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在夜裡,按說廖光明彈向空中的血滴我不可能看清。
但是奇怪的是,在月色下。廖光明彈向空中的血滴。發出一道血光。那血滴在空中顯現了一會。突然就消失了。
這個我也知道,這應該是廖光明和那些鬼魂籤的一種血契。
廖光明不但唸了撫魂咒,而且還跟那些鬼魂簽了血契。這等於是將自己攬下的活。來個板上釘釘,想反悔都不行了。
陽間的人和陰間的鬼。如果達成什麼協議,就會通過簽訂血契的方法來最終敲定。這種血契具有很強的權威性。如果簽訂血契的人沒能守諾,就會一直被惡鬼追身,直到守諾爲止。
那些小小的旋風,在收了血契之後,就慢慢地平息了。而那一直讓人心悸的鬼哭聲。也隨着旋風的消失,也停止了。
四周恢復了平靜。一切都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老陸頭見狀。急忙來到院子的一個角落查看。他說那裡是他燒香和燒紙錢的地方。這時他發現地上已經沒有了紙錢的任何痕跡,而且那地上連一點香灰都沒有剩下。
老陸頭看着驚奇。他說以前燒香和紙錢。然後在第二天他來收拾的時候,就會發現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他當時還以爲是風大都給吹跑了,現在看應該真是被那些鬼魂給收走了。
我拉着廖光明回到車上,我開始數落他:“你有多大把握解決這件事?”
廖光明搖搖頭:“沒啥把握。”
我一聽急了:“沒啥把握你跟他們籤血契?咱們要是完成不了,你豈不是有麻煩了?”
廖光明一笑:“雙七。籤血契的後果我比你清楚。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不簽訂血契,咱們就無法得知事實的真相,如果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咱們怎麼去解決問題?我這也是破釜沉舟了不是?”
我一愣:“簽了血契,就可以知道事實的真相了?”
廖光明點點頭:“有了血契,我就可以設局讓那些冤魂就可以入我的夢,入夢之後他們會將事情全盤告訴我。這樣咱們就可以採取相應的措施來解決這件事了。現在看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不是嗎?”
就在這時,老陸頭突然插嘴說道:“你們不是問我有沒有一個倖存者嗎?據我所知,還真有一個在這鬼子樓裡的倖存者。”
我和郭偉聽了老陸頭的話,都是一喜。但是廖光明一聽,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瞪着眼睛,一把就把老陸頭的脖領子給抓住了。這下卻把老陸頭嚇得不輕。
廖光明咬牙切齒:“你孃的老陸頭,你是不是玩我?有幸存者你早說啊,咱們去問問倖存者就知道事實的真相了。我還特麼的和鬼魂籤什麼血契,信不信我弄死你!”
老陸頭晃着腦袋,身體急往後躲,嘴裡不住地解釋:“你們問我的時候,我是要說了,可是那個時候正趕上起風了,而且那些鬼魂就快出來了,我還沒來的及啊……”
我趕緊把廖光明攔住,老陸頭說的也是事實。
我問老陸頭那個倖存者是誰,現在在哪?
老陸頭說:“她也是第一批進入到鬼子樓的女人,後來就一直留在那個美沙子的身邊。後來鬼子樓被接收的時候,在房間裡發現了她。她如果現在還活着,也有八十多了,就在龍石的城內。但是要想問出什麼來,是不可能了。因爲那女人自從從鬼子樓裡出來,就患上失憶症了,後來精神方面也出現了問題。我得到消息的時候曾經去找過她,但是什麼都沒問出來,就被她給罵出來了。”
“失憶?精神病?”我聽了老陸頭說,第一感覺這事應該是有些蹊蹺。
廖光明擺擺手:“行了,現在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了,先回去,明天你領我們去找找那個倖存的女人。”
老陸頭見這件事有解決的希望,當然也很熱心,滿口應承下來。
我們回到了酒店,我給老陸頭也安排了個房間,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第二天上午,老陸頭坐在車的副駕駛,帶着我們去找那個倖存者。
廖光明說最好是能從這個倖存的老太太嘴裡問出些什麼,不然被鬼入夢,是要消耗大量的元氣的。
老陸頭在去之前,先跟我們說好:“這老太太算起來也得八十多了,我前幾年去的時候,她就看着半死不活的,這次他可不敢保證她還活着。如果她已經死掉了,或者是沒問出什麼,咱可不帶動手的啊?”
我心裡好笑,他是怕萬一老太太死了,廖光明再跟他算賬。
我們按照老陸頭的指示,驅車來到了龍石城郊的一處低矮的棚戶區。那裡大片的棚戶區,都是等待拆遷的。裡面的房子都很破,整體環境也是亂糟糟的,垃圾隨處可見,整個棚戶區都瀰漫着一股怪味。
我們強忍着難聞的氣味,跟着老陸頭鑽進了棚戶區。
七拐八拐之後,我們來到了一戶低矮的平房前面。老陸頭左右看了看,指了指那個平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家。”
我看了他一眼:“你記得還蠻熟的。”
老陸頭點點頭:“在這裡離開之後,我特意記了一下,本想着再來一次,後來知道來了也白搭,就沒再來過。”
我上前敲了敲門,半天沒有反應。郭偉大聲喊了兩句,問有人嗎?
不一會從旁邊的房子鑽出來一個女的,告訴我們說於老太的門都沒鎖,你們敲什麼敲,要找她就直接進去。
我們推了推房門,發現那房門本就是虛掩着的。
房門一開,我們就聞到了一股臭味,那味道和棚戶區裡的那股怪味融合在一起,差點沒把我們薰出來。
老陸頭說道:“看到了吧?我上次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當時那個老太太躺在牀上,頭髮都快掉光了,滿臉皺紋,苟延殘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兩眼混沌無光,滿屋子都是破爛。”
聽老陸頭的介紹,這老太太就像是多活一天都是白撿的一樣。沒想到她堅持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活着。
我們推開房間裡面的門,發現房間裡就只有一張木板牀,果然看到一個老太太躺在牀上。
只是那個老太太的形象和老陸頭形容的完全不一樣,雖然屋子裡散發着一股臭味,但是老太太的精神看起來很不錯,她躺在牀上,眼睛呆呆地望着天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是在老太太的臉上雖然有些皺紋,但是看起來也就六十多歲的樣子。剛纔老陸頭說上次來,她的頭髮都快掉光了,可是現在不但頭上有發,而且那頭髮居然有一半都是黑的。
這是老陸頭所說的那個鬼子樓的倖存者嗎?還是那個瀕死的殘喘老人嗎?
我看了一眼老陸頭,老陸頭也是一臉的迷惑。
他來到牀前,試着叫了一聲:“於老太?”
牀上的老人連動都沒動,甚至眼神都沒變一下,就跟沒聽見似的。
“於老太?”我也叫了一句。如果這個真是老陸頭所說的那個老人,她怎麼會越長越年輕呢?
原來八十多歲,現在看着六十多。原來頭髮要掉光了,現在居然生出了黑髮。原來臉上堆滿了皺紋,現在卻大大減少了。
我想這種情況屬於有違自然生長規律的,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現在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了。
見喊了半天,老太太依然是沒有動靜,廖光明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說道:“奇怪,老太太的鼻息很穩,也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