出動幾臺麪包,五六十人在周圍撒下大網,開始搜索曹局的蹤影。
市委書記得到曹局逃跑的消息後,十分惱火,大罵領導幹部管理存在相當嚴重的問題。並明確指出,這次事情後,一定要從領導幹部開始,做一次自檢自查、深入細緻的整紀。不然,就這麼個警風怎麼能看好‘碼頭’。就這件事本身來講,傳出去還不得被百姓笑掉大牙。
警察工作散漫,工作時間不務正業。衛兵只管自家門前雪。這都是些什麼工作作風。市委書記有些火了,越查問題越多,最後在心裡暗下決心,不稱職的人,該撤的絕不留情,不然,以後的工作還不知能捅出多大的漏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