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找不要緊,父女倆差點就哭了,相面師早已人去樓空,電話也打不通了。
這下倆人都沒了主意,思前想後只能把事情託給朋友到處去問,家裡面又填了幾件鎮宅辟邪的物件,算是病急亂投醫。
這女人他爸人脈很廣,自然也能找到一些真正的懂行之人。這懂行之人雖說方術風水很厲害,可相面卻並不太在行,找了好幾個人分別看了之後,給出的答案各不相同。這女人他爸一時間也不敢確定辦法,這事只好這麼拖着。
女人也就是在這個時間口,來找了羅大鼻相面。當時也是聽朋友推薦的,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就來了。
當天羅大鼻看過了女人的面相,沒敢直接表態。說她的情況比較特殊,約好第二天同一時間再來溝通。女人見羅大鼻的意思,似乎心裡有了譜,千恩萬謝的下了線。而羅大鼻一個人琢磨了一宿,他倒不是發愁女人的問題,而是在考慮想掙錢又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於是第二天,羅大鼻就用了一個對策,沒有明面上告訴女人眼睛上的是什麼,而是旁敲側擊的告訴她可以怎麼辦。這‘天帝砂’自古已有,倒是耳聽眼見過不少的解決辦法。羅大鼻就選了其中最著名的一種,在眼皮上抹硃砂,連續摸七七四十九天,這‘天帝砂’也就被化解了。
當時女人千恩萬謝的撤了,說是但凡法子有效,回頭肯定有現金答謝。羅大鼻也沒當一回事,隨口客套了兩聲,之後的日子就該忙什麼忙什麼。一轉眼就過了個把月,羅大鼻就試着聯繫了一下那女人,倒不是爲了錢,而是他這個法子並沒有親身實踐過,從小到大,也沒聽過家裡人說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他也是想積累一點經驗,爲日後做打算。
誰知聯繫了那女人,卻久久沒有迴應。他雖然奇怪,但想着可能是那女人把問題解決了,當時說給錢答謝只是情急之言,現在反悔了,自然不願意搭理自己。他也就懶得再過問了。
然而沒承想,又過了幾天,這家人的家屬突然找到自己,說那女人死了!
羅大鼻這下終於開始緊張了,不管這女人的死跟自己有沒有關係,但主意畢竟是他出的,對方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當時焦頭爛額的吃不下睡不着,差點就準備跑路了。然而有點奇怪的是,女人家屬那邊似乎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語氣上雖然滿是責怪和埋怨,但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一句要他負責的話。既沒有要羅大鼻見面,也沒有說報警舉報。更讓人奇怪的是,就在羅大鼻戰戰兢兢的又過了幾天之後,這女人的家屬也不再聯繫自己了,他試探性的在網上問過幾次,都是石沉大海。
按說事情要是就這樣完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心想着可能是那邊找到了真實原因,覺得之前跟自己那一通是無理取鬧。然而他錯了,緊接着又沒過幾天,他就從行內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是有一個‘天帝砂’死了,而且死的不僅是自己,捎帶手連自己的父母都陪了葬。
這‘天帝砂’並不多見,用羅大鼻的話來說,多一半都在精神病院裡住着呢,少一些自知自己是天帝砂的,輕易不敢示人,因爲這很容易被人利用,中了什麼圈套。而日常能接觸到的,畢竟寥寥無幾。所以這有關天帝砂的事情,在行內一直就是一個新聞。何況這還出了人命。
羅大鼻打聽了一番,聽行內的人說。這個天帝砂在自己家裡煮了一鍋湯,裡面也不知道下了什麼毒,自己喝了就直接掛了。而當時她的父母正在外地辦事,並不知情,等到回到了家,發現自己孩子的屍體都已經臭了。老兩口悲痛萬分,然而禍不單行,這之後沒兩天,還沒等這死者的白事操辦完,老兩口又出了趟門,而這次倆人出了車禍,誰都沒活下來。
羅大鼻聽完後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天帝砂橫死可不同常人,這在行內是上講的,所謂凡人七年散,天帝砂七十年才散,而且百分百不能投胎,甭管底下有什麼買一送一打折抽獎的投胎活動,一個都趕不上。用句不太恰當的比喻就是:傳說裡這是上頭的懲罰,畢竟你屬於玉皇大帝的財產,沒等用夠時間呢自己把自己弄壞了怎麼行。
這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羅大鼻肯定不清楚。但聽着這裡頭的意思,女人的死八成跟自己有關,只不過現在沒人來追究了,而雖然方術鬼神之事他不瞭解,但想也清楚,這老兩口的死也並不簡單。這下他實在是坐不住了,一是的確心靈上受到了譴責,二是也有些擔憂,生怕自己也招了什麼禍端。在家裡忐忑的過了小半年,最後還是覺得不妥,必須要去看看。從行內打聽了一圈,倒也知道了那女人的具體地址。動身前去之後,發現裡頭住的已經是另一家人了。是女人的親戚,算是把這套房子繼承了下來。羅大鼻見狀本來打算打道回府的,然而跟這家新主人隨口那麼聊了幾句,才知道這屋裡的事還沒完。這纔得到了這個宅子的消息,但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生怕不僅處理不了,還容易把自己搭進去。這才聯繫到了他早就認識的白開,反正這宅子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利潤他一點不要,只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就好。
羅大鼻講了很久,唾沫星子滿天飛。茶呢是一壺接一壺的喝。到最後我是把事情聽明白了,合着是來找我們幫他擦屁股的。宅子究竟什麼樣我還沒問,聽着應該不會很差,利潤肯定是有的。而且見白開的意思,他已經應了下來,我也只能點了頭。
於是三個人也沒說再互相認識認識,約了第二天出發的時間,羅大鼻就一個人先回去了。
白開留下來跟我聊了幾句,說這個宅子的確有些棘手,但是他控制範圍之內的,讓我放寬心。而且這別墅連本錢都不用,從嘴邊給放了太不合適了。
我的確贊同他的想法,也就沒多說話。只是隨口問了幾句,這天帝砂死了之後,跟所謂的冤魂有什麼不同。
白開就解釋,說着冤魂分很多種,主要的區分還是看怨氣或是陰氣。而還有一種區分就會這冤魂是瞎還是不瞎。這所謂的瞎的冤魂,說白了就是看不見活人,或是算視而不見,總是自顧自的做自己死前或是一個特別的事情,如果不被人刻意驚擾,是不會犯事傷人的。而不瞎的那種,正好相反,自己的意識很明確,或是想作奸犯科,或是想助人爲樂,總之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天帝砂就屬於不瞎的那種,而且最主要的是,天帝砂不僅不瞎,而且看得比人還清楚。不管你什麼身份背景,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在古時候,很多帝王求國運的時候,都是會去問天帝砂的魂兒,一問一個準。
我聽了心裡有些犯嘀咕,可現在也沒啥好退縮的了。當晚努力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中午,我們仨人就乘飛機去了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