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得那一下,差點讓我摔倒。
我用手電往腳下照了照,發現踩的好像是一截幹樹枝。
媽的,走路都不順當。我氣得一腳就把那幹樹枝給踢飛了。
可是那幹樹枝飛出去不遠。啪嗒掉到了地上。我卻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急忙湊過去用手電仔細地照了一下。
這一下把我嚇了一跳,那並不是一根樹枝,竟然是一條人的手臂。
只是那手臂脫離人體時間久了。顏色變黑了許多,而且由於缺少水分,顯得有些幹了。
廖光明循聲湊過來,低頭看了看。也是一愣。
這廟外平白無故多了一條手臂,我下意識地朝周圍看了幾眼,卻沒發現什麼。
遠處的黑暗依舊存在,無數道樹影撲搖着。
不過這時候,我的腦子一閃念,突然想起件事來。
我對廖光明說道:“這手臂我應該是知道出處了……”
“哦?怎麼回事?”廖光明問道。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跟蹤斗笠爺那天,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全身都是縫合起來的人怪人,我當時向後揮出了一劍,肯定是砍到什麼東西了。但是我沒有看清,就是在這附近,難道這手臂是那個人的?”
廖光明一聽,將那手臂仔細翻看着。
這麼一細看,就發現那條手臂上滿是傷痕,而且在小臂的地方,同樣是用針線縫合起來的。看上去就像是手臂曾經斷裂過,後來才拼接上的一樣。
我指着那手臂說道:“看到了吧。這樣的話,應該就是那個人身上的,他的身上全都是這種縫合的印跡。”
廖光明扔下手臂,點點頭,“走吧,去你那天看到墳頭的地方。”
我領着廖光明開始翻山,翻過了山頭,往坡下走了走,就出現了那片樹林。
此時樹林裡依然漆黑一片,廖光明收起手電,拿出了一個拖把杆,點燃了這種簡易的火把。光亮照的範圍就大了許多。
我們舉着火把走進了那片樹林,這時樹林裡一片死靜。而且地面上很空,並沒有出現那兩座孤墳。
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自從上次從這裡離開之後,我也對這種我看到幻象的現象仔細回憶了一下,經過對我所瞭解到的相關知識對比了一下,似乎這裡被人爲地做成了幻境。
這在那本相宅十三篇的下冊裡,有過介紹。
這種幻境的形成,需要有一處很少有人經過的區域,不然走的人多了,陽氣盛就容易將這幻境破掉。所以一般來說這種幻景經常選擇在偏僻之處,在都市的鬧市是不可能存在幻境的。
製造這種幻境還需要有豐富的風水知識,需要在周圍設置風水樹,所謂的風水樹,並不是非得樹木,只是用樹的時候比較多,所以名稱也是以樹取名。這種風水樹有可能是一塊石頭,有可能是你插下去的一根木樁,總之只要在合適的方位上,什麼東西都有可能充當風水樹。
而當成立幻境所必須的幾個方位上的風水樹都立起來之後,這個範圍內就形成了一處幻境。幻境會掩蓋一些東西,經過的人並不會發現。
除非你用特殊的手段破了這裡的幻境,就像我那天繞着樹林走了三圈,灑了很多紙錢,同時嘴裡念動淨魂咒。
我當時其實並不是真的知道這種破幻境的方法,也只是誤打誤撞了。只不過當時也只是暫時破了幻境,在我離開之後,那幻境就再次成立了。
所以我第二次回來想取墳頭草的時候,就沒看到那兩處孤墳。
我把我的推斷跟廖光明一說,廖光明看了看周圍,點點頭,肯定了我的說法。
我問他要不要把這個幻境給破了,我基本可以找到那幾處風水樹,只要把那樹給破了,這裡就會恢復出本來的面目了。
廖光明點點頭,“你不是說在這墳裡面看到了赤炎鬆的棺材了嗎?我想這裡的秘密也是時候揭開了。”
我舉着火把,沿着那樹林走了一圈,基本上確定了這個幻境取得是五虎羣羊的局,在外圍有五棵風水樹,形成了五虎羣圍的局面,裡面就是一隻羊。這隻羊會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被五虎吃掉。
由於我係統看過了那本十三篇的下冊,對這裡的風水也掌握了相關的佈局。
外面的五虎基本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佈置的,所以找起來並不難。風水樹從外面看,並沒有什麼異樣之處,但是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風水樹的地方,地面和其他地方的地面是有差別的。
風水樹所在之處,地下甘潤生水,所以地面必定是潮溼的。其他的地方卻不一定是這樣。
就像我今天找到的這五處風水樹,根部用手探一探,明顯感覺到溫熱潮溼。當然這種觸感也是經過經驗的積累而形成的。
我拿出巨吃劍,在五棵風水樹的根部繞着樹幹挖出了一圈淺坑,隨後將紙錢燒後形成的紙灰埋了進去。這種紙灰溝通陰陽,能夠破除一些風水門道。
在將那風水樹的根部與陰陽隔離開來,風水樹的作用也就沒有了。
破掉了五棵風水樹,這裡形成的幻境也就隨之而破了。
我們再次看向那樹林,在樹林裡面赫然出現了兩座孤墳。我和廖光明都湊了過去,看着那兩座孤墳。
其中有一座孤墳我那天曾經挖開過,裡面的赤炎鬆的棺材裡,有一個泡的腫脹的屍體。
不過這墳已經被重新埋上了。
廖光明從揹包裡翻出兩把工兵鏟,遞給我一把。
他的意思還是要挖墳,我接過工兵鏟,想想既然幻境都破了,乾脆就追查到底吧。
我倆一通挖掘,挖開了我那天看到的那座墳,裡面的棺槨還在。月色下發出暗紅色的光,那棺槨的表面都是那種赤炎鬆的紅斑。
那棺材的蓋子重新封上了。
我用工兵鏟準備把那棺材的蓋子撬開了一道縫,上次來的時候是我一個人,我顧忌比較多。現在又廖光明在,我的膽子也大了許多。
結果我剛把那蓋子撬開了一道縫,救聽到裡面咣地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撞擊了棺材一下。
我一激靈,手一鬆,那棺材蓋子重新合嚴了。
我問廖光明,“你聽到裡面有聲音了嗎?”
廖光明點了點頭,臉色很陰沉。
“上次我來的時候,栽進去過。當時那個腫脹的屍體,好像並沒有屍變,就是一具屍體而已。隔了這麼幾天,他不會就活了吧?”我心驚膽戰地問道。
“很有可能啊。這兩座孤墳,放在這裡,又用幻境給遮掩了。本身就很離奇古怪,也許這赤炎鬆的棺材,就是養這屍體的。你剛剛打開了一道縫,生氣進入,沒準就激活了他。”廖光明推斷道。
聽他這麼一說,我卻沒有勇氣再去開棺了。我看向另外一個墳包,“那個墳呢,要不要挖開?”
“挖。不差這一個了。”
我點點頭,和廖光明揮起工兵鏟,又將那個墳包給破開了。
裡面同樣出現了一具棺槨,也是那種赤炎鬆的材質。看着同樣詭異。
廖光明盯着那棺槨,突然跳了下去,用工兵鏟去撬那棺材蓋子。
我一驚,趕忙提醒他:“小心點啊,這裡面也許也有……”
廖光明搖了搖頭,“雙七,我猜這棺材裡是空的。如果得到了驗證,我們也許會得到一個有用的線索。”
“空的?看都沒看你就知道是空的?”我盯着廖光明,有些不太相信。
而我也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個毛病,就是有廖光明在的時候,我基本上不願意主動去思考,因爲廖光明會把很多事情都想的很周到。所以有時候我的問題提得很幼稚。
廖光明笑了笑,“試試就知道。”
說着,他一用力,用那工兵鏟,把棺材蓋子給撬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握住了巨吃劍,準備應對可能突然出現的危險。
可是,我沒有聽到任何的異動。而且那棺材蓋子掀開之後,在火把的光亮照射下,裡面真的空空如也。
真的如廖光明所推斷的,這是一具空棺。
“奇怪了,光明哥,你是怎麼知道這是一具空棺的?”我好奇地問道。
“綜合你給我說的那天的事件,推斷出來的。因爲這兩具棺材我知道是誰的了。”廖光明說道。
“誰的?”
“裡面裝的,應該是和周咬銀一起砍掉赤炎鬆的另外的兩個年輕人的屍體。”
“什麼?他們……啊,我明白了。”我聽廖光明這麼一說,也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判斷這兩具屍體是誰的依據,就是他們的死因。
當時三個年輕人砍了赤炎鬆,先後都死掉了。而死因並不相同,按照村民的說法,是遭到了二郎真君的報復。
除了周咬銀死於全身潰爛,另外兩個,一個跌下了懸崖,粉身碎骨,另外一個,跌入了古井,被淹死了。
按照兩個人的死因,這個渾身腫脹的,就應該是那個掉入古井淹死的那個人,因爲被井水侵泡,導致身體腫脹起來。
而另外一個,就是跌入懸崖的一個。